京中,已经风起云涌,自从流光被梁王强制带到皇宫给黄山诊治后,没两天皇上就开口说话了,第一件事便是让梁王处理高志清冤案一事,站在下面的梁王和流光差点没有气死。
“父皇,儿臣做不到,高志清通敌卖国,残害忠良,证据确凿,儿臣是不可能替高志清翻案的,就算翻也是翻出更多的证据来。”梁王义正言辞的看着皇上,一副绝不就范的样子。
流光站在下面,拳头紧紧的捏着,她怎么也没想到五年后,皇上竟然会下这样一道指令,如果高志清是冤枉的?那杜家呢?自己的兄长和姐姐一家呢?那些枉死沙场的将士呢?难道这些人都该冠上罪臣,死不瞑目吗?“
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流光向后倒退几步,找了个地方靠着,才勉强站住了,不至于会倒下去。
“大胆,父皇让你去做的事情你去做便是,哪有这么多话?你别以为朕现在就你一个儿子,朕不敢废了你。”皇上抬起眼睛看着梁王,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秋水的视线却落在了流光苍白的脸上。
“闵大人,你可是身子不适?”秋水关切的问着,流光缓缓抬起眼睛看了秋水一眼,苏=摇了摇头。
“老毛病了,不碍事。”流光的拳头捏着,指甲将手心掐的痛得不行,这种痛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只要活着,杜家的仇非报不可,他不会让陈澍得逞的,绝对不会,这件事只有齐朔最清楚是怎么回事,她必须找到齐朔。
“闵大人若是身体不适就先回去吧!”皇上漠然的说,也许是因为这件事也跟药王谷有关吧!流光甚至想如果皇上不是需要自己给他治病,或许连理都不会理睬自己吧!
都说孩子善变,却都及不上帝王的善变,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这个皇上了,却发现是自己以为他还有些许情感,其实这个皇上和冷血魔头又有什么区别呢?
流光越想越生气,最后竟然喉头一腥,一口鲜血溢了出来,皇上见状,连忙大喊:“太医,太医。”
“不必,陛下。”流光扶着墙一步步的走出去,梁王知道流光定然是因为这件事才如此气急败坏,便走过去扶住流光一起走了出去。
殿内,秋水一边给皇上捶着腿一边对皇上说:“其实殿下确实很为难,毕竟当初殿下和杜大人也是至交,而且这闵大人还是药王谷谷主,这件事确实为难。”
“你一个小丫头知道的倒是不少,你怎么不知道朕有多为难?你以为朕愿意吗?但,算了,你去休息吧!李公公,送秋水回去休息。”皇上喊着,李公公便走了过来。
“娘娘,请。”李公公说,秋水对皇上福了福才离开,心中不禁有些懊悔,自己确实不该插嘴说这话的,皇上喜欢的是一个只会静静陪着他的木偶,一旦木偶人有了思想,皇上便要开始怀疑她,甚至想要毁灭她了。
这样想着,秋水不禁有些害怕起来,不过想想,自己在皇上身边不就是为了对付宁妃吗?如今宁妃虽然还是贵妃,但她的儿子已经被
放逐,以前宁妃那样对梁王生母,若是梁王极为,恐怕最先不放过的便是宁妃。
这样想着,秋水突然发现自己就算是死也没什么遗憾的了,只是,她心里竟有些隐隐约约的想法,想要和陈澍见上一面,问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初的誓言,尽管无论他记不记得,自己都是要死的,可是,那种不甘一直在心中隐隐作祟。
齐府,一阵马蹄声将齐朔惊醒,齐朔想自己恐怕又是在怀念当初在战场时的峥嵘岁月了,所以才会在梦里梦见这雷霆之势的马蹄声。
马蹄阵阵,冬雪皑皑,那是最美的梦,也是最可怕的梦,在那场梦里,他承诺等到战争结束就和流光成亲,也是那场大雪毁了她和他的一生,午夜梦回,直到现在他也没法忘记当初她那充满恨意的眼神。
正如她所说,内疚伴随着他一生,让他生不如死,苦不堪言,流光毕竟是幸运的,也许这辈子她正在努力成长,他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是否还能再遇见她,但他想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她了。
沉重的拍门声响起,鸡圈里的鸡开始不知疲倦的一个接着一个的打鸣起来,林晚和宁皖也被吵醒,叶新和花云手里已经拿好武器,齐朔听到这敲门声,却有一种其妙的感觉,似乎伴着一种希望。
“齐将军在吗?”步涯的声音响起,本想从围墙直接跳进去,但流光说至少要敲门以示尊敬,如果一直没有人开门,那他就可以跳墙,想到之前和齐朔有一些误会,步涯知道这次是为了药王谷,所以也不想和齐朔正面交锋。
齐朔走了出来,亲自开了门,见到是步涯的时候,心里那希望的小火苗便慢慢的燃烧成了一片火原,一定是闵非语让他来的。
“步涯兄,是你?”齐朔微笑着将步涯迎了进去,看着齐朔这精致的小院,院子里却连个守卫都没有,步涯不禁有些为他感到惋惜。抛却其他不说,齐朔确实是个号将军。
“是你?”叶新和花云提着剑迎了出来,三人虽然不算太熟,却也是惺惺相信,步涯看到两人手上的剑,不禁皱了皱眉。
“二位这是来迎接步某吗?”步要嘲讽道,花云和叶新赶紧收了剑,走过去抱住了步涯。
“真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我们的人竟然是你,只是这么晚,步涯兄星辰赶路,实在是不容易啊!”叶新笑着说,步涯看了叶新一眼,这时候林晚和宁皖也提着剑走了出来,步涯不禁有些好笑。
“你们这是全府皆兵啊!”步涯笑着看着众人,才一个多月不见,林晚长得更开了些,棱角也更分明了,步涯走过去笑了笑:“你小子是大人了啊!”
“都说我是大人了,还叫我小子,师父,你是来看我的吗?”林晚正处于变声期,声音低沉而粗糙,步涯忍不住笑了出来。
“下次再来看你,这次师父有要紧事。”步涯说着转头看着齐朔,对齐朔说:“将军借一步说话。”
“不要再叫我将军了,我现在不过是一介布衣,这边请。”齐朔说着将步领入到自己房间
的地方,林晚有些遗憾的看着步涯的背影。
“原来不是来看我的呀!”林晚感叹,随后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剑,这还是步涯送给自己。
“回去吧!以后步涯会来看你的。”宁皖安慰道,林晚抬头看了宁皖一眼。
“即使我长大了,去到很远的地方,我也会常回来看你的,师父。”林晚说着将头靠近了宁皖一些,宁皖感动的伸手摸了摸林晚的头发。
直到林晚和宁皖走远后,叶新才用胳膊肘拐了拐步花云,随后对花云说:“宁姑娘年纪也不小了,要不要兄弟帮你一把?”
“去你的。”花云转头瞪了叶新一眼,大步朝右边走去,院子里只剩下叶新一个人站着。
“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我可是好心。”叶新说完也朝右边走去,毕竟搬到这边之后,他和步涯就很可怜的挤在两间小小的屋子里,不过还好是分开的,不然可能每天都会因为开门的事情吵一架。
屋里,齐朔一边穿衣服一边听步涯说着,听到步涯说陈澍竟然是高志清的儿子时,齐朔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认真的听着步涯继续诉说,心中却想当初就不该让那个孩子走的?这个孩子的野心可不小。
“也不知道这陈澍是用了什么办法让当今皇上竟然答应让他为高志清翻案,你说高志清那样的叛贼,祸国殃民的,我们谷主得知这消息后,气得吐血,她说齐将军是知道一切前因后果的人,还请将军务必到场。”步涯说着叹了一口气。
齐朔微微皱眉,没想到陈澍竟然这样大胆,竟然直接去逼皇上,不过皇上这些年确实也做了许多糊涂事,只是能逼迫皇上这样的事情恐怕也只有陈澍可以做,看样子,皇上不久就会想办法除去这个人。
这也是枉费当初自己放了他一条生路,平反冤案,高志清是死有余辜,有什么平反的,就算当初是皇上逼着他害自己的军队,但和赤松丸勾结呢?
想到流光就是高志清害死的,齐朔就恨不得生剥他的皮,抽他的筋,乱棍打死已然是轻而又轻,当初甚至没有诛连任何一个人。
“放心吧!我不会让陈澍得逞的,高志清不但该死,而且罪该万死,如果他都能平反,那将杜家置于何地,将流光至于何地?”齐朔提起流光的时候不禁有些激动,手上捏着的杯子也碎了,看着齐朔的样子,步涯竟对他有几分敬佩。
“事不宜迟,将军,那我们就出发吧!您和闵大人也有个商量,毕竟您这儿太偏远了。”步涯说着看了看四周,自己可真是盯着星辰来的,这倒一点也不夸张,而且他也困惑,这所房子周围全都是低低矮矮的围墙,并没有什么人家。
“走吧!”齐朔说着拿了配剑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步涯紧随其后,外面马儿正在悠然的吃草,齐朔将赤翼牵了出来,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好兄弟,好久没有一起上过战场了,走吧!”
当初从将军府搬到这儿,齐朔便没舍得放弃这些马儿,至于佣人却是几乎都放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