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再是皇上的朝廷,而是庆王和王家的朝廷,梁王朝着流光和步涯走来,随后端起了杯子:“真没想到只有你来了。”梁王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失落,随后只见他往后一仰,将杯中酒喝尽。
流光端起一杯茶对梁王说:“非语今日以茶代酒,祝殿下和王妃百年好合。”流光笑着也将茶水一饮而尽,梁王只觉得百感交集,脸色有些苍白,对着流光点了点头,便走开了。
步涯叹了一口气,说:“门前冷落鞍马稀形容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吧!现在还没分出胜负,已然这样,真是可笑。”
“看来是时候行动了。”流光说,步涯虽然不明白流光的意思,却也不多说,这时候只听见门口唢呐,喇叭声乱成一片,便知道未来的梁王妃要到了。
“听说这梁王妃长得不错。”步涯随意的说着,流光却好奇的打量着他。
“长得再好,你也不能多看,毕竟叶儿在我心里才是最好的。”流光话音刚落,步涯不禁从耳根子红到脖子根,流光忍俊不禁,掩口一笑。不过视线却始终落在坐在堂上的萍妃身上。
只见萍妃一身大红衣服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半点笑容,似乎很不赞成这桩婚姻似的,自然,所有人都以为是因为这梁王妃是宁妃为梁王挑选的,作为梁王的母亲自然是不愿意这种本该自己做的事情被别人取而代之的。
“看来,这以后,梁王妃和这老太太是没法和睦相处了。”步涯笑着说,流光却摇了摇头。
“不,她会接受的。”流光说,这时候步涯的神情突然变得肃穆起来,甚至是有几分恐惧。
“怎么了?”流光一脸担忧的询问,步涯皱着眉头。
“好熟悉的味道。”步涯说,流光不明白步涯所指的是什么味道,也并不打扰他,这时候,只见步涯在整间屋子里扫视着,目光如炬,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你闻到什么了?”流光问。
“庆王府的味道。”步涯说,流光的脸也不由自主的变得惨白,步涯的意思已经明了,就是凌月天的味道,如果凌月天想进梁王府,那是完全可以进来的,不过,流光猜想,他是不会来的,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吗?流光皱着眉头,凌月天来做什么呢?
“味道淡一些,但真的好像。”步涯又说,两人正说着,新娘已经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步涯的流光的视线落在凌紫儿的身上,外行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流光和步涯一看她走路的姿势,便知这个人武功不弱。
“是她。”两人转头看着对方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等到礼成,流光和步涯便找到了梁王并对梁王说:“殿下,今夜您恐怕不能入洞房。”
“为何闵大人这样说?”梁王自然是不会入洞房的,不过他很好奇为什么闵非语要说出这样的话,毕竟王慧贞的事情只告诉过自己,莫非闵非语还知道不成?
这时候只听流光说:“殿下,微臣总觉得这姑娘并非真心嫁你为妃。”梁王皱着眉头,以为流光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便点了点头。
“殿下,言尽于此,好自为之。”流光说着便和步涯离开
了,看着流光的背影,梁王略有所思,这才发现自己忘记了要问流光为什么要帮宁妃求情的事了。
宫里,秋水已经在慢慢恢复,现在已经能说话了,脸色也好了很多,但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皇上手上端着药丸,正一勺勺的将药汤喂进秋水的口中。
“陛下,臣妾不但不能伺候您,还要您照顾臣妾,真是折煞臣妾了,臣妾总觉得对不住您,这活着,心里的煎熬可不比死了好。”秋水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便是泪光盈盈了。
“说的什么话,你就好好安心养伤,朕还想看你轻歌曼舞呢!”皇上一脸宠溺的看着秋水,毕竟,从年龄上来说,皇上是完全可以当这个才有十七岁的丫头的爷爷了。
秋水感激的热泪盈眶,随后对皇上说:“今天是梁王殿下成亲吗?”
“你竟然记得这个?朕都忘了。”皇上哈哈笑了起来。
“自然是记得的,这么好的日子,臣妾想那一定很热闹吧!应该会有很多的人,新娘子一定很美……”秋水看着远方,开始憧憬,她年少时也曾想过有一天自己出嫁的情景,她想应该就是这样的。
小时候村子里有人成亲便是这样,孩子们总是从村头将新娘子迎至村尾,所有人都围着那一刻最美丽的人儿轻歌曼舞,欢声笑语,那便是她所有记忆里最美好的东西了。
“秋水,你跟了朕就注定无法拥有那凡人的姻缘,你明白吗?”皇上突然板着脸看着秋水,一脸严肃的说。
“陛下,臣妾只是羡慕,并不向往,能一直陪在陛下身边便是秋水最大的福气。”秋水说着竟伸手抱住了皇上,皇上轻轻的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
“只要你好好的跟着朕,朕是断然不会亏待你的。”皇上又说,秋水只是不言语,这时候皇上想起了那日的事情便问秋水:“那日是宁妃刺伤的你。”
秋水突然显得很恐惧一般,随后不断的摇着头说:“不,不,不是娘娘,是,是臣妾,是臣妾自己不小心的。”秋水说完这话后,眼眶突然湿了,皇上便知道肯定是宁妃做的,心里便恨极了宁妃。
“这个女人,简直恶毒非常,朕身边就这么一个能说话的人了,她还想将你从朕的身边带走,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皇上咬牙切齿的说着,秋水伸手抱住了皇上,将头靠在皇上的怀里。
“陛下,您千万不要因为臣妾的原因伤了您和姐姐的和气,毕竟,宁妃姐姐为您生儿育女,据说这庆王殿下是最像您的,恐怕未来这姐姐便是后宫太后,皇上也成太上皇,大家年纪都大了,要互相照应才是。”
皇上看着秋水,笑了笑,随后对秋水说:“你不必说得这么隐晦,朕的身体情况朕自己清楚,朕恐怕是活不了几年了,你是担心等到庆王成了皇帝,宁妃成了太后,朕又已经不在了,他们会对你不利。”
秋水抬眼看着皇上,眼泪汪汪的,随后对皇上说:“汉朝初,最受汉高祖宠爱的女子在高祖死后被做成人彘放于坛中,臣妾毕竟还年轻,臣妾怕死,但若有一日皇上离去,臣妾定侍奉皇上左右。”
秋水说着便用手帕擦拭眼
泪,虽然她不确定自己能在废庆王这件事上起到多大的作用,但能做到一点是一点,只要能让宁妃遭到报应,自己付出什么都值得。
皇上直直的看着秋水,一时无话,随后对秋水说:“朕自会保你的安危,若朕真的不行了,便会让人将你送出宫,一切朕都会准备好的。”皇上温柔的看着秋水,秋水再次落泪。
将军府,齐朔刚从庆王府回来,他万万没想到,在梁王大婚之日,竟然所有朝臣都聚在庆王府中吃喝聊天,没有人提起梁王大婚,也不谈朝中杂物,只是聊着诗词歌赋,喝着酒,看着舞姬跳出妖艳的舞曲。
齐朔最后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推辞离开了庆王府,不过梁王府他自然也是不会去的,毕竟段咛温这个仇他永远都会记得,自己之所以不杀梁王只是因为他是皇子,只是因为他曾为民谋福。
林晚正想去闵府拿宁皖的古琴,刚到门口,就见齐朔走了进来,便站住给齐朔打了个招呼。
“将军。”林晚喊着,他向来和所有人一样,都称呼齐朔为将军,齐朔笑着看着林晚。
“又要去哪儿野?”齐朔笑着说,想着,最近林晚喜欢骑马,很有可能是要去骑马,他想过不了多少时日,赤翼就该是林晚的了,那会是自己送给林晚的成人礼。
“去学士府。”林晚笑着回答,齐朔的脸却沉了下来。
“不许去。”齐朔看起来似乎很生气,林晚也被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什么齐朔会这样如此大发雷霆,自己也不禁吓了一跳。
“可是,我要去给师父拿琴。”林晚抬起头,有些惊恐的看着齐朔。
“琴?什么琴?”齐朔皱着眉头看着林晚,林晚便将自己将宁皖断了的古琴送到闵府去找流光续弦的事情告诉了齐朔,齐朔皱着眉头,随后有些责备的看着林晚:“琴弦断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会续吗?”林晚抬起眼睛看着齐朔,齐朔的心境已经平复下来,情绪已经缓和许多,对刚才责备林晚的事情,自己也深感内疚,便蹲了下来。
“对不起,刚才我不应该责备你的。”齐朔微笑着看着林晚,林晚摇了摇头。
“没事,师父说将军近来压力很大,我并不生气,那我去取琴了。”林晚像个大人一般,丝毫不计较,齐朔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我跟你去。”齐朔说,林晚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齐朔。
“走啊!愣着做什么?”齐朔见林晚呆呆的站在原地,便喊了一声。林晚紧走几步跟了上去,高高兴兴的和齐朔一起出了门,一路上,齐朔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闵府。
或许,要去闵府这件事他已经想了很久,只是一直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本想着梁王大婚,总能想见,没想到却因为庆王的缘故,又再次和闵非语失之交臂,现在突然有了林晚这个将琴拿回来的理由,他突然如释重负一般。
可是,自己和闵非语明明是仇人,甚至齐朔都不清楚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又是因何结仇?可闵非语明明帮自己照顾着自己的孩子,齐朔突然发现自己和闵非语的关系竟然是剪不断理还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