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好的时候挡也挡不住,步涯不进找到了一条溪流,还补了两条鱼,心里想着叶儿可能不愿意吃蛇,于是自己将蛇胆取出,吞下后就将蛇扔了出去,捕捉了两条鱼,又装了一些水才离开。

心里始终牵挂着叶儿现在的状况,只想快一点见到叶儿,生怕她饿了或者是难受,此时叶儿已经彻底清醒,感觉腹中饥肠辘辘,肚子竟然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随后拿了一个饼就开始吃。

算算日子,再有四天就可以回京了,也不知道谷主现在怎么样,不知道梁王和庆王之间的事情怎么样?更不知道齐朔和谷主怎么样了。

将军府,林晚一言不发的陪着自己的师父,心事重重,他真想问宁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只有知道宁皖的伤是谁弄的,他才能报仇,自从全家遭灭门后,林晚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

后来有了功夫,便下定决心要保护身边的人,首当其冲的便是宁皖,因为宁皖对自己真的太好了。她给了自己春风般的温暖,慈母般的关怀,他想起了自己在街头时,宁皖担心得满街乱窜的样子。

“师父,你怎么样了?”突然的咳嗽声将林晚从回忆拉回现实,宁皖仿若做了一场梦一般,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

“小晚,是你吗?”宁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林晚就在自己的跟前,自从闵府回来后她每天都是昏昏欲睡,醒来没多久又睡了。

这已经是第五天,林晚的眼眶红了,突然扑过去抱住了宁皖:“是我,是我,对不起,师父,让您担心了。”林晚啜泣着,宁皖眼泪止不住的流。

因为庆王的事,齐朔已经被关在府中将近半个月了,自从段咛温离开后他不敢再醉酒,一醉酒就会想起那日自己在府中醉酒,段咛温来劝,后来发生的事情。

齐朔去了南苑,自从段咛温离开后,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南苑,里面失去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只剩下一片凄凉,虽然是酷暑,但这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寒意,齐朔伸手推开了段咛温生前坐在的寝室,里面依然干净如初,却没半点人味。

往事一幕幕浮现心头,段咛温那活泼的笑容,那可爱的举动,那如天边明亮的星星般的眼睛,永远闪烁着最明媚的光芒。

“咛温,你在那个地方还好吗?”齐朔慢慢的走到段咛温的床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段咛温的味道,齐朔伸手摸了摸枕头,是冰凉的,手缓缓向下,被子也是冰凉的。

“为何你从来没到我的梦中,是因为恨我吗?恨我没有好好爱你,没有好好保护你吗?”齐朔看起来有些恍惚,目光空洞洞的看着面前,流光常常入梦,却只是那场雪地里鲜红的血液。

而段咛温,或许她真的是恨自己,从来都没出现过,孩子,是因为自己没有照顾段咛温留下来的孩子吗?因为没有照顾孩子,所以她恨自己,她确实是有足够的理由恨自已的。

“孩子,我的孩子……”齐朔开口,有些发狂,不,自己一定要去把孩子带回来,和闵非语在一起,这个孩子早晚会成为自己的仇人

难怪段咛温恨自己,可是,他怕,怕面对这个孩子,怕有一天这个孩子长大,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他母亲的事情。

流光再次打了个喷嚏,秋菊端着药碗走了过来,看天边已经夕阳西下,染出一片红霞,秋菊走到流光面前对流光说:“谷主,该吃药了。”

流光回头,见秋菊手上又端着那熟悉的药碗,看着那淡黄色的汤药,流光皱起了眉头,随后像个孩子似的撒娇问:“能不喝吗?太苦了。”流光并不是故意开玩笑,她说的是实话,这一喝药就喝了七年,也不知道有没有好的那一天。

也许,如果姐姐还活着,老谷主还活着,那自己可能就死不了了,流光陷入了遐想菲菲中,秋菊叹了一口气,随后很严肃的告诉流光:“不行……”秋菊的声音拉得很长,虽然是丫头,但在闵府,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流光不由得嘟起了嘴,随后伸出纤纤玉指去抬药,这时候秋菊突然一脸惊喜的看着流光:“谷主,太好了,你的脸色,你的脸色……有血色了。”秋菊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流光手还没碰到药碗,就缩了回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果然,脸有些烫烫的,就连自己的手指似乎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冰冷彻骨,流光的嘴角带上笑意,虽然她不怕死,但谁不想多活几年呢?

“太好了,那……那我不用吃药了,对吧?”流光睁着无辜的双眼看着秋菊,秋菊哭笑不得,但还是果断拒绝。

“不行,这事我们不能做主的,这得等叶儿姐回来之后,给您把了脉,问了诊才能决定,所以谷主一定要喝药。”秋菊说着,抬起头看了流光一眼,明确的让流光喝药,流光有些无奈的伸出手,这时候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还我儿子……”齐朔坚决而冰冷的声音响起,流光的手不禁抖了一下,药丸掉在地上,溅得流光和秋菊的裙角上全是药汁。

“谷主,你没事吧?”秋菊担心的喊起来,蹲下身,检查流光有没有被划到流光伸手将秋菊扶了起来。

“我就说不要喝药了,你看就算我想喝,将军也不会让我喝的,你快起来吧!”流光淡然的语气让齐朔恼羞成怒,感觉自己似乎被一个女人侮辱了。

“将军,虽然您贵为将军,可这也不是什么随便的地方,这是闵府,是学士府,你就这样唐突的冲进来,打翻了我家谷主的药,若是我家谷主有何闪失,你怎么承担得起?”秋菊走上去,怒气冲冲的看着齐朔。

这是第一次,齐朔见到了闵府中除叶儿以外的另一个丫鬟,齐朔有些震惊,这个丫头的嘴……是那样的灵活,犀利,眼神是那么的倔强,段咛温的笑容浮现在眼前,齐朔呆呆的望着面前的女孩。

“你……你是谁?”齐朔竟然没有生气,看向秋菊的眼神竟是那般柔和,流光知道,这是因为另一个人。

风使劲的吹着,花瓣落到地上铺成了粉色的地毯,流光和秋菊的头发上,身上,处处皆是,秋菊见齐朔用这种莫名的眼光看着自己,心中烦躁,又听到传言中

,齐朔的将军府有宁皖,甚至还到处寻花问柳。

“登徒子……”秋菊咒骂了一句,只恨步涯和叶儿不在府中,如果两人在府中,想必这个人就不会这么大胆的站在这儿了吧!至少自己没那么害怕,虽然闵府的人多少都会些武功,不过丫头们也只能防身罢了。

要是真的打起来,只有被打的份,秋菊不禁想,如果自己有莫兰的本事就好了。

流光上前一步,白色的缎鞋上有着花瓣,却没半点烟尘,看上去就像一个从来不走路的人一般,流光站住了,裙角将她的鞋子遮住了,齐朔突然觉得鞋子上的绣工是那样熟悉。

“将军此时来向我要孩子不觉得荒唐吗?”流光挑眉,嘴角带着冷笑,眼里满是嘲讽,齐朔心中不由得生气一丝憎恶。

“闵非语,亏公主一直把你当成好姐妹,你却试图用她的孩子来威胁她的丈夫?”齐朔语气里的不屑和眼里的增很热昂流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一刻她才知道对方竟然是这样看自己的。

“将军既然这样想,我闵非语无话可说,只是我答应过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我是不可能让你将孩子带走的。”流光说着转身离去,还没走几步,突然耳畔的头发被吹起来,流光的心不由得抖动了一下。

秋菊见齐朔冲了过来,担心自家谷主受伤,赶紧冲了过去挡住齐朔:“来人啊!救命啊……”秋菊大喊,只恨府中无人相救,流光一步步的走着,每一步都那么沉重。

她不怕死,只是没想到这个对自己挥剑的人是齐朔,是自己心里一直惦记着的齐朔,是所有人都想要他死,自己却舍不得的齐朔。

这样也好,自己死了,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至少,齐朔不会再次难受,风吹着流光的衣裙,流光的深情无比的漠然,就连这空气中似乎也带上了一丝血腥味。

“不要伤害我家谷主……”秋菊怔怔的看着齐朔,那眼神如泣如诉,看起来竟楚楚动人,就在剑锋要碰到秋菊的时候,齐朔赶紧收了收。

“闵非语,你如果是好汉的话,就光明正大的跟我比试,何必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齐朔愤怒的看着流光的背影,眼里布满红色的血丝,就如当年亲眼看到流光受伤时的神情一样。

听闻齐朔的话,流光缓缓转过头,愣愣的看着齐朔,冷冷一笑:“将军忘了,我是女子,并不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流光的话气得齐朔全身发抖。

“你这个妖女,是你害了庆王,你想要扰乱朝纲,你到底是谁派来的?”齐朔的眼睛都直了,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杀了流光,流光微眯着眼,失望的看着齐朔。

“齐将军说话真是可笑,我若是妖,又岂容你信口雌黄。”流光的眼里有了几分愤怒,齐朔似乎从里面看到了什么。

“不,不会的……”齐朔喊着不断往后退,每退一步眼里就添一份绝望。不,这个人不是流光,她是在蛊惑自己,是在蛊惑自己,齐朔觉混乱极了,竟然飞身上前,想要将对方刺死,眼看剑锋已经抵到流光的脖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