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齐朔的声音响起,随后推门进了房间,见段咛温软软的跌坐在**,没有丝毫精气神,眼里尽是绝望,而流光却站着,眼里只有绵绵恨意。

齐朔以为流光伤害了段咛温,便对流光说:“闵大人,医者父母心,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吧?”

流光抬头与齐朔对视,随后转身离去,齐朔却不依不饶,伸手抓住了流光的肩膀,流光只觉得自己肩上的骨头每一寸都在断裂,她的表情很难看,可是她没有喊叫。

叶儿见自家谷主受了此等委屈,自然是冲了上去,和齐朔过招,不过毕竟是女流之辈,而且功夫也只是皮毛功夫,齐朔一只手便将叶儿打倒在地。

段咛温听到叶儿的喊声,这才反应过来,随后喊了一声:“住手。”齐朔听到段咛温的喊声,这才放了手。

“闵大人,有朝一日,若是你落到我手中,我齐朔定会将你碎尸万段……”齐朔说得无比的狠厉,众人无不动容,却是流光,心已经寒了。

就像在冬日的湖泊再丢入一块冰,它的温度也不会再低下去了,段咛温听见齐朔这样说,心中却是害怕,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胜利的人一定回是梁王,哪怕梁王并没有庆王那般奸险,又或许正因为他诚,所以上天才要眷顾。

“若有那日,定当舍舍命奉陪……”流光冷冷一笑,转身离去,段咛温突然觉得没有任何希望了。

齐朔走到段咛温身边,第一次握住了段咛温的手,紧张的问:“你没事吧?”

这一次他没有再尊称她为公主,也没有故意避开,段咛温呆呆的看着齐朔,眼眶突然红了,齐朔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了手,说了句:“抱歉,公主,我……”

“你我既已结为夫妻,你就不必再多礼了。在我们南陵,成亲后,丈夫为大,纵然我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也不过是你府中的夫人,是你笼中的金丝雀,这辈子都飞不出去了。”段咛温说着看着外面。

这辈子或许就在这高墙内终此一生吧!看着外面的飞鸿,段咛温开始羡慕他们,开始想,如果自己也只是一只鸟,该有多好,如果只是一只鸟,她就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不用再被世间的事困扰。

回到府中,叶儿才问流光:“齐朔这样对谷主,谷主就不生气吗?”

“叶儿,记住,你只能生自己珍惜的人的气,一个人,你对他已经……你跟他没有任何交集,为何生气……”流光一边说着一边抓了玉米喂食笼中的鸽子。

“孙先生去得太久了……”叶儿喃喃,流光微笑。

“是啊!太久了,久得叶儿都快忘记孙先生的容貌了。”流光打趣,叶儿突然红了脸。

这时候有人进来对流光说:“王爷来了。”

“恩!”流光将手中的玉米全部扔到笼中,并说:“你们乖乖吃吧!吃饱了,下一顿可能就没吃的了。”

叶儿不明白流光说的话,但还是重复了一句:“好好吃哦!”随后便有人将笼子提走了,叶儿问流光:“这王爷来找您做什么?公主都已经下嫁给齐朔有了夫妻之实,咱们还能强拆不成?”

“尽瞎说。”流光开口,叶儿低头不语,不一

会,梁王便进来了,众人见了礼,梁王便一脸焦急的看着流光。

“边关告急,战事吃紧,如今齐将军刚大婚,而且是南陵驸马,自不能出征,朝中可用之才岌岌可危,怎么办哪?”两网吧一脸焦急。

流光微微皱眉:“这群人若是有了饱饭吃,就一切都解决了,殿下……”流光说着附在梁王耳边低声细语,梁王点了点头,脸色也变得平和。

然而,谁也没想到这一场仗一打就是三年,而且领头人竟然就是铁三柱,战场上,两个故友重逢,确实兵戎相见,以铁三柱战死为结局。

三年后,闵府,一个帅气高大的小伙子朝着正在绣花的流光走来,流光坐在院中桃树下,静静的绣花,男子走过来对流光说:“师父,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您可以去了。”

流光抬起头看着忽利努er,那张风沙吹红的脸已经变成了中原人的颜色,个子也高了不少,简直就像叶儿所说都有步涯高了,甚至高一些,两人若是在一起,可能都没人能分出谁大谁小。

“阿强,今年十五了?”流光柔柔的看着忽利努er,这些年,忽利努er的表现让她很满意,在府中,也做了不少事,更是么明理知是非,这些都是难能可贵的品质。

今日,闵府中有一场比武,便是四个孩子的比赛,想看看四个人这些时日的进步,虽然每次都是阿强获胜,但每次的比评都是很有意义的。

正在往去的路上走,突然有人来报,说公主来了,流光皱眉,转头对忽利努er说:“这次你自己看着点,有什么事情你尽管点出来,还有你已经是大人么不必再事事问我。”

“是,师父……”忽利努er俯首作揖你,转身离去。

段咛温的气色好了很多,人看起来也精神了,当然流光也是如此,没想到一转眼,两人都认识三年了,流光迎了出去,给段咛温行了礼,段咛温拉住了流光的手:“都说了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段咛温看起来很高兴,流光心中却很困惑,来到房中,段咛温便让人都出去了,又神神秘秘的关上了门,对流光说:“我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诉你。”

段咛温满脸洋溢这幸福的表情,流光微笑:“南陵皇上和皇后要来看公主吗?”

“不是的,是你要做姨娘了……”段咛温开心得手舞足蹈,脸上的笑容僵了下来,他们有孩子了,她应该高兴才是,这都是她出的主意不是吗?为什么自己会……会这般难怪,失落!

流光心底是万般难受,但只是瞬间的事情,随后对段咛温说:“回头我给你几幅安胎药,你一定要按时吃,还有,这老是乱蹦的毛病也得改改了。”

段咛温摸着还未成型的小腹说道:“快谢谢你非语姨娘。”流光微笑,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想起半年前,段咛温来到府上找了流光,两人就像从前以前睡在一起,聊着过去的事情,段咛温突然哭了起来,告诉流光自己虽然结婚已经两年半了,确实夜夜独守空房。

当时的段咛温撕心裂肺,无比绝望,说:“虽然已经有了名,刚开始我以为自己要的只是这样,可是到了后来,我才知道我要的不仅仅

是这样,我还想要个孩子。”

流光见段咛温这般难受,便给段咛温出了主意,那次回到将军府,段咛温便照做了。

齐朔进入房间,段咛温穿着一身红色睡衣,走到齐朔身边,见正在看书的齐朔,问:“将军看些什么书?”

“杂书。”齐朔淡淡的回答,和段咛温在一起的日子像是每天都要做的练兵一样,刚开始见面,还觉得尴尬,时间久了,便习惯了,各自睡各自的,纵然夜来幽梦,也不会侵扰对方。

“什么杂书?”段咛温又问,齐朔这才抬起头看着段咛温,只见段咛温眼眶红红的,脸上却还有泪痕。

“公主,你这是……”齐朔惊讶,段咛温转过身擦了擦眼泪。

“我只是想自己生来命苦,想家了,所有人都以为我在大西朝有了家,有了一个爱我的丈夫,会有自己的幸福,谁又知道,其实,我们只是在演戏,演戏给别人看,也演戏给自己看……”段咛温咬了咬唇。

齐朔婷段咛温这样说,心中内疚至极,于是对段咛温说:“公主需要什么尽管说,如果是府上招待不周,我就这让花云去办。”

“我什么都不缺,不缺吃吗,不缺穿,不缺玩,我缺……”段咛温垂下了眸子,许久没有说话,齐朔最终忍不住,开了口。

“公主缺什么?”齐朔追问。

“将军……”段咛温突然跪在了齐朔面前,齐朔诧异,赶紧跪了下来,段咛温一边啜泣一边说:“我前些日子做了一梦,梦到菩萨,她说若我命中有一子,便可福寿双全,若无,恐怕,恐怕命不久矣,从此我两阴阳两隔……”

段咛温说着又哭了一番,齐朔不傻,知道段咛温不过是编了个故事,不过已经快三年了,两人虽然名为夫妻,却从来守着礼节,不愿意越雷池半步,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这一晚,齐朔抬头看着天空,一颗流星滑过,齐朔默默的说着:“流光,若是有来世,你我再结尾夫妻。”

这一夜,翻云覆雨,从此以后,两人不再过着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段咛温也终究圆了梦,在半年后,也终于有了好消息。

段咛温不断的笑着,说着,又对流光说:“你若不在朝中做官,你便可去开个药铺,或者是去做个算命的。”段咛温不断的笑着。

流光摇了摇头,手中已经卸下一副药方,并对段咛温说:“这药方虽可保胎,可你却不能总是乱动,更不能摔着捧着,孩子很小气的,知道吗?”流光俨然一个大姐姐一般,段咛温点了点头。

“你觉得会是个小公子还是千金?”段咛温的右手扶着小腹,询问,流光耸了耸肩,抬起头看着段咛温。

“这还未成形是不知道的,你希望是小公主还是小将军?”流光反问。

“我希望是……两个都要。”段咛温突然笑了,流光静静的看着这样的段咛温,只希望她能永远快乐。

“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会让她知道你是最亲的姨娘,如果我不在了,那你就是娘。”段咛温突然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流光骇然,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天还亮着,什么也看不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