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府。
脸庞冷峻的齐朔裹着一张皮毛大氅,就着室内昏暗的灯光,皱着眉的看着一封书信。
这封书信,在子时突然就出现了在他的桌上,无名无姓,‘左尚书’三个字,字迹陌生。若说是有人送进来的,那这人武功绝对不在他之下,毕竟他帅府禁军重重,要不是轻功了得,也没那么容易能进得来。
齐朔拿着信迟疑了许久,最终,慢慢打开。
书信上的内容,让齐朔的眉头皱了起来,看到后面更是一张脸阴沉的吓人。
这封信,详细的叙述了左尚书的一起买官案。本来只不过是一件大型贿赂的案子,后面竟然陆陆续续牵扯了六条人命!其恶劣的行径,罪该当诛!齐朔一边痛骂的这群狗官,一边铺开纸张打算写奏折,可就在下笔的那刹。
他的手在桌上顿住了。一滴墨汁,顺着毛笔落下。
这封信对他来说,无疑是他对付高智清的最好一击。但是,谁会这么费心的搜集这二十年前的案子给他?会不会这案子是高智清故意设给他的假案?可,看这证据上的官印,又不是能随便伪造出来的老旧痕迹。
一时间齐朔举步维艰,丝毫不见当年铁马银枪逼高智清派兵的样子。直到快亥时,他才谨慎的做了一个万全之策。自己书写了一份奏折后,夹入那封信。待明日见到那人后,在商量要不要递上去。
“哎……”齐朔心里一根紧绷的弦,终于放下。疲劳之际,脑海中一闪而过那张满是鲜血的脸庞。
“为。。。。。。为什么,你不杀了他。。。。。。”
一双满是愤恨的眼睛。
“咳咳。。。。。。告诉我,你不是为了邀功对不对。。。。。。咳咳,是不是齐朔?”
流光冰冷的神色,质问的话语,又在他脑海中徘徊而起,一遍
又一遍,好似锋利钢刀。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无奈,只好嘴里不停的呢喃。
“不,不,我没有。”
声音微凉,好似冰雪。
翌日,朝堂之上。
“若众卿家无其他政事,便退朝吧……”
坐在龙椅上的男子,不过三十多岁,身体偏胖,一副慵懒的姿势窝在龙椅里,审视的看着下面的官员。
其样子,不怒自威。
“启禀陛下!臣有一事不知当不当报。”穿着苏绣绒袍的齐朔,朝皇上行了一大礼之后,眼神凌厉的射向左尚书,缓缓说道:“臣昨日收到一封检举信,信内所述的是二十年前,关于左尚书……”信从衣襟内拿出,一步步走到左尚书跟前,面露不羁笑容:“买官杀人一事!”
这消息如同惊雷,吓得左尚书连忙斥声反驳:“齐战王!饭可乱吃,话不可乱说!”
“不可乱说?”
齐朔有些不太相信的重复了一遍。
“我这手上可是有你二十年前的买官契书,和当时地方官衙的定案通文!现我就呈给陛下,让你看看本王是不是乱说!”
说罢就和站在对面,与梁王长得有七分相似的朱色鹤氅男子点了点头。举起书信,就朝内侍递去。
一时之间,朝堂静谧无声,气氛压抑到可怕。
龙椅上的皇帝,微眯着双眼,手里的一串玉珠盘的清脆嘹亮。他也不说话,只是认真的在看那些信件,反反复复,来来去去,速度之快好似要将它们撕碎!
最终站立而起,一声暴怒:“反了!这简直是要反了!”
残破的纸张被撒在大殿之上,飘飘摇摇。
文武百官急忙跪下,不敢直视圣颜,生怕下一个大祸临头的就是自己。只剩左尚书一个人在那里哭天喊地的大喊:“陛下,愿望啊
!陛下,臣是被冤枉的,”
“冤枉?你看看这些契书!通文!有哪样是做假的?朕现赐你斩立决都不算过分!”
跪在地上的高智清听到斩立决三字后,握紧了拳头,偷偷的拾起一张通文看了起来,竟是查看不出一丝漏洞。
“高大人,瞧出什么端倪了吗?”临近的齐朔压低的嗓音嘲讽道:“还是说,本王找的伪造师父,要比当年定亲王的伪证还好?”
“战王殿下少得意了,那时可是殿下带兵抄的定亲王一家。哦,也不知道杜副将泉下有知的话,会怎样?”
“你!”
唇枪舌剑下,高智清一提到流光,他就愣住了,辞穷。高智清得意的笑了笑,斜睨了他一眼,眼中满是轻蔑。这齐朔小儿是有几分才能,但是太过儿女情长,当年更是因为那杜流光疯魔了大半年,成不了大事。
最后,左尚书被判判三日后问斩。望着被押走的左尚书,高智清张了张嘴,却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挥了挥手。
齐朔站在远处,看着高智清那火烧眉头的急样,心生快感。
“左尚书被斩,这高大人就等于半只脚踏入了棺材。只要父王追查下去,高智清下台指日可待!”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齐朔从快感中抽离出来,他立即转身,弯腰叩拜。
“庆王殿下!”
朱色鹤氅的男子罢了罢手,和梁王有点相似的面容上戴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双狭长狐狸眼里深藏着戾气。
庆王笑着走上前,拍上了齐朔的肩膀,道:“相信本王,不久,你就能为你的妻子和定亲王一家报仇了!”
迎着刺骨的冬风,齐朔苦涩的笑了笑,想抹抹湿润的双眼,却发现早已吹干。就算报了仇流光和清辉他们都不会回来了,一切都晚了,都晚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