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玩大发
玩大发?
哗啦——劈头盖脸的凉水瞬间浇醒了昏睡的慕宣卿,他抹了把脸艰难得爬起来,全身上下隐隐作痛。对了,他们在上山的路上被一群人袭击,按照那小丫头的行走路线,袭击他们的人必是青峰山庄无疑了。?
抬头,他正坐在类似柴房的地上,周围或坐或躺着同行的人,有几个伤势较重趴在地上直哼哼,几个拎着桶子的年轻人鄙视得白了他们一眼,出去又拎了满桶的水回来。再次被迎头浇下来的时候慕宣卿只挡住了脸,他脸上的易容也不知效果如何,别在这种场合露了馅就好,至于衣服,也不在乎再湿一点。?
他能忍,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忍。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叫骂起来,他们这些江湖人,面对赫赫有名的人物时还能低头,被来路不明的人这么一激,什么粗鲁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即使被骂那些人也不出手,只拿水狠狠地泼他们,这凉意袭人的天,很快就有人懂的嘴唇发紫直打哆嗦。?
“再骂啊你们这些江湖渣滓,我们青峰山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这次先给你们些教训尝尝,下次若再来犯,定杀不赦!”其中一人说明了他们的身份,慕宣卿想的没错,确实是青峰山庄的人。?
冻得发抖的小丫头闻言叫道:“我是梅家的小小姐,特意来拜访青峰哥哥的,不是随便什么人,不信你们去问他!”?
她身边的老者虽衣衫狼狈,还是用内力给自家小姐取暖,他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各位,我们家老爷与青峰客有些许交情,这是江湖人都知道的,如若不信,这有梅家的信物,还请呈给青峰客一看。”?
一人接过印信看了看,道:“在这里等着,我先去禀报主人。”?
水没再泼了,可地上早已聚积了成片的水,和着肮脏的地面让所有的人全是泥泞不堪,真的是又脏又冷还浑身疼。胖子肉多,脸被打成了猪头,含糊不清地冲身边的慕宣卿抱怨,“他娘的,从没有这么窝囊过,这下里子面子都没了!”?
慕宣卿低声道:“管他什么里子面子,能活着就是好事,你懂个屁!”?
这好说话的兄弟忽然这么冲,胖子知道他也怒了,也没计较,心宽地垂着头等信。慕宣卿看周围的人全都没有之前的如临大敌,知道是因为那丫头的信物起作用了,可他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青峰客或许是跟梅老爷有交情,那他可以放过他的家人,却不代表会放过他们这些无关的人,再者,这梅小姐与他们也就萍水相逢,还是被他言语激得才带路,会帮说情也悬得很。?
之前去的那人没再回来,只让人带走了梅小姐和老者,其余的人依旧被关在脏污不堪的柴房。他们这才再次叫喊起来,这教训还没有到头吗??
“主人舒坦了自然会放你们走,放心,主人可不轻易犯杀戒,”最后走的人悠悠道,狠狠带上了门,锁好,与他人调笑,“哼,不死也要去半条命,要他们知道青峰山庄的厉害,下次还敢再闯!”?
“喂!这群混蛋!”盘坐在地上的人纷纷涌到门口叫骂,可惜他们不知中了什么药,空有内力却使不出来。?
慕宣卿皱着眉头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他是来找海岚的,海越他们想必早已得到消息来了此处,青峰客没有出面,估计相对于海越来说他们只能算是小菜一碟还轮不到他上心。虽然被抓得突然,但如果他被赶下山,想要再来那是难上加难,他必须想个办法。?
胖子凑到他身边,赞道:“兄弟,你还真沉着,这你都不生气。”?
慕宣卿道:“如何不气?只是我身无长物也无功夫,在他们面前也是以卵击石,不如省省力气想想如何出去。”?
他声音不大,不过却似在烈火中浇了一盆水,所有人逐渐冷静下来。?
瘦高个仔细想过,“这事说起来是我们的不是,酒喝多了脑子一昏就来了,这青峰山庄原本没有拜帖就是不能来的地儿,要是为看美人丢了性命那才是冤枉啊!”?
慕宣卿赶紧道:“都怪我,不该提这事,害得兄弟们被关在此处还受了一肚子窝囊气。”?
“不能怪一个人,大伙儿要是没这意思,谁还能硬拖着来吗?这位……兄弟贵姓?”大概是一起患难,这才终于想起问了姓名。?
“在下宣非,还没请教各位兄弟?”宣青是不能用了,只能用了以前的名字。?
“在下翟龙。”“在下应天枢。”“在下……”胖子叫姜旋,因为他和慕宣卿说的话最多,慕宣卿只暗暗记下了他的名字,看所有人聚在一起他说出自己的看法,“各位,就像大家所听到的,青峰客现在的心思都在温君玉身上,对我们出手想要教训我们的无非是那些手下自己的意思,如果不自救,可以想象我们会有多凄惨。”?
“没错,我们都是江湖人籍籍无名的,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宣非兄弟,你说我们该如何自救?”看那些人戏耍他们的手段,就像猫戏耍老鼠那样。?
慕宣卿想了一下,问道:“各位兄弟,你们平时行走江湖都有些什么保命的手段?”?
胖子姜旋举手,“我会撬锁!”?
众人嘘他,说那是宵小才会用的下三滥手段。慕宣卿笑道:“这确实是个很好的能力,你们现在没有内力就跟寻常人一样,想要安全出去必须得用非常的手段,譬如把关着的门撬开、把人迷昏……手法虽然下三滥,但比起自己的命到底哪个比较重要?”?
胖子感动得泪流满面。?
其他人也认同的点头,没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
“首先,我们对青峰山庄丝毫不了解,贸然逃出去只会是羊入狼口,山庄各处必定有武功高强的人把守,这条路……pass!”?
“恩恩。”众人点头,然后疑惑,“什么是pass?”?
“这个跳过!其次,指望梅家那小丫头给我们说好话,放我们出去。”?
“那小丫头看上去不太靠谱的感觉……”?
“没错,她出去的时候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反而松了口气,对她来说能安安稳稳的出去就行了,我们对她来说不过是陌生人,不值得为我们冒险求情。”?
“说说第三吧。”?
“第三就是,”慕宣卿摊手,“你们觉得挖地道有可能吗?”众人痴呆摇头,慕宣卿叹气,“也是呢,没有作案工具,徒手挖的话……估计没挖到门口就被发现了……难办啊,这样看来,我们完完整整逃出去的几率为零呢!”?
“说那么多都白说啦,啊?”有人怒了。?
“别动怒!听宣非兄弟继续说!”胖子姜旋完全信任着慕宣卿,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我们被那帮人轻视,在青峰客眼里更不算什么了,无名小卒哪里值得他费心关注,”慕宣卿感激地看了一眼姜旋,在他忽然怔住的眼神继续道,“所以,我们必须拿出能让青峰客关注的东西,越引人侧目越好……”?
青峰客,原名阮清风,少年成名,现在更是江湖上顶尖的人物,正邪两道都有其朋友和敌人,可以说是真正亦正亦邪的灰色人物。其人形容潇洒、处事风流,江湖上无数姑娘都为其倾心不已。听闻青阑有个倾城倾国的探花郎,原本只是抢过来见识一下,没想到传闻非虚,当真是一见倾心。?
温君玉怔怔地坐在窗前出神,眉头轻蹙的模样让人十足的怜惜,不过知道他在想什么的阮清风脸色就不好了。他深吸口气,脸上的阴沉瞬间转变为深情,脱下身上的外袍轻轻搭在温君玉的身上,柔声道:“玉儿,怎么坐在窗前,当心着凉。”?
温君玉一惊,看清楚来人之后很是戒备地保持了一段距离,有礼却疏离道:“阮公子,昨日的事君玉已经知晓了,天下暂时平息安定,你非得要挑起两国的争端吗?”?
阮清风脸上挂着笑,眼里却是冷色,“你替海越担心?你想回到他身边去?忘了你的纪封玄了?”?
“不!”温君玉眼里是刻骨的思念,不容错认,“封玄……我永远也不会忘了他,即便是死!”?
“别忘了我的身份!”阮清风狠狠抓过他按在胸前,盯着他的眼睛,“不管他是什么皇上皇子,胆敢再擅闯青峰山庄,全都让他们有来无回!”?
“你想天下大乱吗?替几国的百姓想想可好,如果因为君玉一人惹得祸事,那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里!”?
“你敢!”阮清风手抓得更紧了。?
“阮公子大可以试一试!”性子一向温润的温君玉毅然说出这番话,那股柔弱劲儿一下就没了,炫目得让人心醉。阮清风沉默半晌,就在温君玉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温君玉惊疑不定得看着他。?
阮清风抓着他的手顺势一搂,温君玉就紧紧地贴在他胸前了,不顾他的挣扎凑在他耳边,含住那如玉的耳垂过了一把瘾,才含着笑意道:“这股劲儿真讨人喜欢,玉儿,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绝对、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温君玉挣动得脸通红,本就白皙的脸上染上红晕,秀色可餐至极,阮清风眼一暗对准了就亲下去……?
主人——略带着急迫的声音,阮清风压抑着怒气,“什么事?”都已经不顾规矩直接叫人了,应该是很紧急的事。?
“怡风院的柴房后面发现了一个暗、暗道。”门外手下的声音带着点儿不可置信。?
“暗道?”阮清风眼一眯,青峰山庄位于崇山之上,本就难攻,万一有人从暗道进攻他们只会措手不及,“带路。”?
慕宣卿等人还坐在原地,只是周围多了许多看守之人。阮清风进来就看到正前方的墙上有个黑乎乎的大洞,有股湿冷的带着腥臭气的风从脸旁吹过,有个管家模样的人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阮清风就带着几个人进去了。山庄是建在山上的,有很多地方都是和山体相连的,这山庄建成之后也没人发现竟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坑洞,幸好之前没出什么纰漏。?
山洞不知通往哪里,有多深,等了许久阮清风才出来,脸上的表情并不难看,还隐隐透着些兴奋。?
“这间房暂时不要动,把这几个人带走,我有话问。”?
一屋子人除了阮清风和他的手下全都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没其他原因,就是之前又被“修理”一番,大部分都站不稳当了。阮清风也没想到这几个他没放在眼里的人会弄出这么大的事,那堵墙在他们来之前都好好的没人发现,他们一来就塌了。“说吧,墙是怎么塌的?”?
胖子姜旋哼哼唧唧道:“俺胖,俺砸的。”?
阮清风冷笑,“是吗?那我就削了你这身肥肉,免得你再把其他地方砸个大洞。”?
他看上去不是开玩笑的,真的有人过来动手,胖子怕了,下意识往后瞄了一眼,阮清风在这几个人身上扫视一圈,视线焉地停在慕宣卿身上,如果他没看错……?
“你说。”?
慕宣卿看他指的方向,确定是自己,稳稳神道:“这事吧……墙后有洞本身就不太牢靠,要知道我们几个大老爷们的吨位还是蛮实在的,声音也叫的比较凄惨,这震动本来不至于如此,也许是墙体本就老化了吧,你看那里的泥土都是湿的。”?
阮清风点头,“说的像是那么回事,但……怎么不以真面目见人呢?”?
慕宣卿心顿时停跳一拍,他看出来了?喂喂不是还想动手吧,他可真够倒霉的,引人注目的办法没想出来,还把自己给搭上了,慕宣卿心惊地看着阮清风慢慢逼近,那双狭长的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然后以折磨人的方式慢慢撕掉了他脸上的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