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耀王朝末年,一代帝轩辕劲建立了六大议政王大臣会议制度。受封的六位议政王皆为轩辕家族能征善战的族人,他们不但兼管六部,而且手握兵权,有权对皇帝做出的决定提出不同意见。在战时,这种近似原始部落会议的制度确实有效防止了由于皇帝专政而造成军事行动上的失误。

随着偏居东北一隅的轩辕氏入主中原,议政王大臣会议制度开始成为了阴谋者的温床,严重影响了皇权的统一和稳定。颇具政治才华的二代帝轩辕仪自然不会对此视而不见。利用婚姻和六位亲王之间的矛盾冲突,他很简单的将第一亲王,第二亲王以及第五亲王分别至于控制之下,并逐渐回收了他们手中的权利,只留下尊贵的地位和豪华的供养。继没有子嗣的第六亲王逝世后,六大亲王中真正手握兵权可与朝廷抗衡的只剩下第三亲王锦亲王轩辕雄以及第四亲王芩亲王布锡。轩辕雄乃当今太后的亲生儿子,而布锡为太后的兄长,他二人的联手无疑严重威胁到轩辕仪皇位的稳固。加之日心会对抗朝廷的活动日益频繁,轩辕仪的地位似乎逐渐陷入了内外交困的挑战中。

打破此僵局的无疑是“神之子”东方静的出现。

以强迫的手段迫使身为男人的东方静成为自己的后妃之一后,无论在朝中在民间轩辕仪的势力都大增:在朝中,以陈名夏为首的一干汉臣的归附无疑有利的对抗了太后以及锦亲王轩辕雄的篡位野心;在民间,百姓们对“神之子”传说的坚信以及对和平稳定生活的向往无疑削弱了日心会的群众基础,妨碍了他的活动能力。可以说,当机立断的强将东方静收入后宫是轩辕仪又一个至关重要的政治决策。

不过对于生为“神之子”的东方静来说,这只能算是他人生中不断走背字儿的又一个鲜明实例罢了。

“你竟敢给我喂女人用的**?!你,你,你——”东方静使劲把手指插向喉咙深处,企图把被对方强灌下的春酒呕出。略通医术的他不会不知道服下**的后果。要他抱着眼前的变态男求欢,他还不如就此被豆腐砸死。(树:豆腐能砸死人吗,小静静?东方静:这个……可是被石头砸到很疼啊!)

“我什麽?朕是皇帝,会有什麽不敢做的吗?”为了阻止东方静的企图,轩辕仪解下东方静的腰带,轻而易举的将他的双手牢牢缚于身后。

“朕不但敢给你服**,还让你喝了双份剂量的强力**。”调笑般的耳语。听者却陷入了更深的绝望中。

“强歼犯法,你,你知不知道?”很没说服力的理由,让轩辕仪几乎失笑。“王法是朕规定给别人遵守的。”说话间,轩辕仪已手下不停的剥光了东方静上身的衣物,右手揽住东方静的纤腰,左手则不安分的在他光滑的背脊处上下游离着。灵巧的手指在脊背中一线轻轻滑动着,如同被羽毛扫过后似又似无的接触带来又痒又酥的感觉,服过药的身体异常敏感的逐渐升起一团欲火。

“等等啊!那,对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朕是皇帝,不是皇子,这条理由不适用。更何况朕已经娶了你了,床第之欢本就理所当然。”下身的裤子也很没义气的告别了东方静,少男美丽却仍然青涩的身体彻底的暴露在空气中了。

“看来药性已经开始发作了,瞧,你这里已经开始抬头了。”轩辕仪低笑着,伸出手指在东方静微微抬头的**顶端一弹。虽是很轻的动作,但已足以让东方静变得十分敏感的身体颤抖着缩成一团。

“你这个王八皇帝,快把解药给我!”强抑着身体内逐渐上升的热团,东方静弓起了身子,愤怒的吼道。

“这‘好合春’可是宫中首席御医穷三年之功特别调制而成,珍贵的很,至于它的解药嘛——”轩辕仪故意顿了一下,在完美而性感的唇线边再次扯出了他那招牌般的诡异的笑容,“可是更加珍贵,天下无双噢。朕怎麽可能白白浪费在你身上?”

还不是你喂那莫名其妙的药给我的,难道是我吃饱撑的没事干自愿喝了你的变态药找你要“珍贵”的解药的!虽然心中已经骂不绝口,但东方静还是很“好脾气”的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给我解药?”

“如果是求人的话呢,就不要发出磨牙的声音,这种声音会让人以为你心底在骂朕呢。”轩辕仪抱住那染上一层红晕的白皙的身体,双手游走在光滑的似乎可以吸住手掌的肌肤上,“小东方静东方静的皮肤触感太好了,朕后宫的女人们没一个赶的上你的。这样的肌肤,啧啧,似乎生来为了就是让朕如此爱抚的。”

“你少无耻了,大变态!”吼声震耳欲聋。

“什麽,朕没听清楚,好像小静静说他不想要解药了。”

对了,解药!忍住忍住,想当年韩信还曾受**之辱呢。“不不,不是,陛下听错了。我刚刚是说,这个,嗯,对了,是说你太伟大了,大皇帝!”

“原来如此,也罢,朕可以给你解药,但是作为交换,小静静要用嘴帮朕做。”

“用嘴?帮你做?什,什麽意思啊?”虽然听不懂变态皇帝的话,不过看到那张俊脸上色咪咪的表情,东方静本能的企图挣开轩辕仪的怀抱。

轩辕仪没有答话,反正就算解释明白以东方静的个性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于是轩辕仪很干脆的付诸了行动。嗑哧一声,东方静可怜的下颌骨已经彻底摆脱了主人的掌握,而它被点了穴道的主人只能跪在轩辕仪的双腿间,目瞪口呆的张大嘴,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变态掏出自己超出常人尺寸的xing器插入了自己的口中,直达喉咙深处。

“好舒服!小静静的喉咙就像女人的那里一样又湿又热呢。”低叹一声,轩辕仪紧紧固定住东方静企图后退的头部,开始了“抽出——进入——抽出”的律动,每一次都毫不怜惜的将自己的**彻底插进东方静的口中,直至根部。

不断膨胀变大的**在喉管深处一进一出的摩擦着,反胃的感觉如翻江倒海般涌了上来,加之悲惨的受辱之感,不轻弹的男儿泪终于顺着东方静的脸庞流了下来。

虽然韩信一样是受**之辱,但意义和程度却完全不同啊。

最令东方静难过的还是,即使受到如此的对待,自己的分身还是不听使唤的昂然挺立着。一股不知名的躁动在体内四处窜动,企图寻找一个出口,可是又只能徒劳无功的返回主人体内继续到处游走。

随着轩辕仪动作的加快,埋在东方静嘴中的**也随之不断愈涨愈大,充满了所有的空间,颤动的前端渗出了某种苦涩的**。终于,轩辕仪一声低吼,将所有**宣泄在东方静的口中。抬手接合上东方静的下颌,同时,强迫他吞下了所有的**。

“解药!”狠狠的瞪着轩辕仪,东方静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虽然很想将眼前的变态千刀万剐,大卸十万百万块,但此时因药力的发作而全身无力的东方静还是很实际的先索要最急需的东西。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我要除掉这个为祸万年的大色狼。

“小静静真是心急,朕这就把它给你了。”诡异的笑容再次浮现。轩辕仪将东方静推倒在地,将对方的一双**扯开到极限,让粉红色的秘穴彻底暴露在自己眼前。

“小静静的这里已经好湿润了,随着你的呼吸正一开一合地邀请朕的进入呢,好yin**噢!”轩辕仪将一只手指插了进去,一边在秘道中搔弄着滚热的内壁一边笑道,“你把朕夹的好紧哪,看来一根手指完全满足不了你嘛。”

“你在干什麽,笨蛋!把你的变态手指拿出来!快点给我解药!”

“人家是好心的噢,不事先准备一下的话待会儿会受伤的。”

“受伤?”

“没错呀。因为天下能解朕的‘好合春’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朕的宝贝了!”

“什麽,你这个大——骗——子——”

究竟过了多久东方静已经记不清了,当他从高chao后的昏迷中再次醒来时,轩辕仪炙热的分身依然在他体内粗暴的抽cha着,两腿间除了从又痛又肿的后xue中溢出的津ye外,更因旧伤口的流血而染上了一层刺眼的红色。虽然后边已经疼痛得麻木了,但当轩辕仪的分身掠过体内的某一点时,无法理解的酥麻感让他只能无法克制的冲口而出如女人般的yin**的申吟。体内的燥热象是终于找到了救赎的出口,可是两人结合的地方又是那麽的火热,热的几乎融化了东方静的身体,也溶解了他所有的意识。快感入惊涛骇浪般层层打来,而他就像大海中随波漂浮的一叶小舟,几乎将溺毙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中仅仅攀住轩辕仪的背部,似乎那是唯一可以拯救他的一块原木。

难道我真的被变得和那个死皇帝一样变态了?天哪,我不要啊!

一股热流射入了东方静体内的最深处,在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冲击下,东方静再次失去了意识……

满足兽欲后的轩辕仪整理好衣物,对昏倒在地的东方静看也不看一眼,转身准备离去。暮地,眼神接触到地板上的斑斑血迹,他停住了脚步,脱下龙袍外衣,轻柔的将惨遭自己**的**身体包裹住——

“真是倒霉,别的兄弟现在都是服侍贵主儿,偏偏我小路子摊上了给冷宫里失宠的女人们送饭的差事,唉!”一个小太监垂头丧气的把盛着冷羹剩饭的食盒放在杂草丛生的冷宫门前,大声喊道:“喂,里边还有气儿的,出来取饭了。”

“公公请留步!”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叫住了小路子。

小路子回过头,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个娟丽的少女,纵然衣着破旧寒酸也难掩其天生丽质。

皇帝老儿还真是称女人,这麽漂亮的小姑娘他也不要了。想到眼前这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孩将在此孤零零的度过后半生,连小路子也不禁感到一丝难过,语气中也就缓和了许多。

“小姑娘,你有事吗?”

“请问公公,冷宫里的人是不是不可以出去?”

“这个,倒没有特别规定。”不过失宠的嫔妃除了在此以泪洗面外又能到哪里去呢?

“那皇帝是不是也不会到这里来啊?冷宫里的女人是不是他已经不要了?”疑问的眼神中充满了企盼。

虽然不忍看到如此单纯的女孩受伤,但小路子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女孩没有再说什麽,默然转身离去,颤抖的肩膀似乎表明她正强忍着不让哭声流出。

看着那身影消失在一件破旧的房门后,小路子忽而听到一阵狂笑声。

“好可怜,一定是伤心得疯掉了,唉,和她相比我小路子的遭遇又幸运多了。”小路子摇摇头转身离去,“不知道那女孩叫什麽?”

这“女孩”正是七天前因大闹宫宴而被罚到冷宫中的西宫荣妃东方静。

而现在东方静正很难看的抱着肚子狂笑!!

苏醒后的第二天她已经身在冷宫中了,除了那件裹在身上的龙袍外就只有又酸又痛的身体了。休养了几天后却始终不见那个变态的出现。要知道一个月前的洞房夜后,轩辕仪几乎每天都会跑来骚扰他的。为什麽这麽久看不到他呢?

小太监的答话让他狂喜得几乎当场捧腹大笑,很辛苦的忍到屋内,大笑声终于夺口而出。

那个变态皇帝终于不要自己了,也就是说,我东方静终于自由了!

走走,现在就走,这个变态的宫殿多一秒钟我也不想待了。

想到这里,东方静愉悦地打着包裹。

可是除了身上的旧衣服,好像自己一两盘缠也没有,怎麽办呢?

目光忽然接触到被自己踩了好几脚后扔到炕下的龙袍。

变态的衣服会不会传染变态啊?不过这件衣服好像衣料做工都不错啊,应该能当几个钱当盘缠吧?不管了,我就勉为其难地把它带走吧。

当晚,趁着夜色正浓,东方静施展他唯一可取得轻功离开了留给他变态记忆和超级倒楣经历的皇宫。

日近晌午,充足的阳光在这个寒冬的午后格外令人昏昏欲睡,大街小巷一片安东方静,似乎整个京城已经沉入了梦乡中。

位于西城门不远的富贵当铺中也是一片宁东方静,因为正是没有什麽客人的时间,头柜的李朝奉已经坐在高高的柜台前睡去,震耳欲聋的鼾声和他胖成球的身材很成正比。

“掌柜的,醒醒,我要当东西!”

瘁不妨的吼声让李朝奉几乎从座位上滚下来。他眯起眼睛向柜台下望去,只见一个衣衫破旧的小姑娘手捧一个鼓鼓的包裹。

多半又是来当什麽旧衣烂裤的。

从当当人的衣着李朝奉很经验的能看出对方包裹中的东西。有了这一层认知,加之美梦被打断的不满,他没好气的问道:“你要当什麽东西,拿过来吧。”

“一件衣服。”女孩一边打开包裹一边答道。

果然没错,这种穷人家的女孩还能拿出什麽宝贝来。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时更轻蔑的咪成了一条缝。当铺嘛,救济不救贫,对于穷人通常没什麽好脸色。

“就是这个。”一件明黄色的衣服。

李朝奉接过衣服的手不由有些发抖。难道是哪个没落的王公贵族之后?要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百姓可以使用的颜色。果真如此的话可是价值千金的宝物。

细细审视着手中的衣物,李朝奉不由在心底赞叹着它精美的做工。对,一定是出自宫中御织纺的,等等,这上面好像绣的不是象征王公的蟒而是象征皇帝的龙啊!

李朝奉拼命的揉揉眼睛,没错,不是幻觉,他一个小小的当铺朝奉现在手中拿的正是货真价实的皇帝的龙袍!!!胖身体险些再次滚落座位。

这~~这可是谋逆的重罪。一定要赶快通知官府。

唤来小伙计狗子,冲他暗中使个眼色,吓得浑身筛糠般乱抖的狗子立即冲出门向顺天府一路跑去——

“掌柜的,你到底收不收当啊?”等的有些不耐烦的女孩问道,“不收就快说,我再换别家店去。”

不好,贼人要跑,一定要稳住她。李朝奉立刻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你要当多少钱啊,小姑娘。”

眼前的小女孩很不客气地扔给他一个大白眼,用几乎掀翻房顶的分贝喊道:“你眼睛脱窗了,本大爷是——男——人!”

没错,来者正是昨晚逃出皇宫的东方静。

“当多少钱嘛,就五两银子吧。”对金钱没什麽概念的东方静说了一个他认为很大的数目。

晕倒,李朝奉第三次掉落柜台——

一件龙袍居然只当五两银子——

李朝奉似乎可以听见手中的龙袍在哭——

“客官,不瞒您说,您这件当品可不只值五两,要我看,值——这个——很多很多银子。”谁敢给龙袍估价啊。“不如这样吧,您先到后台来喝点茶,用点点心,我呢,把东西拿给我们东家看看,让他给估个价,如何?”

东方静眼睛一亮,从昨晚到现在他还滴水未进,早就饿坏了。正要点头,忽然想起一事,听这胖老头的口气那变态的衣服似乎还值几个钱,要是他把东西拿走一去不返,自己的盘缠岂不报销了。嘿嘿,我东方静何其聪明啊!

东方静眼珠一转,道:“不成,你把衣服留下,你一个人去请你们东家过来好了。”

李朝奉闻言,忙不迭的将龙袍塞回东方静怀中,赔笑道:“客官说的是,我这就去请东家过来。”

笨贼,俗话说,捉奸捉双,捉贼捉赃,我正怕等官兵来了你不认账呢。一边想着,李朝奉一溜烟的跑出屋去,只留下东方静一个人怀抱龙袍,得意洋洋的大吃大喝——

皇宫,一个锦衣侍卫进了御书房。

“回陛下,已经有了荣娘娘的下落。”

“说。”一向温和的皇帝身上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今午,荣娘娘到城西一家当铺当龙袍,顺天府以为出了皇宫窃贼,派了重兵去捉,结果荣娘娘被一伙蒙面人给救走了。现今下落不明。”说到最后,侍卫声音越来越低,胆怯的低下了头。

轩辕仪非但没有发怒,反而浮现了一丝微笑。当朕的龙袍,很像那个笨蛋会做的蠢事。他向侍卫挥挥手:“不用去找了,朕知道他现在何处,很快他就会回来了。”

对,我已布下了重重陷阱,只待你再次的归来,只是下一次相见,我们已经是敌人了吧?

侍卫如获重释的深吸了口气,躬身退出了御书房。心中却暗自纳闷,大内侍卫拼命也找不到荣娘娘的下落,身处深宫的皇帝又如何知道呢?为什麽陛下又那麽肯定荣娘娘会自己回来呢?

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冷战。难道传闻中的大内密探组织果然存在?皇宫之内还隐藏着很多很多秘密,只有一无所知的人才能安然活着——

“喂,醒醒。”粗鲁的一脚踢在东方静的太阳穴,昏迷中的东方静终于醒了过来。

我的腹部好痛啊!发生什麽事了?

申吟了一声,东方静终于想起了午后的事情。

自己正在当铺中吃喝,突然一群官兵嚷着“捉拿大盗”冲了进来。一时解释不清的自己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不想对方人数众多,把自己重重包围。危急时刻突然杀进了几个黑衣蒙面客,为首的一人一拳打晕了自己——

东方静睁开眼睛,费力的将涣散的视焦调准,出现在眼前的竟是——妈呀!一头棕熊!

东方静挣扎着想跳起来,这才发现四肢被成大字型的牢牢地绑在四根床柱上,丝毫动弹不得。

倒楣啊倒霉,我东方静一世英明,不想最后竟丧生熊口~~

东方静害怕地紧闭双眼,口中喃喃念着:“玉皇大帝,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我东方静一世不幸,因年早逝,下一辈子请千万保佑我平平安安,大富大贵,富禄双全,总之,这辈子没享到的福,下次一定要加倍补给我啊……”

“喂,你在嘀咕什麽?醒了就快睁开眼。”一只脚踏在了东方静的胸口,使劲的踩了几下。

难道是幻觉?我好像听见有女人说话的声音。东方静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棕熊还在眼前,只是它身旁还站着一个英姿煞爽的十七八岁的女孩。难道是她养的熊?

“哼,主子,你说要怎麽处置她?”女孩恶狠狠地说。

东方静眼珠骨溜一转,主子?难道不是女孩养的熊而是熊养的她?

旁边的棕熊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东方静,没有一丝反应。

“要我说,干脆杀了她!”女孩一脸凶恶的把手中的长剑搭在了东方静的颈下,手上微微用力,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天哪,谁来救救我啊!为什麽每个女人都莫名其妙地恨我恨得要死?东方静在心底哀号着。

一直一动不动的棕熊缓缓摇了摇头,吐出一句人话:“我不杀女人。”

虽然很讨厌很讨厌被别人误认成女人,东方静还是忙不迭地拼命点头。与其作个无头男尸还是装成女人保住脑袋的好。至于棕熊为什麽会说话,现在的东方静已经顾不上去想了。

“那就把她的四肢砍去,削成一个肉块。”长剑又搭上了东方静的左臂。

不要啊,恶女人!棕熊,你救人救到底啊!

棕熊再次摇摇头,缓缓说道:“别吓她了,小音,放了她吧。”

名叫小音的女孩叹了口气:“主子,你太心软了,你忘了吗?都是因为她你才失去了青梅竹马的陈小姐啊。”手起剑落,小音准确无误的砍断了东方静的绳索。

得脱大难的东方静仔细大量着会说人话的“棕熊”,这才发现这竟是一个粗壮的男人,也许他脸长得并不太丑,只是未加修整的蓬乱的黑发,满脸的络腮胡,重重的汗毛,加之野性的气质使他乍看来酷似一只棕熊。

“趁着我家主子没改变心意,还不快滚。”小音吼道。

这时东方静才发现一个很严重但从一心逃出皇宫后都没来得及去细想的问题:自己根本无处可去!不能回养父母那里,以免给他们惹祸上身;也不能去找师傅,当年下山时她说过,如果自己再敢带着这张脸回去让她看见,就把自己作成人肉包子;至于日心社,打死自己他也不敢再回去了。再加上混乱中丢失了变态的龙袍,连最后一点盘缠也没有了。怎麽办呢?不过从小寄人篱下的东方静人虽不聪明,却最擅长分辨可以被他缠上白吃食的对象。就像——嘿嘿——眼前这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孩和那外表看似凶狠个性温和的狗熊男,身无分文的东方静当然吃定了他们。谁让他们把自己带回来的?捂着脖子上的伤口,东方静夸张的叫道:“好痛好痛噢,我快要流血至死了。临死前至少让我吃顿大餐,不然我会变成饿死鬼,下辈子都没法投胎转世做人的。”

“小音,帮她包扎,然后让厨房传饭。”狗熊男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听到主人的吩咐,虽然愤愤不平,小音还是乖乖的过来帮东方静处理颈上的剑伤。近距离的接触让东方静可以感受到女孩如兰花般的气息吹在自己脸上,作为一个年轻男孩,东方静不由得感到一阵心动,语气中也变得客气起来。

“请问姑娘这里是哪里啊?刚刚在当铺中是你们救了我吗?”

大概是想到了东方静在光天化日之下当龙袍的壮举吧,小音板起的面孔上浮现了一丝甜甜的微笑:“是我听到消息说荣妃东方静跑到当铺去,才带了府里的侍卫把你截了回来。这里当然是我家主子的府第了。”

“你家主子?就是刚刚那只狗熊,不不,刚刚那个人吧,他是谁啊?”

“你不认识我家主子吗?“小音奇怪地眨了眨眼,道,“我家主子就是当今圣上的四弟,太后的亲生独子,锦亲王轩辕雄啊!”

寒夜如水月如钩,一片清冷的月色中,城郊外的一片树林中,一个中年汉子静静地坐在一块大理石雕成的墓碑旁。没有供品,没有眼泪,他只是静静的坐着,深邃的眼神投向无边的远方,陷入了对往昔的沉痛回忆。他就是原名陈佟为的日心社帮主东方深维。

十余年前,只因为他的四皇兄陈名秋与一代帝轩辕劲的一段孽缘(关于详细前情请见前传《情所深宫》),轩辕劲起兵造反,耀王朝近千年的基业毁于一旦,无辜百姓的鲜血汇聚成一条血的河,淹没了陈氏皇族,他也由一个皇子沦落为江湖草莽。他知道,耀王朝的灭亡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自己身为当政者的失德,他也并非是贪恋昔日的荣华富贵,可是,他又怎麽能忘记陈氏满门男女老幼尽皆被杀的仇恨!

那一日,庆**队攻克了京城,皇宫,各王府,所有人不论身份均被杀,尸体被堆在郊外一片乱石岗,马车队不分昼夜足足运了三天才运完,而轩辕劲还召集了全城百姓,当着他们和四哥陈名秋的面一把火燃尽了昔日皇族的光辉。他因为恰巧带着怀孕的妻子轩辕萍和长子杉儿去庙里进香不在京中而逃过了一劫,从此流落江湖。那时起一股复仇的火焰开始熊熊燃烧,更重要的是他不能看着汉族大好江山沦落满夷之手,数万万同胞成为叶赫族的奴隶!妻子为了表示支持他更抛弃了轩辕这个姓氏,改名为元萍。那之后,他组织过义军起事,但很快被轩辕劲血腥镇压。他暗杀过轩辕劲,但因为秋而失败了。

如今人到中年,他失去了心爱的妻子,日心社的活动处处受制于朝廷,连他的小儿子东方静也背叛了他!原来人生竟是如此多的挫折和沧桑,往日的豪情万丈在这东方静夜中似乎也被月色逐渐消融了。

一个白色的身影逐渐靠近了,他转过身,道:“你来了,杉儿。”

“爹爹,您怎麽没打声招呼就一个人出来了?须知我们现在身在京城,敌人环绕,诸多不测,须得多加小心哪。兄弟们见帮主不见了,都急得要四下寻找。幸亏孩儿突然想起这个地方,才好容易劝住了大家,赶快赶来看看。”白衣公子东方杉埋怨道。

“抱歉,是为父的疏忽了,让你担心了。”杉儿的埋怨让东方深维心头一阵暖意,“只是多年未来京城,无论如何我都向来见见四哥。”

“您是来拜忌兄长的?”看了一眼未刻一字的石碑,东方杉小心翼翼的问道。

东方深维摇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知他如今是生是死,只是在我心中那个四哥陈名秋已经死了,永远不再存在了。”

看着父亲大异于常日的消沉的神情,东方杉劝道:“前陈往事,再想又有何意?回去吧,爹爹。”

听到东方杉这似乎一语双关的话,东方深维有些奇怪的打量了他一眼,可是东方杉表情如常,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东方深维点点头道:“好,回去吧。”

“爹爹此来京城是否已经决定与太后一派联手了?”

“嗯,如今轩辕仪势力太大,如果任由他灭掉太后一派,我日心社也独力难抗朝廷。到时汉氏江山可就彻底沦陷于蛮夷之手了。唯今之际,只有帮助太后,让轩辕氏自相残杀,削减其实力,我们才有机会啊。”

“那……”看了一眼父亲的神色,东方杉很犹豫的问道:“明天您就要到轩辕雄府上去吧,听说小静在他那里多日了,您打算……”

“大义之所在,纵使他是我的儿子也不能轻恕!”

听到这不容商量的严厉口吻,东方杉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泪流满面的道:“他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啊,是母亲用性命留给您的最后一点骨血啊,父亲您要三思而后行啊——”

东方深维长叹了一口气,刚刚严厉的口吻却缓和了下来:“我又何尝忍心呢,可是杉儿,我不但是你们的父亲,更是日心社的帮主啊!”

父子俩人都沉默了,月亮扯来一片乌云,遮住了无暇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