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风云变幻,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按照唐荣国的预想,让朱玲出面,开个记者招待会,证明唐箐就是她和唐振华的亲生女儿。

因为早前就有传闻,这对养父养女是出了名的感情好,绯闻不用澄清,便能不攻自破。

然而,朱玲却像人间蒸发一般,电话不接,配药室大门紧闭,任何人也联系不上。

无奈之下,唐荣国只能让唐箐出面,作为事件的主角面对媒体回答问题。

记者招待会当天是周末,上午。

唐箐一身正装,戴着墨镜,穿着打扮极其端庄,和以往在舞台上一样淑女温婉。

她坐在台上,摘下眼镜,露出红肿的双眼,缓缓开腔,“小时候在孤儿院,我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不同,妈妈对我十分疼爱,她曾经无意间告诉我,我有爸爸,那人出身名门,既是唐家长子,又是少将军衔,名叫唐振华,可他身份特殊,我们不能相认。”

记者A提问:“唐女士,既然朱副院长那么爱你,她为什么不亲自抚养你,而是把你送到孤儿院?”

唐箐一边抽涕着,一边擦拭泪水,“妈妈有不得已的苦衷。”

记者B:“按照唐女士的年纪推算,朱副院长怀孕时,男方和另一个女士新婚不久,也就是说,如果您和唐少将是父女关系,那么,唐振华属于婚内出轨,您母亲便是不折不扣的小三。”

轰,台下一片哗然。

一听这话,唐箐不满,“你懂什么?不要乱说,我妈妈说过,是她和爸爸恋爱在先,后来遭到爷爷的反对,才不得已分开的,所以,姓顾的才是小三。”

记者B:“朱副院长竟然没被唐老接受?可她以前在接受采访时,把自己的家庭说得如何如何完美,原来一直都是说假话,是骗人的呀!”

唐箐不悦解释,“爷爷虽然不喜欢妈妈和我,但是爸爸对我们非常好的。”

记者C:“唐女士的意思是,你和妈妈在唐家都不受待见?”

唐箐登时火了,“你能听懂话吗?我要说的是,我有个好爸爸,妈

妈有个好老公,只要他部队休假,回家不管多累多忙,宁可自己的房间不收拾,也要主动为我们的屋子打扫。”

记者D:“我没听错吧,唐少将和朱副院长不住在一个房间吗?他们一直分居?”

唐箐脸都青了,合着她要表达的事一件没说明白,到把自己家丢人的事全泄露出去了。

满腔怨恨无处发泄,看着几个提问的记者眼眶子发青,她一拍桌子,怒骂道:“贱货,你放屁!”

几位记者也不是软柿子,“唐女士,身为公众人物,竟然满口脏话,朱副院长和唐少将就是这样教你的,唐家的教养也不过如此。”

唐箐被激怒,抓起桌子上的话筒就丢了过去,“都给我闭嘴,你们是哪个媒体的?”

那话筒不偏不倚,正中某人脑门。

一声闷响,记者D捂着前额,疼出眼泪,“我们是《八点新闻》的,怎么了?你为什么打人,有病吗?”

唐箐差点被气晕了,“时政记者采访娱乐新闻?是我有病还是你们有病?”

“为什么不能采访?路不平有人踩,当今社会的丑陋现在,任何人都有权说句公道话。”记者D接着呛声,就像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同行们,我说的对不对?”

一句颇具煽动性的话说完,其余记者义愤填膺地加入战斗。

他们骂骂咧咧,推推搡搡,甚者有人直接上台要掀桌子。

一众保安眼看情势不明,最终不得不提前结束会议,护送惊恐万分的女人下了台。

唐箐吓得像老鼠一般,夹着尾巴逃跑,临走前还不忘高喊,“我和爸爸是冤枉的,有人设计,引爸爸去找我,又给他下了药,陷害我们……”

然而,根本没人在乎这种无力的解释,她的喊声渐渐被淹没在其他人的声浪中。

军区。

时家,一大家子人围在客厅嗑着瓜子聊天,商议婚礼的具体事项。

电视上闹闹哄哄,最后定格在著名舞蹈家唐箐女士的一张放大又扭曲的脸庞上,她张着大嘴,瞪着眼睛,歪着眉毛,形象别提多难看了。

正在喝果汁的

时小非不免打了个哆嗦,“唉呀妈呀,吓死我了,这不是厉害阿姨吗?怎么变得这样难看?简直像鬼一样。”

“外貌不重要,最主要的是内心丑陋。”林琴对唐箐嗤之以鼻。

“还好她没给我当妈妈。”小家伙拍了拍胸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就连一贯不爱看八卦的时震也难得发言,“非儿放心,这种品性的女人进不了时家的门。”

时小非满意点头,他转身瞧了瞧身边的母亲,这样一比,还是念念好,万幸万幸!

全家人只有时林昆,嘴唇含着笑意,他是唯一一个把记者招待会从头到尾,十分认真地看完的人,情况基本按照自己的预想发展,让人想不笑都难。

“所以,唐箐开这个记者招待会是为了昭告天下:自己在唐家不受待见,唐振华对前妻不忠,朱玲是小三,两人有染并生了私生女,又狠心把女儿抛弃的,现在他们感情不和处于分居状态的?”

顾念的注意力却在另一处,她拧着黛眉,一脸埋怨地看向自己的丈夫,小声嘀咕,“又是你干的?”

时大总裁不满意地哼了哼鼻子,“为毛什么事都能赖到我头上?”

“除了你没别人这么幼稚。”

时林昆气得歪了鼻子,他隔着一个人的距离,看着自己儿子,希望对方自首。

时小非顿时一抖,不住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非儿,你怎么了?”顾念紧张起来。

“没事,念念,我只是有点不舒服,”小家伙又假咳两声,叹着气说,“怎么形容呢?就是今天压力太大,一直都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扼住喉咙,呼吸困难,脖子后面还有风。”

顾念急坏了,她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额头,还好不烫,“非儿,别吓我,走,妈妈领你看病去。”

在场人无不忙活起来,有的要打电话叫保健医过来,有的安排车,还有的上楼取衣服,做住院打算。

所有人中,只有时大总裁坐在原处,一动不动,他吃了几粒瓜子,又品了口茶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非儿的T恤前后穿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