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林昆对专业术语一知半解,问道:“什么是致幻的药物?”

听筒另一端,王院长解释道:“所谓致幻,就是能让人产生幻令想,这种药是禁药,不可以用于临床使用。”

“医学上哪一科会用这种东西呢?”

“一般是精神科的常用药剂,但因为对人体的伤害特别大,容易造成患者的肾脏损伤,所以,近几年国际上已经明文禁止不能使用了。”故而,当王院长拿到检验报告的时候,十分吃惊。

“精神科?”不明原因,时林昆听到这个词,就会立刻联想到一个人--朱玲。

作为冰城第一医院的副院长,她在院内享有单独使用一间配药室的特权。

实话实话,时林昆对朱玲原本的印象深刻。

成为唐振华的女婿前,他和唐箐谈过多年的恋爱。

当然,逢年过节两家人都要走动,作为晚辈的时林昆自然要去拜访时家的长辈。

当时,接待自己的人多数是唐振华和朱玲。

唐少将给人的感觉是严肃,不苟言笑,但是,细聊之下,你会发现他其实并没有多不好相处,而是很忧郁,很落寞,跟你聊天的途中总会分神,不知道想些什么。有时候,能望着什么东西,眼睛直勾勾地半天不动。

朱玲则恰恰相反,平易近人,大方热情,爱说爱笑,说话会察言观色,显而易见是个很有心劲的女人。尤其是对时林昆的态度上,那是百依百顺、照顾周到,唯恐怠慢了这位名满冰城的金龟婿一分一毫。

那段时间,表面上,大家都认为女婿与岳母的关系,远远好于岳父,其实,行走江湖多年的时大总裁心中有数,相对于明里暗里奉承自己的女人,他更倾向于待人接物真诚的男人。

王院长继续说:“时总,需要我报警吗?”

“先等等。”时林昆拧了下眉毛,“王院长,我想问您一件事,顾佩云的体检报告,精神方面如何?”

“我们不是专业的神志病医院,不能对病人做精神方面的检测,如果时总方便,可以带顾女士回国,我提前联系好专业医院

,再对她进行一次全方位的精神鉴定。”

闻言,时林昆点点头,“好,我们马上回去,谢谢王院长,顾女士的事你多费心了。”

“时总千万别客气,您交代的事我一定尽心尽力去办。”

撂下电话,男人又即刻致电董原,定了当晚的回国机票。

一切结束,时林昆收了手机,却见顾念傻兮兮地望着自己发呆。

“时林昆,我妈妈的事,真的很感谢你。”

顾佩云被时家父子搭救,顾念一直没有机会跟他们道谢。

“嗯。”

时大总裁哼了哼,面无表情,也不说话,直接去了主卧。

顾念紧随其后,见他打开行李箱,拿过挂在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叠起来。

男人的手形很漂亮,但是做起细致的活儿却显得有些笨拙,明显是少爷级的人物,平时自理能力较差。

整理了大约两分钟,衣服还是没有弄好,他一生气,直接往箱子里塞,然后重重合上盖子,一副气夯夯的样子。

顾念张大嘴巴,不知道他的无名之火始于何处。

半晌,时林昆单手插袋,眯着眼睛,斜斜打量他,“顾小念,你真打算让这些名贵的衣服全都乱糟糟的拿回家?”

顾老师愣了两秒,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哦,有事吩咐就直说,我反应慢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跟自己生闷气。”

时林昆鼻子一哼,“我看你照顾时小非的时候,挺有眼力价的,他要什么你都能第一时间想到。”

呃……小心眼的老男人,有没有必要连亲生儿子的醋也吃呀!

女人不敢直说,在心里悄悄鄙视某位总裁大人的同时,依旧手脚利落地重新打开箱子,把每件拿出,重新叠好,再放回去。

男人站在窗口,抱起肩膀,看到这一幕,嘴角慢慢弯起。

不可否认,这个女人是漂亮的、温柔的、贤惠的、善良的。

最起码与自己的前妻相比,顾念几乎没有太明显的缺点,当然,脑子缺根弦是天灾,与本身无关。

或许

,如顾佩云一般,在进入不惑之年,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她才能渐渐变得睿智,参透一切。

唐箐虽然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十几岁才被唐振强领养,但朱玲自幼培养女儿的公主气质,说句直白点的,就是什么也不让她做,养尊处优。

相反,顾念是六岁之前在唐家生活,父母离异后生活本来衣食无忧,但后来顾家破产,母亲入院,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不得不撑起家庭的重任,至此她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女金刚。

关于,唐振华的前妻和女儿的事,时林昆多少知道一些。

有些是圈子里的风言风语,有些是时家二老的无意流露,更多则是唐箐对男票的各种显摆和炫耀。

唐大小姐经常挂在嘴边的有:

“我妈妈在大学期间的专业是药剂师,后来,到参加工作,又进修了几年,才成为脑外科的一把刀。”

“在部队时,是我爸爸主动追求我妈妈的,但她出身普通家庭,担心门不当户不对,一直是拒绝的态度,后来见他痴情才勉强同意。”

“他们有段时间闹矛盾,一个孤身一人出国深造,一个在我爷爷的安排下相了亲,那个女人姓顾,听说是个画画的,长得还行,我爸爸因为等不到我妈妈,一气之下才和姓顾的女人结婚,然后生下一个女孩。”

“几年后,我妈妈回国,还是孑然一身,后来,她的手受伤不能再拿手术刀了,我爸爸知道这事,才明白谁是他的真爱,便决定离开自己不爱的女人和女儿。”

“我爸爸和我妈妈再婚后,他虽然常年在外,基本不在家,但他只要回来,脾气都特别好,他对她一直非常宠爱,从不让妻子做任何家务,他们总是十分恩爱……”

唐箐每每说到这些,眉眼神气活现,满满都是傲娇,她把朱玲赞美成一个打败情敌的胜利者,好像母亲做了多了不起的事一般。

然而,这些话听在时林昆耳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一个是抛弃妻子的无德丈夫,一个是心机满满的上位小三,他们养出的女儿能有多优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