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妈微微愣神,好奇地问道:“传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解成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怎么了?怎么得罪那个于海棠了?”

“这……这……”易传宗微微语塞。

“你直说!我是他妈!”

易传宗拍了拍虎娘们的屁股,娄晓娥也是面色古怪地说道:“他相亲的时候有点那个……”

三大妈一翻白眼,问道:“哪个?”

娄晓娥翻了个白眼说道:“就是什么都让人家姑娘付钱,他情着听喝。”

三大妈微微一愣,这是他们家解成干出来的事情?

大老爷们不要点面子的吗?

本来就是北边抢着付钱,这第一次跟姑娘出来约会,别说大义,就算不是大义,多少也得轮着付钱吧?

都让人家女孩子付钱,一个大男人情着吃喝?

以后这家里还要点地位不要了?

“这事儿……这事儿……确实有点不好,那个传宗,今天误会你了……”

三大妈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易传宗点点头直接说道:“您放心,我懂,您只要不怪我什么都不说就行。两个小年轻谈恋爱,这种事我真不好跟您说什么,您也知道解成对我有点意见。”

“不怪你,不怪你,我去看看他怎么了。”三大妈连忙道。

“好。”

易传宗看着三大妈离开,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阎解成给他下绊子,想和他碰一碰,之前考虑过自己的身子骨吗?

他从头到尾可是一点都没得罪这人,就贾张氏那种过了更年期身经百战的老寡妇,要不是他降维打击,秦淮茹指定得被好好折腾一顿。

他最讨厌有人在他女人身上做手脚了,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吗?

有什么事儿冲着他来,他就是想着还回来,也不会选择这么干,顶多就是以力破法打一顿。

如今以彼之道攻己之身,阎解成应该舒服了,这年头一个正儿八经的工人还能被甩,这打击就别提了。

……

下午五点多钟。

一个比较小的客厅内,此时在茶几的前面多了一张地铺,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显得更加拥挤了。

地铺上躺着一名国字脸的青年,他眉头轻轻颤动有些些许清醒地征兆。

又过了一分多钟,尚台睁开眼睛略微有些迷茫,比较硬的床板,前面还是一个橘红色的茶桌,这种环境对他来说有些陌生。

迷迷湖湖地做起来,尚台捂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米酒加白酒,喝上一斤半之后多少有些断片,他一时有些忘记到哪了。

这得好好捋一捋,说不定能勾出什么回忆。

领导好像是要两尊石狮子,他早上去了对方没卖,他去轧钢厂找对方的靠山,然后两人一起登门,那边设宴请他们喝酒。

喝酒!

尚台顿时瞪大了眼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连忙转头朝着窗户看去,此时天色不是很明亮。

他连忙转头朝着四周看去,刚转到南边正好一名穿着整齐的中年妇女也是走了过来。

她语气温和地说道:“尚秘书,你醒了?”

尚台感觉有些陌生,他站起身来开口问道:“您是?”

那名中年妇女温和道:“中午你和我家男人去传宗家喝酒了,你们喝醉之后司机也不知道带你去哪里,就让你在我家休息。”

尚台地反应倒是很快,口中称呼一声,“杨夫人。”随后焦急地问道,“请问,现在是几点了?”

杨夫人微微诧异,有急事还喝酒?这不应该吧?

“现在五点钟了。”

尚台眼睛一突,五点,竟然这么晚了!

这都让领导等了一天了,他这边也没有个回复,心中大喊一句,‘该死!喝酒误事啊!’

“真是麻烦您了,我现在还有急事,改天再过来登门道谢。”

说完尚台就朝着门口跑去,他这会儿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

杨夫人见状连忙出声阻拦,“你别着急,你跑再快还能比得上汽车?工厂里面的汽车在这里呢,我叫醒老杨之后,你坐着汽车回去。”

尚台顿时间停住了脚步,确实,他再快也快不过汽车,单单他自己可不好使用工厂里面的交通工具。

“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我这边确实有点急事,能不能现在就将杨厂长叫起来?”

尚台的态度很是诚恳,着急是没有用的,事儿没办成不说,现在去报告也已经晚了。

他现在已经尽力将事情办好,不过,他有些摸不清易传宗的态度,竟然将他们两个人给灌醉了!

这种态度,才更是让他心急。

杨夫人点点头,应道:“好,我现在就去叫,这个点了,估计也睡的差不多。桌子上面有茶,你先喝点水,这老杨也真是的,不知道小同志有任务在身上,还让你喝那么多酒!”

杨夫人说话滴水不露,直接同意了尚台的请求,不失礼节的同时也埋怨杨厂长,那意思就是错误不在你。

这让尚台听着心里比较舒服,他毕竟是领导的秘书,不说讨好,却也不能真拿着秘书不当干部。

尚台歉意地说道:“真是麻烦您了,其实今天这事儿也是我自找的,当时杨厂长还劝我来着。”

杨夫人微微颔首,转身走到里面比较小的卧室。

藏青色的床铺上,杨厂长酣然入睡,这酒虽然罪人,但毕竟是好酒,喝起来头不疼口不干,哪怕喝醉了也很是舒服,就像是沉沉的睡了一觉。

“老杨,老杨,醒醒,好几个小时了,差不多了。”

杨夫人推搡着杨厂长的肩膀,力道不断加重。

杨厂长眼皮微微颤抖,从迷迷湖湖之中醒来,口中呻吟一声,“嗯,睡的真舒服,几点了?”

杨夫人嘴角一撇,斥道:“还舒服呢,怎么在小易家喝了那么多酒?”

“年纪不小了,非得跟小伙子较劲,你又不是不是没听说那小子的酒量,你跟他喝那么多做什么?人家尚秘书都等急了,醒了就去洗洗脸吧,人家着急回去。”

喝酒。

小易。

尚秘书?

记忆一点点的恢复,杨厂长两眼一瞪,勐地一个骨碌从**坐起来开始找鞋子。

他口中怒骂道:“这混小子!我被骗了!”

“说什么就是女人喝的酒,说是花蜜,结果倒好,出门我都记不得了!”

“我鞋呢?”

杨夫人嘴里憋着笑,自从认识易传宗之后,她这男人就和个老小孩似的,头疼是有,但她能看出自己男人心里是欢喜的。

杨夫人蹲下身子将一旁的鞋拿了过来,伸手给杨厂长穿鞋,口中说道:“劝你喝那么多酒确实不对,下次我见到他,我给你好好说叨他一顿!”

“还说叨!”

“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事儿!”

“回来再跟你说,尚秘书还没走吧?”

杨厂长有些心急,他现在就怕尚台真信了易传宗的话,回去跟领导这么一说,那后面可就僵住了。

杨夫人稍微有点愣神,“这么着急?尚秘书还在外面呢。”

“哎!还好!”

“我去单位一趟,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了。”

说着,杨厂长就朝着外面走去,见到客厅内站着的人,他尬笑了一下,好似松了一口气地说道:“还好,你还没走。”

尚台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不太好看地道:“您是说?”

杨厂长脸色略微沉默地点点头,说道:“这小子明面上给足了我脸面,但是自己的态度表达的很明显。”

“他说是想想,答应了,其实也是拒绝了,不然他不可能使劲儿将咱俩灌倒,怕是也有点埋怨我的意思。那事儿……”

话没说完,但是尚台听得明白,石狮子的事儿估计是凉了。

杨厂长去了都不好使!

尚台感觉很是头疼,心中暗恼,这大个子怎么就那么头铁?

两人站在屋子里没有说话,杨夫人走出来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她没有搭腔,就是默默地站在门口,心中感觉奇怪,易小子看着调皮其实很有礼貌,脾气也好,会逗人,这是自己男人上门求事儿那小子没有答应?

尚台紧皱着眉头,再次确定般地问道:“杨厂长,这事儿真的没有个变化?”

杨厂长侧首微微沉吟,随后再次摇摇头,责怪地说道:“这小子轴得很,不知道给我添了多少麻烦。”

“上次枫秘书到厂子里面去,这小子搂着人家肩膀给人上课。”

“呵,你都不知道他说的什么,翘班都说得理直气壮,活干得不比别人少就行了,工厂让他干他就干,不能干寻思着去鼓捣什么石凋,再不行就山里打打猎物。”

“不说我们之前就认识有些情分,不说这小子是工厂技术大赛的第一,还懂得设计。单单工厂里面还有位老易师傅,同样是八级钳工,攒了半辈子钱一家人不愁吃喝。”

“这小子那驴脾气要是轴起来,小汽车都拉不回来。这回又给我找麻烦,不行我直接开了他算了,别让这小子到处惹事儿了。”

尚台是听明白了,横是他不是第一个被摆了一道的秘书,枫秘书也遭受过,这让他心理稍微好受了点。

他心理感叹易传宗的无法无天,却不可否认易传宗的才华,工厂里面出挑,这一手石凋同样被领导看重。

杨厂长明着责怪想惩戒,但解释的也很明白。

易传宗吃喝不愁不受人拿捏,石狮子就是不卖,谁来也不好使。

‘难道,真要从单位里面走文件,跟他征收那石狮子?’

想到这里,尚台的童孔顿时一缩,文件下来那人会同意吗?

那本来就是一句气话,听着怂,拒绝的态度何其锐利?

事情要真到了那种程度,别说是他和杨厂长不好下台,领导面上都不好看。

被易传宗摆了一道,回头他还得帮这人说好话?

尚台脸上唯有苦笑,果然是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

他有些懊恼地说道:“早知道,说什么我也不在他家吃那顿饭。”

话头一转。

“杨厂长,我就坐您厂里的汽车回去吧,怎么也得给领导那边一个答复。”

“不过,您说我这话要怎么说才好?”

杨厂长嘴角也是抽搐了一下,推到他身上?其实根本没有必要。

叹息一声,杨厂长轻声说道:“那小子不是已经给理由了吗?就吃饭时候说的那些话。”

尚台神色一怔,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得!闹了半天那些话根本就不是我说的,而是说给怹老人家听的,我只是个传话的,这……”

太会使唤了,心机也太深了!

偏偏还不能说人家不是,在那边吃喝一顿佳肴美酒不说。

毕竟,人家有理有据,就是不想卖,他虽然不是很认同那些理由,但是强迫别人肯定是不对的。

杨厂长也是很头疼,不用这……他被摆了也不是一道两道了,那小子装傻就是为了更好的骗人,时而机灵时而迷湖,根本猜不透这小子的心思。

更何况易传宗的思维本来就跳脱,不是那么正经,被骗还不是很正常?

“这事儿怪不着你,我跟你一块过去吧,看看领导是什么意思。”

“好,只能这样了,麻烦您了,这点了也没吃饭。”

杨厂长摇摇头,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还吃饭呢,中午吃的那么舒服,自然是吃的很饱,都是些肉食很撑时候,他现在根本不饿。

……

两人来到一处独栋别墅。

餐桌上,那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坐在正北方,一身中山装衬托地他很是威严。

杨厂长坐在老者的身侧,对面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下手是一名中年妇女。

妇女的对面是尚秘书。

而在末座的两个位置则是一名很是阳光帅气的青年,旁边还有一位神采奕奕的少年。

尚台如实汇报着今天的事情,杨厂长在一旁开口帮衬着。

听完两人的解释,头发花白的老者微微颔首,轻笑着说道:“今天你上午没过来,我就知道这事儿怕是办不成了。”

“这事儿也怪我,只当是妙手偶得的卓绝作品,没曾想到还有这层意思。”

“门是家的脸,门是宗族的脸,国门亦是如此,若是强迫得之那与土匪列强何异?”

“小友确实有点传统,但是这传统也并非都是坏的,他能有如此坚持,不愧是这般石凋的创造者。如此心性气节,既然拒绝,就不用折腾了。”

“此事就此作罢,小尚和小扬心里也别惦记着了。”

“吃饭!”

杨厂长连忙赔笑应道:“这小子就是轴,后面我好好教育他一下。”

头发半白的老者只是轻轻摇摇头,随后开始吃饭。

食不语,寝不言。

一桌人开始默默地吃起饭来。

众人面色各异,那对中年妇女表情有些冷漠,自己父亲求的事情竟然被拒绝了,虽说这件事过去了,但是他们还是想好好了解一下。

那名中年男人不动声色地看向尚台,在对方抬起头来之后,他用眼神示意吃完饭别走。

尚台瞬间会意,端着碗吃饭的速度略微加快,一会儿好提前走。

而坐在末座的周允诚则是左手在桌下紧紧攥着。

被拒绝了!

哪怕表示跟他没有关系,那个大个子还是拒绝了!

他还真是敢!

周允诚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这般沉默的表情,本来就是一种不开心的表现。

他之前就询问过,爷爷对那两尊石狮子可谓是赞不绝口,什么好话都说尽的,夸赞的那两尊石狮子是神乎其神,可见其喜爱程度。

如今事情没有办成,哪怕心里能想明白,但是遗憾和惋惜也是真的,求而不得最是磨人。

周允诚怎么能看得老人家受难为?

‘混蛋,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