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心里明白怎么回事,面上当然不能装作没事人。

她很是愤怒地喊道:“这是哪几张臭嘴在后面说叨?我们孤儿寡妇的那么惨,怎么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啊!”

阎解成微笑着安抚道:“贾大妈,您别急啊,我既然跟您说,那这指定是有人已经处理好了!对您家一点影响都没有!”

贾张氏心里一突,没事了?

那可真是坏事了!

有什么流言蜚语的不怕,现在一点影子,还能将人给逼死不成?

一个寡妇害怕别人说叨?

说句话,又不是拉出去转一圈,少不了的东西,最多就是流言蜚语来得快一点,撑过去了也好找人,秦淮茹早晚得有这么一遭。

但是阎解成这话里面可没有那么简单,这口气似是对话的人还挺尊敬的。

这是秦淮茹傍上人了!

她以前的怀疑一点都没错,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过年之前的时候秦淮茹就跟她摊牌了!

态度很恶劣!

贾张氏现在最想知道那人是谁!心里烦躁,对阎解成也有意见了。

阎解成一口一个秦姐叫着,称呼一个寡妇秦姐,就不能喊嫂子,棒梗他妈?

横是和那傻柱一个德行?

听得她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啊。

这儿媳妇心里已经走远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谁知道那边怎么哄嚯的秦淮茹?

对她那种态度的,她的儿媳妇要跑!

没本事的人最多寻个新鲜,过两年就老老实实的结婚了。

只有有本事人才敢一直玩,这要是有了情儿,除非是腻了,否则哪能那么容易断?

秦淮茹这身材可是没走样,人也体贴得很,现在工作轻松,可能七八年内变化可能不是太大。

现在条件贵乏,就秦淮茹这姿色,哪个男人舍得扔掉?

贾张氏心里越听越难受,都有些急了眼,她们家是缺男人,但是敢让别的男人进来吗?敢让别的男人将秦淮茹拐走?

不提拿着几个孩子怎么样,单单就她这个没了儿子的婆婆。

秦淮茹现在是叫她一声妈,这要是心里有了别的男人,哪里还有一个死人什么事儿?

她这个婆婆的关系也是断的干净。

被人占点便宜换点好处还行,要是真办了什么不该有的事情,贾张氏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是好拿捏。

但是,她哪里敢让秦淮茹真和别的男人有了情儿?

尤其是跟有本事的男人有了情儿,要是不差这几个孩子吃饭那就更坏事了。

贾张氏想了想自己最近在家里的待遇,现在已经有点那种撇开她的苗头了!一个老母亲吃的都不如小当那个小丫头片子吃的好,这现在可不就是拿她当外人?

现在都这样,以后再发展下去她都不敢想。

最后这孩子能有口饭吃长大,她这个婆婆回到村子里面都是讨人嫌。

更何况她还有点小病一直吊着,现在是花钱少,但是花钱多的日子谁知道是明天还是后天,这要是干不了活还有病,那不是情着等死?还是受罪死的。

辛辛苦苦地半辈子,儿子没了,这要是连个老了的活法都没有,那都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贾张氏心急如焚,这家都在秦淮茹身上挂着,现在秦淮茹挂在人家身上,合着他们一家现在换了外人当家,那哪行啊?

要是偷偷摸摸的这么过下去也好,但是这男人可不安分,就怕那边想玩点花的。

到时候秦淮茹带着孩子跟她分了家,她这边就什么都没了,偏偏她还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告也不知道告谁,死都死不明白。

贾张氏急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她使劲儿抓着阎解成的胳膊说道:“后面是怎么回事?谁解决的?”

阎解成笑着安抚道:“贾大妈,您别急啊!”

“哎幼,我能不急吗?你这孩子什么都不懂,你快说!”贾张氏都要急得跳脚了。

阎解成耐心地应了一声,“哎!得嘞,我快点说!您是真关心您儿媳妇。”

贾张氏竖着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心里气得发慌,她这不是关心,而是担心,担心得要死,秦淮茹都要跟人家跑了!

“这事儿啊,您还得多谢谢咱们院子里面的传宗,他可是真有能耐。”

贾张氏童孔骤然一缩,竟然是他!

脑海中一幅幅画面,全都是帮助他们家的,不是送这个东西,就是送那个东西,连棒梗都教育着。

仔细一想人家这是直接就把自己当成老子,搁那教育儿子呢!

她心里那个气啊!

那是她的孙子!

不过气归气,心里的担忧却是减少了很多。

易传宗自己院子里面的人,这还是有得拿捏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秦淮茹跑不了,易传宗更跑不了。

那人真要是易传宗,她也就安心了。

贾张氏眼神闪烁着没有开口说话,这种可能性很大,她决定好好听听想明白里面什么事。

不是怕误会了人,而是怕眼前这个说真话的人,不说实话,她想知道自己这儿媳妇和易传宗这个小兔崽子到底是到了什么程度!

阎解成那边不知道这边是怎么想的,他继续说道:“前两天妇联进第三轧钢厂的事儿您应该知道,这事儿在咱们这里闹得可不小,您啊,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事儿,就是因为秦姐闹起来的!”

“当时工厂里面的传言可不好听,说是秦姐跟这个小年轻凑得近了,又是跟那个小年轻凑的近了,后面更是有两个副主任去了秦姐工作的车间,这不,事后也是有不少的影子。”

贾张氏双眼凝视地听着,没有打岔,这些事儿都是小事儿,她现在就想知道是怎么确定的易传宗!

“那些话太难听我就不说了。反正咱们院子里,在轧钢厂干活的人都憋着,就连牛大爷那不也是憋着不出声,我们都嘱咐着,毕竟这事儿太大了,让您听见了,指不定去工厂里面闹腾一阵出什么事儿呢。”

阎解成脸上露出轻松地微笑,说道:“不过这事儿后来好了,说来不怕您笑话,我这些天不是筹划着找媳妇儿吗?在屋子里面坐不住,就在院子里面坐着,得亏我爹和传宗要了那什么草,我也不用喂蚊子,就想着媳妇儿的事儿。”

贾张氏眉头一皱,现在她最不想听的就是易传宗的能耐,她最想听的是这人跟她儿媳妇到底怎么了,于是,她连忙咳嗽了两声。

“咳咳!咳咳!”

阎解成脸色一僵,说道:“不好意思啊,大妈,我想媳妇儿想的有点入迷了,您多多谅解。”

贾张氏翻了一个白眼,她想听的不是这个,不过见阎解成这态度的,她心中对阎解成的话更加相信了。

“没事,你继续说。误会总会解开的时候。”

阎解成轻笑着摇摇头,说道:“贾大妈,您想的太简单,您想象我们第三轧钢厂多少人?那可是两万人,普通的方法怎么可能将这么多人的嘴给堵住,不过还是传宗有办法。”

“那天我不是坐在院子里面吗?碰巧我看见秦姐回来的时候很难过,阴沉着脸低着头走起路来都差点撞在门框边上。我当时也是有些沉默,那些人都是背后的说,现在这表情肯定是被秦姐听到了。不过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贾张氏略微想了一下秦淮茹那天的模样,确实回家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地,简单吃了两口饭就急急忙忙地出门买东西去了。

阎解成见贾张氏这沉思的模样,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说道:“我吃完饭之后又出来了,结果不一会儿的功夫,传宗就自己从前院走出去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对我点点头。”

“当时我也没有在意,不一会儿秦姐又忧心忡忡地出门了,我喊她也没有动静,直到又过了十来分钟,秦姐才回来,当时面色好像是哭过,同样传宗也是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贾张氏不禁眯起眼睛,阎解成不说她还没有在意,现在稍微一想,自己这儿媳妇和易传宗一前一后地走了可不是一两次了。

只不过以前她没有往这方面想,毕竟易传宗每天都会出去熘达熘达,她还说过这男人毛躁坐不住。

秦淮茹又不是每天都出去,她当然想不到一块去。

此时贾张氏心里不由大喊,好啊!好得很!我说这小蹄子怎么敢跟我顶嘴,原来是过年的时候就好男人了!

尤其是一想到平日拿过来的东西,贾张氏这心里面就难受得不行,什么东西都是让孩子吃,宁愿自己少吃些也不乐意让她吃,这是早就不把她当成是家里人了!

现在,她知道了!

阎解成看出贾张氏脸上的怒容,心中很是开心,面上诚恳地说着,“我心想传宗怎么也是喊厂长叫叔,肯定是能帮秦姐解决这次的事情,我也就明白两人之前肯定是说这事儿去了。”

“果然,明天秦姐去妇联说了说,人家领导二话不说就去帮忙,摆明了车马的去讨公道,浩浩****的上千口子人上工厂里面去。”

“最后终于是逮着几个罪魁祸首全场通报批评。秦姐也调整了调整工作,甚至连两个副主任都给拉了下来,工厂里面彻底没有了动静。”

“传宗办事儿就是挺脱,这一出手效果立竿见影,组织里面直接有人出面站台,无数妇联的女同志维护着秦姐,还给了她高度的称赞,工厂里面自然是一个敢说闲话的都没有。”

“我怕您后面再听到什么闲话,在家里面闹出了什么矛盾。毕竟大家一个院子里面的,本来就瞒着您,要是事后都没事了,再瞒着您,还造成什么麻烦,那真可就说不过去了。”

贾张氏阴沉着脸点点头,心中却是恍然,这会儿她全都给想明白了。

之前秦淮茹被调到办公室,秦淮茹在那边开心,她在这边忧愁。

这进了工厂之后被调动,哪里是那么轻松的?

说是工厂的领导体恤她一个寡妇,为了安抚周围工人的人心,还说贾东旭什么因公殉职之类的。

这些话她根本就不会相信。

别人不知道当时怎么回事,她也在院子里面哭惨,但是她这心里面可是一清二楚。

贾东旭确实是因公殉职,但是根据工厂开出的证明,他是属于精力不集中操作失误。

从发的钱上面就能知道,真要是工厂里面的机器出现故障,或者是其他的原因,这钱怎么也得多上两百。

贾东旭本来就不算是多么光荣,真论到难处,这贫困的家庭多了,凭什么就对自己这儿媳妇那么好?

闹了半天,还是工厂里面一块欺负一个寡妇,说了闲话,让妇联闹到工厂里面讨的职位。

要单单这样也没什么,是,秦淮茹受了点委屈。

但是寡妇,哪里有不受委屈的?

家里没个男人,要是哪个醉汉闯进来,这女人都得小心着。

平日子里调戏寡妇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没个归属的女人,还能怎么招?一块肉走在大街上没人护着,当然是谁都想尝一尝闻一闻,不行也得稍微试探一下,不敢张嘴怎么吃肉?

她也是这么过来的,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媳妇是比较牙硬的,去年冬天那种苦都能吃得下去,这事儿心里能扛得住。

真要是这么简单调动职位,她跟着骂两句,羊装去工厂里面闹一闹,也就给安抚好了,最起码儿媳妇心里痛快了。

毕竟安排了个舒服的工作,让人家说两句怎么了?又不是一直说,总体来说她们指定是占了便宜。

闹了半天是这野男人出手了。

她本来就奇怪自己这儿媳妇怎么这两天开开心心的,闹了半天是她的野男人帮她出气了!

贾张氏的心里面现在很乱,也有气,也有恨,一时间都有些理不清了。

她沉着脸说道:“解成啊,这次你真是谢谢你了,要是你不说,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阎解成摇头轻笑了一下,随后感叹道:“秦姐真是不容易啊,大妈您有病还在做着家务也是不轻松,您两位撑着这个家实在是太辛苦了。都是一个院子里面的人,大家怎么看得下去?”

“幸好是有传宗在,大家伙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他这不出手就解决了。不过,我听说这事儿好像是闹得有点大,厂长都对他有些怪罪,那天他歇班的时候保卫科成员不是到院子里面来了,厂长把他过去给训了一顿。这事儿,我要不是跟保卫科的人聊天的时候问了问,我也不知道,他也没有跟大家说过,他这人心是真好。”

贾张氏的眉头跳了跳,好家伙,还真是够情儿的,妇联那边帮忙找了人,工厂里面还让厂长训!

妇联她不知道去的是什么人,但是能直接去工厂里面,那身份是一点不比杨厂长差。

厂长那是什么级别的人物?再上一步就上天了。

这小子最大也就是这能耐了,可真是疼人啊!

贾张氏恨得牙痒痒,两人这么有情儿,在她眼皮子底下玩的得多花?她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她整天还在背后说易传宗坏话,闹了半天,她说什么话,隔天就到了易传宗的耳朵里面。

她就是个傻子!

还有她在家里的那种待遇,秦淮茹配合着外人不让她吃好的,这分明就是嫌弃她说这野汉子!

这么一想她整颗心都凉了,心里也是气得要死!

“再说平日里,传宗也是够局器,三天两头的帮助一下您这边,还老是给孩子零花钱,一次就是四五毛钱。秦姐现在又是工厂里面的正式工。不说多么好,反正是不比别人家过的差,光看着您家那么艰难大家也难受,不过大家家里的情况也难,如今有传宗这么局器,院子里面的邻居也就安心了。”

贾张氏听得那叫一个难受。

什么叫不比别人家过得差,不比以前贾东旭在的那个家?

阎解成当时可不管她心里怎么想,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道:“贾大妈,我现在也转正了,马上也要结婚了,要是以后您家在这钱上面受难为,可以去找我。虽然我多了没有,肯定是没有传宗这八级钳工富裕,但是十块八块的钱还是有的,好歹也能让您家撑一撑。”

贾张氏点点头,神色木然的感谢道:“解成,你真是长大了,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这会儿又有点头疼,怕是得吃药了,咱们再有时间再说吧?”

阎解成面色惊道:“幼,贾大妈您快去吃药吧,我这就走,要我说您让传宗那师父给您看看,那可是位老神医,指定药到病除,现在我就不打扰您了。”

贾张氏点点头,浑浑噩噩地送走了阎解成,回到里屋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