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赛尔除了推卸结婚的事以外,还有继位的事,好不容易可以放松一下,想不到在浴室里也不太平。听见开门声,纳赛尔隔着水汽,只看到一个剪影。
“这是什么地方?”水蒸气里面传来菲泽塔的声音。
“茜茜鲁尼?”
“纳赛尔?怎么回事?”菲泽塔一脚踩空,掉进浴池里面。
纳赛尔等着她自己出去,可越听越觉得声音不对,游过去一看,才发现菲泽塔居然不会游泳。
“能在沙漠里淹死,幸福吗?”纳赛尔把菲泽塔捞出来,“你不是海员吗?连游泳都不会。”
“幸好小主还会屏气。”北斗咳出不少水,“下次绝对不能让她溺水,她一旦失去意识,情况只有更糟。”
“北斗,你也不会游泳?”
“刀剑到了水里,只会往下沉。”
“衣服都湿了,先穿我的出去,记得帮我再拿一身过来。”北斗换衣服的时候毫不避讳,反而是纳赛尔尴尬地避开视线,“北斗,茜茜鲁尼好歹也是女孩。我知道你是个男人,可这是她的身体。”
“人类真麻烦。”北斗走进水雾比较浓的地方。
“是啊……”纳赛尔顺着浴池壁往下滑,“人类还分男女,结婚不结婚的,确实很麻烦。还是做武器中的灵魂好,都是男性。”
“雌性的刀灵、剑灵也有,只是很少。”
“你见过?漂亮吗?难道刀灵剑灵也能结婚、繁衍后代?”
“当然不会。武器中的雌性灵魂很可怕。武器是用来杀人的,有灵魂的尤其凶悍,雌性的灵魂就像雌性的人类刀客剑客一样,数量很少,但是仅有的少数一定很厉害,所以才能在雄性主宰的领域生存。”
什么叫“雌性的人类”?他不会说“女人”吗?每次听北斗说话,纳赛尔都觉得很别扭:“你遇见过?”
“见过,沙沙也见过。是一把叫‘铩羽’的袖剑,主人是‘十剑客’之一的‘蛟’。你也认识他,‘白鹰’。”北斗的嘴角勾起魅惑人心的笑意,“想不到‘十剑客’里面还有刀客。”
“十剑客”,海上最强的十个剑客,纳赛尔也是其中之一,尽管他用的是刀。
“以你的小主的武艺,也可以在‘十剑客’里面占一席之地。”
在北斗看来,人类争夺的名誉不过是儿戏。
“小主好像醒了。”
同一个身体里面马上传出小花痴的声音:“哇……身材真好。”
“去帮我拿干衣服来。”
可怜的卡夏尔原本在外面等着听好戏,结果不但什么都没听到,菲泽塔开门的时候,门板还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他的鼻子。
“卡夏尔,是你故意的吧?让约登夫人把我领来。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还搞恶作剧,成熟点行不行?”
事实证明白痴是会传染的,卡夏尔已经被传染上了,居然被一个年龄只有自己一半都不到的小孩说成“幼稚”。
又有人进来了。
“茜茜鲁尼,这么快?”个子好像太高了点,纳赛尔游到浴池边抬起头,见是卡夏尔。
“纳赛尔,对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当然不是。”
“刚才茜茜鲁尼进来,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当然有。原来她真的是女的,我刚发现。”
卡夏尔突然很想找面墙一头撞死算了。
“卡夏尔,别指望留下茜茜鲁尼做王后。你觉得甜食和王后的位置她会选哪个?”
“甜食。”
“你不是挺了解她的吗?”
“我只知道她的思维方式和正常人永远是反的。”卡夏尔揉着眉心,“抱了她半年,都没培养出感情吗?”
“当然有感情。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个像她这样的弟弟就好了。”
弟弟?连妹妹都不是?虽然菲泽塔确实长得太像男孩子了。纳赛尔的生理心理都很正常,如果仅仅是个假小子,抱上半年也应该抱出感情了,可卡夏尔不知道半年以来的大多数时候,纳赛尔抱的其实是北斗。“她现在年龄还小,不过等上两三年,也会长成身材凹凸有致的成*人,说不定再长大点,就会变成个大美人。”
“卡夏尔,在王宫外面一辈子也长不出葫芦形身材的女人也有很多。”
“王宫外面……我也想去看看。”
“你就是为了逃避做苏丹的责任,才让位给我?”纳赛尔也一样舍不得自由自在的生活,“你知道我对治理国家一窍不通。”
“没关系,退位以后,我还是会以首席大臣的身份辅佐你。苏丹不仅仅是君王,更多的时候是人民的偶像。慕兰因为尚武的风俗才强盛,一个拿不了刀的苏丹不论是对取得人民信任,还是对国家的强大,都没好处。但如果苏丹是刀圣,就可以极大地鼓舞人民。和帕提亚的战争其实是让慕兰因祸得福,我可以安然退位,你在人民心中建立了威信,女神还给你送来个贤内助,上天都在帮你。”
“贤内助……”纳赛尔想到的是每天晚上被“贤内助”踢下床的日子。虽然和菲泽塔感情很好,纳赛尔还是觉得和她结婚比和卡夏尔结婚还别扭。
“茜茜鲁尼绝对是任何野心家都梦寐以求的女人,如果得不到她,就只有毁了她。”
纳赛尔被他吓得没了玩笑的意思:“卡夏尔,你是认真的吗?”
“是。茜茜鲁尼的身手、头脑、性格对任何有野心的男人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得到她,慕兰的疆土至少可以再扩大几十倍,我甚至有信心可以把整个埃及划入慕兰的版图。可如果她落到别的野心家手里,对慕兰就是一个莫大的威胁。”卡夏尔弯下腰,托起纳赛尔的下巴,“多迷人的容貌。还有苏丹的身份、刀圣的头衔,我就不信有女人拒绝得了你的魅力。去,让她疯狂地爱上你,用爱情赢得她的忠诚,和她一起引领慕兰走向一个空前强盛的王朝,这是你身为慕兰王子的职责。”
“我知道。我从出生起就知道,我的婚姻早晚会成为政治的牺牲品。”纳赛尔赶开卡夏尔的手,“可茜茜鲁尼是个外国人,慕兰的盛衰与她毫无关系。我们已经把她卷进慕兰的战争,所幸她安然无恙。你还要我为了我们的国家,牺牲她一辈子的幸福,是不是太自私了?”
“这也是为她好。做王后,这是多少平民姑娘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抱歉,卡夏尔,茜茜鲁尼可不会是甘心相夫教子过一辈子的普通女人。”纳赛尔转身游开,“你也听到她的未婚夫是什么样的人了吧?她是要自己出去闯天下,要男人在她背后做贤内助的女人。”
“大女人?还要男人给她做贤内助?”卡夏尔发出不屑的嗤笑,“茜茜鲁尼确实很聪明,可毕竟年纪小,还太单纯了。”
纳赛尔从卡夏尔的语气中嗅出了危险的味道。
“纳赛尔,身为一国之君,不能心太软。”
“我几时答应你继位了?”纳赛尔沉在水面下吐着泡泡。
“让茜茜鲁尼做慕兰的王后,还是做大漠里的孤魂野鬼,你自己考虑吧。”
卡夏尔转身要走,一只湿漉漉的手突然抓上他的脚踝,把他拖进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