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碧提心吊胆地在纳赛尔的寝宫等他们回来,生怕王妃因为自己而有什么闪失,好不容易才等回他们,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纳赛尔,为什么要我和帝丹决斗?”
“为了让他成为你的朋友。因为凯碧,你算是把后宫能得罪的人全得罪完了,如果不抓回一两个盟友,万一他们联手整你,你连个帮手都没有。”
“我救凯碧,难道做错了吗?”
“我只是不希望你给我惹麻烦。”
“我还以为你是见过世面的人,会和我一样看不惯蓄奴的风俗。”
“看不惯又怎么样?整个慕兰王宫有几百个奴隶,你能救几个?”
“这一个。”
凯碧趴在门缝上,第一次看到王妃发火,而且是和自己的丈夫吵架,起因居然就是因为自己。等他们吵完以后呢?自己会被如何处置?
“反正让我看见了,我就没法不管。高高在上的王子,你没体会过被人踩在脚下的日子是什么滋味吧?”
“茜茜鲁尼……”纳赛尔看着菲泽塔跑出去,“过会儿又要迷路了。”
房间里面好像有声音。纳赛尔突然打开门,凯碧从里面跌出来。
“凯碧?你……刚才都听见了?”
会挨打?还是会被杀?凯碧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和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纳赛尔刚要走,凯碧抱住他的腿,对他拼命摇头。要打要骂还是冲着她来吧,别责怪王妃。
“我没怪她。茜茜鲁尼是好心,就是做事太莽撞。她不知道我要护住她一个人,就已经很困难了。”纳赛尔叹出一口气,“对不起,凯碧,我们只救得了你一个。”
应该是已经救了她一个。凯碧很感激他们。
纳赛尔抱起凯碧放到旁边的垫子上:“茜茜鲁尼到处乱跑,肯定又会迷路,我得去安排侍女找她。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乖乖在这里等,不许做傻事,不然王妃真的会生气。”
不出纳赛尔所料,菲泽塔跑了没多久,就找不到路了。
“这是什么地方?”菲泽塔对周围的景物完全没印象,后悔不该对纳赛尔发火。纳赛尔是为了保护她,她也知道。纳赛尔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王子,即使是菲泽塔来了以后,他也一样势单力薄,不可能改变整个慕兰风俗中的陋习,可菲泽塔就是看不惯他对奴隶的冷漠态度——或者说是理智,知道要济世,就先得自保的理智。
“朱亚诺王妃,苏丹今晚要您侍寝。”帘子后面传来侍女的声音。
这里是朱亚诺王妃的寝宫?朱亚诺王妃是个神秘的人,菲泽塔刚进宫的时候,给后宫的女人都送了礼,只有朱亚诺王妃没有回礼,也从来不曾登门拜访。后宫众妃玩耍时,不论是五六十岁的老太妃,还是十几岁的小公主小妃子,大家都会来,但是从来没有人会叫上朱亚诺王妃。菲泽塔在后宫住了一个多月了,连朱亚诺王妃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菲泽塔问过别的妃子是不是朱亚诺王妃身体不好、不适宜外出,她们只是笑。居然阴差阳错跑地到朱亚诺王妃的寝宫来了,正好可以满足一下菲泽塔的好奇心。菲泽塔悄悄拨开帘子,就看见窗边站着一个颀长的人影,金黄色的长发一泻到地,在阳光下像流淌的黄金。朱亚诺王妃伸出手推开窗,宽松的衣服下露出一截玉臂,完美的曲线根本不像是凡人,吹进来的微风撩拨她的长发,吹起她的衣服,窗外的阳光照得她纤细的背影分外落寞。虽然看不见长相,菲泽塔断定朱亚诺王妃一定是个绝色倾城的美人。
“朱亚诺王妃?”侍女见王妃没反应,又问了一声。
“我知道了。”朱亚诺王妃终于开口,中性化的嗓音迷人却冷淡。
“王妃,我们帮您打扮一下吧?”
“不用。”
朱亚诺王妃终于转过身,菲泽塔满心期待欣赏一个绝色佳人,对她的美貌已经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看清王妃的长相后,还是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到地上。传说中在苏丹面前盛宠不衰的朱亚诺王妃居然……居然……居然……是个男人!难怪菲泽塔男性化的容貌在卡夏尔面前一点保护作用都没有,原来他喜欢男人!不过朱亚诺王妃确实很美,看得出来是个男人,却比女人还高贵优雅、清秀漂亮。
朱亚诺王妃的侍女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给他梳头打扮。朱亚诺王妃像个玩偶一样,任由她们折腾。
又有侍女进来通报:“朱亚诺王妃,纳赛尔王子的侍女来问有没有看到茜茜鲁尼王妃。”
发过脾气了,要是再继续胡闹下去,就太过分了一点。菲泽塔走出藏身的地方,裙子被窗帘钩钩住,撕开一长条口子不算,还害得菲泽塔摔得四脚朝天。朱亚诺王妃和侍女听见角落里的声音,回过头来,看见手足无措的菲泽塔正和缠住她的衣服搏斗。
“茜茜鲁尼王妃?”
“抱歉抱歉,我迷路了,不是有意擅闯。”菲泽塔匆匆忙忙处理一下衣服,窘得想挖个洞钻下去。还是男装好,不会拖泥带水,要不是厚重繁琐的女装,菲泽塔绝对不会被发现。
“告诉纳赛尔王子的侍女,这里没有。”朱亚诺王妃轻轻推开侍女,扶菲泽塔起身,“你就是茜茜鲁尼王妃?”
“是啊,第一次见面,呵呵……”朱亚诺王妃的眼睛是很深的蓝紫色,像夜晚的大海,让人想一头溺死在里面。碰到他的手以后,菲泽塔彻底不会动了。
“你不是慕兰人?”面前的“美少年”有一双棕红色的眼睛,是外国人,却长得比盛产美男子的慕兰人还漂亮。朱雅诺王妃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真可怜,还这么小。难怪你要逃走。我以前还一直以为纳赛尔王子是个少有的好人,王公贵族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今晚你躲在我这里吧,别回去了。”
菲泽塔呆呆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到我很惊讶吗?”
菲泽塔点头:“没想到王妃居然会是个男人。”
旁边的侍女掩口而笑:“难怪送来的礼物都是给女人用的东西。”
“女人用的东西?”礼物全是纳赛尔安排的,菲泽塔根本不知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男人。”该死的纳赛尔,他总该知道朱亚诺王妃是个男人,居然还给他送女人用的东西。菲泽塔决定暂时不回去,让他急死算了。
“一个个全都把我当女人。”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菲泽塔双手抱住头,“王妃不是指王公贵族的妻子吗?我怎么知道在你们这里还可以男人和男人结婚?”
“纳赛尔王子从来没有临幸过你吗?”
菲泽塔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
这都看得出来?
茜茜鲁尼王妃完全就是个小孩。朱亚诺王妃苦笑:“你知道大人结婚以后,夫妻之间要做什么吗?”
“当然知道。”从小在医生叔叔身边长大,菲泽塔的生理学知识绝对扎实。她是作为医学常识来讲,反而让听的人面红耳赤。
朱亚诺王妃连忙堵住菲泽塔的嘴:“行了行了。”
“所以我才好奇男人和男人怎么结婚。”
“今晚苏丹会来,你自己看吧。”
即使茜茜鲁尼王妃来做客,侍女们也没工夫招待她。天还没黑,侍女就忙着焚香、清扫、装饰寝室,一直忙到傍晚。慕兰王宫里到处都是纱帐、毡毯之类的东西,菲泽塔很容易就找到了可以藏身的“观众席”。朱亚诺王妃背对着门斜倚在床榻上,像待宰的羔羊。
天黑了,侍女吹灭灯火以后纷纷退下,只剩惨白的月光照亮**孤单的人影。门打开,地上多了一道修长的影子,门关上以后又迅速消失。朱亚诺王妃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理都不理。
“怎么了?每次我来,你都没好脸色。”卡夏尔走到朱亚诺面前,托起他的下巴,“来,笑一个。”
朱亚诺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智障。
“别的妃子看到我,都是喜笑颜开,只有你从来不会。”卡夏尔摇着头,“为什么不学学她们?”
“我又不是女人。”朱亚诺终于开口。
“除了不会生孩子,你和女人有什么区别?”
朱亚诺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除了不能让女人怀孕,我和你有什么区别?”
“我看你是还没阉干净。”
卡夏尔用力推倒朱亚诺,撕开他的衣服。朱亚诺听之任之,根本不反抗。菲泽塔从小看叔叔解剖尸体习惯了,男人女人的身体结构对她都没有任何秘密可言,面前上演活春宫,她却纯粹是带着欣赏艺术品的眼光看两个美男子缠绵。卡夏尔果然是尤物,*的肌肤像丝绸一样,会在月色下反光,被一头长发半遮半掩,更加撩人,虽然瘦,颀长匀称的身材还是不错的。朱亚诺王妃居然是个阉人,难怪那么清秀漂亮,原来是因为不长胡子。看他的纤腰翘臀,就让人很有非礼他的欲望,要不是肌肉线条明显了点,从背后很难看出他其实是个男人。
卡夏尔毫不留情地在朱亚诺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乌青:“想过死吗?”
“我死了,你折腾谁?”朱亚诺对他始终只有冷漠,“除了我以外,你还能折腾谁?”
卡夏尔拧过朱亚诺的头,恶狠狠地啃上他的嘴唇:“你最好学学顺从,我能把你弟弟送进军营,也一样能让他成为下一个男妃。”
朱亚诺只有苦笑。多亏上天赐予的容貌,尽管出身贫寒,只要他肯抛弃作为男人的尊严,一家子都能过上好日子。弟弟能成为军官,妹妹能嫁进豪门,父母再也不用为生计奔波,只有他一个人成为全家唾弃的对象。阉割真的很痛——心痛。要不是怕弟弟步上自己的后尘,朱亚诺真想一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