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易寒风亲口说出已压制住体内的邪恶元灵,傅邢两人俱都长舒了一口气,傅星云叹息道:“自两年前我刚从内族设立的修炼私塾出来,湘玉便把有关你的事情全部告诉我了,后来我苦向族长他老人家乞求,方才得以在秦长老的陪同下前去碧水幽潭探望你,想不到却害得秦长老发现了你逃走的事情,无论我如何哀求,他都不肯将此事隐瞒下来。”易寒风道:“傅大哥,就算不因为你前去探望我,我逃走一事同样会被发现,你就不要再自责了,至于秦长老,他也有相当的难处,毕竟我带走的可是族中圣物血焰赤火,即便他如何有心,亦不敢将此事隐瞒下来的。”

傅星云闻言遏止住心中的自责,欣然道:“我一直担心那该死的邪恶元灵会反噬到你,如今见你安然无恙,那我就放心了。”易寒风并不想过多的提起以前的事情,于是岔开话题道:“傅大哥,外公将你接入内族后,不知你拜了何人为师?”

不待傅星云说话,邢湘玉便嘻嘻笑声道:“星云称我作师姐,那可不是毫没来由的哦。”易寒风恍然道:“原来傅大哥拜了舅舅为师,这就难怪你们两个会走在一起了。”

傅邢两人相顾一笑后,忽闻一阵怪异声音响起,邢湘玉一脸难为情的道:“这些天以来,我可从来没有吃饱过,所以你们两个可不许笑话我。”易寒风哑然失笑道:“傅大哥,烧烤野味可是你最拿手的绝活了,你们两个又怎会落到饿肚子的凄惨田地呢?”

闻言,傅星云露出苦笑表情的道:“你那昙花一现的血红焰,早将方圆数十里的野味都给吓得跑光了,所以我们两个就沦落到只能吃些野果来填肚皮了。”易寒风干笑道:“为了表示歉意,我们这就进城去,然后我请你们两个好好的大吃上一顿。”邢湘玉奇怪道:“你不是说自己两袖清风吗?这下怎地又有银两请我们大吃了?”易寒风动身走前面,大声笑说道:“你们两个先借我一些银两不就成了。”

易寒风方才说出这一句话,忽然停身下来,先是眉头一皱,随即拿眼朝着东北方向望去,喃喃自语道:“怎会有邪蛇一族的人突然出现在那里呢?而且很明显是在跟人战斗,否则不会有这般强烈的邪恶气息。”略一沉思,心忖道:“曲大哥身处锦绣书院,然而这里距离京城又近,难道会是曲大哥不成?”想到这里,易寒风不由心中一紧,慌忙向着跟身上来的傅邢两人道:“眼下我有急事要办,不如你们去到先前那家客栈,回头我自会来找你们。”说罢,便闪身直朝东北方向赶去。

眼见易寒风神色间大有惶急之意,傅星云及邢湘玉对望一眼,随即腾身紧追上易寒风,傅星云微笑着言语道:“你孤身一人,我们两个可放心不下。”易寒风打趣道:“你们两个尚未结婚生子,难道就不怕我连累到你们吗?”邢湘玉嫣然道:“怕你连累的话,我跟星云就不会私自离开内族,再又到处寻找你一年多了。”说罢,但闻一阵欢笑声音响起,接着便于空际中悠悠萦绕开来。

片刻工夫,易寒风等三人便朝着东北方向急赶了数里路程。然而正在这时候,突闻一阵轰隆声音响过,接着便见前方里许之地激**起一阵强劲的无边气流,直将其周遭偌大一片地方震得漫天尘土,处处木屑横飞。

眼见如此骇人景象,邢湘玉心中一惊,随即转脸向着易寒风,疑惑道:“寒风,前面究竟是些什么人在战斗?怎地会弄出如此大动静来?”易寒风一边加紧着飞掠的速度,一边应声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能感应到一股特殊的气息存在,然而散发出这股特殊气息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的一位朋友。”

易寒风说出这一句话,傅邢两人不禁相顾一视,俱都紧皱起了眉头。略作沉默之后,傅星云迟疑道:“寒风,我跟湘玉都能够感应得到,这股特殊气息可是一种相当邪恶的存在,不知你怎会认识这股气息的主人呢?”

易寒风神色微怔,旋即故作出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轻描淡写的道:“这股气息再怎么邪恶,亦比不过我自身来得邪恶,所以傅大哥不用替我担心。”傅星云露出一脸的古怪神色,语重心长的道:“如今你已然压制住体内的邪恶元灵了,往后只要你能以立身为本,总有一天族人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听闻傅星云这般说来,易寒风只是一阵苦笑,并没有作何言语。邢湘玉眼见易寒风这般表情,于是笑问道:“寒风,你知道为何族人并不抵触外来功法,但却惟独魔门功法列行其外呢?”易寒风道:“不就是根深蒂固的思想所致,难道还有其它原因不成?”

邢湘玉轻摇了一下螓首,解释道:“主要因为大凡踏上修魔一途的人,其中十有*都会在尚未成就先天邪体前,便被杀戮欲望支配自身意识而迷失了自我,所以在大多修炼者的心目中,已然认定只要是踏上修魔一途的人,几乎就等于一个即将降临的嗜杀之人,正因为如此,族人才会无法接受你的。”说到这里,嘻嘻轻笑道:“不过等你修成先天邪体后,只要不滥用吞噬之法,族人自然就会认可你了。”

拿眼望定傅邢两人,易寒风顿露出落寞神色,叹息道:“其实我并没有修炼过什么魔门功法,只因我拥有的根本就是邪妖元力,所以族人才会错将我当成修魔者看待,至于其中原因,希望你们不要多作过问。”此言一出,傅邢两人脸上顿时露出无比的震惊神色,致使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前方拦阻身形的古树枝干,由此但闻两声呼痛声音响过,随即又是扑通两声,易寒风便见傅邢两人双双跌落到了地面之上。

傅邢两人自地上狼狈之极的爬起身来,邢湘玉眼望着站立跟前的易寒风,嗔怪道:“都怪你不好,倘若不是你突然跟我们开这种玩笑,我跟星云怎么会被枝干给撞落下来?”易寒风忍俊不禁的道:“谁知道你们两个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再者我也没有跟你们开玩笑。”

傅星云向来了解易寒风的脾性,所以略对他察言观色之后,便完全相信了易寒风适才的话语,于是脸上现出痛苦神色,楞楞然的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易寒风强颜道:“傅大哥,你不必替我担心就是了。”顿了顿,接道:“不管怎么说来,你我永远都是好兄弟。”

傅星云沉默了半晌,忽然重重的点头道:“寒风,你说的没错,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只要你未做出违背良心的事,如果天下人硬与你为敌的话,我这做大哥的便与天下人为敌人。”

听闻傅星云这般说来,邢湘玉禁不住戏谑道:“倘若天人真与寒风为敌,那你傅星云岂不也要把我当成敌人了?”傅星云笑说道:“我知道你是决不会与寒风为敌的,否则我傅星云可就要两头为难了。”说罢,三人相顾而视,俱是由心一笑之后,邢湘玉催促道:“寒风,我们还是快些赶去帮你那位朋友吧。”易寒风闻之憬然道:“我都差点把这事情给忘了。”说着,三人忙不迭的惊掠起身影,直沿着先前的路线急速赶了去。

当视线中出现两道正处激烈战斗的身影时,易寒风等三人先是停下身形,接着便兔起鹘落般隐匿到战圈附近。不过就在易寒风定睛一看的刹那间,其脸上顿时布满了愕然神色。

因为正处战斗中的年轻姑娘,她便是易寒风欲去万窟山与其赴约的青影,然而另一老者,则是易寒风恨之入骨头的水霸天。只是青影为何会跟水霸天在这地方打斗起来,易寒风对此便不得而知了。

眼看青影险象环生,易寒风慌忙向着傅邢二人低声嘱咐道:“待会儿我们就现身去帮那个脸蒙轻纱的青衣姑娘,不过你们两人可不能叫出我的名字。”邢湘玉打趣道:“既然你想要英雄救美,又怎能不留下名号呢?”易寒风狡黠道:“即便不留名号,她也铁定会缠上我的。”

话语间,易寒风嘿嘿一笑之后,正色道:“那糟老头名叫水霸天,他可是欲杀我而后快之人,不过好在如今我已改变了容貌,所以只要不让他知道我的名字,那糟老头便不会认出我来。”言讫,易寒风便先行现出身来,向着水霸天大喝道:“老家伙,你以为自己多活了几百年,便可依仗修为欺负人家姑娘不成?”

易寒风的大骂声音方落,两人硬拼了一记,便各自向后退掠开来,接着俱都直拿眼向易寒风及其身后的傅邢两人打量个不住。

片刻过去,水霸天将目光落定在易寒风身上,满脸怒容的道:“臭小子,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这样会活得长命一些。”

毫不理会水霸天威胁的言语,易寒风吊儿郎当的道:“小子我不过是出来说句公道话而已,你用不着这般严词色厉的吓唬我。”水霸天沉声道:“这妖女,老朽今天可是杀定了,如果你们三人想要活命的话,那就赶快给我滚开,否则可别怪老朽心狠手辣了。”

不待易寒风说话,便闻青影冷哼道:“老东西,今日本姑娘就算拼了性命,亦要乘你重伤取了你的狗命来替我丈夫易寒风报仇。”

青影说出这一句话,邢湘玉便揶揄似的望向易寒风,低声轻笑道:“你不是说她只是你的一位朋友吗?”易寒风满脸尴尬模样,只得故作不闻邢湘玉质问的言语,顾自向着青影道:“姑娘,即便你报仇心切,但是乘他人重伤之际出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说罢,毫不理会青影恼怒的眼神,转眼望着水霸天道:“这位前辈,以这姑娘的修为,她根本就奈何不了你,只是不知你为何会身受重伤呢?”

听到易寒风如此一问,水霸天的脸上登时布满了愤恨神色,咬牙切齿的道:“都怪那些觊觎血焰赤火的王八羔子,他们不知从何得知了老朽杀死易寒风的事情,俱都以为老朽得到了血焰赤火,于是结党一起向老朽夫妇二人出手,后来老朽夫妇二人虽然侥幸逃脱了那群王八羔子的围杀,但是老朽的老伴凤娘也因此受了颇为严重的内伤。”

水霸天说到这里,满脸怨毒的望向了青影,继说道:“老朽在将凤娘安置于距离这地方百余里的山洞中后,想不到这妖女觑准了老朽走出山洞寻找食物的期间,竟然出手杀害了凤娘,接着又假扮成凤娘的模样,并俟机重伤了老朽。”

待到水霸天将事情叙述了一遍之后,青影冷哼道:“若不是为了制造重伤你的机会,本姑娘才懒得假扮成那个仅依靠幻化之术维持原本模样的丑老太婆呢!”水霸天咬牙切齿的道:“若不是你那天杀的丈夫所为,凤娘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损毁了容貌?”旋即露出一脸的阴狠模样,狰狞道:“这几日以来,老朽一边逃避你的追杀,一边又要运转元力来恢复伤势,当真被你逼迫得狼狈之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