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过一劫的笑意,化作几许英豪末路无奈。
八风剑主竟然狠辣如斯,把施恩每一个可能落点都穷心尽计算计准,对他还真是护备致。
三路剑气连环递至,分从不同角度袭向施恩周身要窍。
剑技不仅极尽刁钻狠辣之能事,而且瞬间变化繁复无依。
若果真是施恩躲开,那些围观群众必然的血溅三尺,一时间施恩进退两难。
要知道,强者对决,一旦被八风剑主占先机,败势一成,便很难挽回。
幸好对方施袭时,正逢上施恩五兵手心法臻至圆通自若大成境界,他方能力保在先机已失恶劣形势下败势不颓,既而力挽狂澜于既倒,成功逃过八风剑主势在必得绞杀。
但形势比人强,一直处于屈势施恩要花数倍于平时心力,才能完成一个连贯动作,加之他伤势霸道非常,极为损耗丹田气核,逃逸动作必须一气成了,而且自始至终,纯凭一口内气,一旦因故中断,丹田气核一窒,必反遭其噬,而他前后不到一刻时间,又连用两次之多。
因此,当异变突生时,施恩已然是自顾不暇,更遑论出剑拒敌。
剑影如织年穿梭,其中有一点剑尖迅速在眼前扩大,朝他眉心疾刺过来。
施恩心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顿时升起一股有心无力无奈感。
不过自幼受到穆易严格锻炼,心志早练得无比坚定,加之在穿越者的与生俱来求生心念下,施恩还是勉力振起意识,聚起仅有残力,挥起云纹青钢剑朝往他眉心迫来敌剑迎去。
蓦感在对方重剑绞击下,云纹青钢剑几乎要脱腕飞离出去。
剑势如潮,森然寒气迫体而至,择人欲噬,恍惚间他头略向左偏一下,恰恰躲开御剑飞至致命一击。
剑影如山,当真是一招狠过一招。
内气不继下,施恩已然当胸挨对方一剑,从前胸偏心脏不过方寸处直末入后背。
长剑入体,对方催动内气,待要转动剑身在施恩体内一阵绞击,那样的话,施恩今生是休想逃出生天。
忽地,施恩体内爆起一股莫名巨力,以沛然不可抗御之势,沿着剑身径直传往对方心脉。
八风剑主眼看施恩这一近来声名鹊起的年轻强者即将丧命己手,正不知多么得意,岂料有此惊变。
措手不及下,如遭雷击,长剑立时脱手,那个身体向后抛飞,最终跌落在十数丈开外人群中。
“兄弟!”一把粗豪有力声音自不远处街面传来。
暴风之剑,已风息人跃,一退数丈,那是凌空而驰!倒耸而回!然而,八风剑主立即目突怒生,脸上撰血!胸血只喷出不及丈远!令他在临亡之际,心实不甘,天亡我!在他神魂消失之前,只能带走这一个想法,别已来不及,那神魂已乱,他目瞪如金铃,仰身倒地,那是死不瞑目。
淮南八骏同气连枝,八剑主人中有些**不安。
然而,八风剑主虽然天资聪慧,毕竟地位不高,尚抱有万一反败为胜希望。
得看天剑之主绝艺身手。
他却木然未动,思考此事之后果。
在江
湖上混半辈子,土未动而知风起。
由施恩这一剑之威中,警悟到局势之险恶,不是他一厢情愿想法所能测度。
施恩似乎已不给他们有和平解决退路机会,在进行一次你死我活的大杀戮。
生死存亡,没有第二条可走。
他领悟到施恩之所以能千里西来,一路闯关斩将毒辣手段,嗟叹不及。
之前他不曾将这件事分析清楚,施恩这时要进行是赶尽杀绝,令范姓永无翻身之日。
什么国法大律,帝国之威,对他已构不成威胁。
因为他有武道之利为护身符。
数今日天下,另外大宗师都有强大门户作后盾,等闲难得在聚窟州一现仙踪,唯独此人单人孤剑,雾迹天涯,一旦有意良禽择木而栖,便为天下之鹿,群雄逐之,千古一人的未及弱冠大宗师,就算是大宋朝帝姓众臣,也会为他们自身安危利害,而压下带路党们忠贞与英烈,不敢计较。
也可能还得拍施恩马屁,刻意连络,用以为他日帝国所用,施恩是一头乳虎。
只有范姓一党才是一群可任意宰杀牛羊。
而他们死亡,便似主人丢失一只犬而已。
饲养犬主人,从未听说会为一只犬而要破釜沉舟来牺牲自己。
他们是犬仗人势,才有威仪,现在是天高国主远。
将来只是个大疑案而已。
若是施恩一旦放他们,那便是纵虎归山,自找麻烦,将来会纠缠不清,不死不止。
时至那日,他们已没有机会行凶,咱们岂是一批省油灯,不拖住他们后腿不松口。
他虽然看透这步棋,却为时已晚,不过,他也得尽一切努力来挽救他失败。
希望能有何奇迹出现,如拨云见日。
打开一条血路,这里不是死地,如果夹尾而逃回淮南山林中去,淮南山林才是他们这一号人物等死之地。
如是,他得与兄弟们提示一声。
而兄弟们中也不是没有能人智者可以参详。
他们神魂也产生危机感。
于是向他兄弟们道,“是我走了眼,施恩已动杀机。
一剑穿背杀死一名咱们兄弟,这事已不能善。
你等不为大宋帝国谋,也应为自身谋,命只有一条。
”他将这烫手山芋,自己不吃,让给别人享受。
但不是说一句利今智昏,忠言逆耳,这次危机立可解除,众人正在斟酌之时,一人已走下场来。
他是先向天剑之主点一下头,打招呼,表示要出战。
天剑之主没有叱责,不准他活动。
他心中起码认为这也是个漏洞。
有一人活动,就可能有多人活动,有多人活动,则形势则可能有所改变。
初战告捷,施恩眼里露出笑意,若有所悟地把目光转到那个人……七地剑主身上。
七地剑主先是象空城一样,随施恩目光任意试探他的心。
然后猛地一变,则像一件犀利武器,全身散发出剑刃般光芒。
他就象天坑下突然杀出伏兵,一时激**的这百丈
天地里充满杀气。
施恩其实是在强催神魂,他心知自己有赖吸自龙化虎变战力保住一条小命,然而还未等他有下一个动作,刚才那道存自己于败亡之际内气,如一头狂野乱马在体内奔窜,逆心脉直上,转瞬间变成催命武器。
成亦萧何,败亦萧何。
施恩正与那道内气相持不下时,一道剑光直往施恩咽喉掠去,偏偏这时他连分心稍动下气力都欠奉,否则内气攻心,除心脉立时爆裂而死,没有第二种可能。
这时,七地剑主大地之剑往地上一插,身形半蹲半倾,乍看有如以剑支地,又似人剑与地合一。
七地之剑!如金字九层之台,如花园拔地而起,如古神巨像雕材,如陵墓绝世独立,如寺观敬天法古,如灯塔明灯照世。
剑锋挑起之际,连同九幽煞气一并奔出。
七地之剑剑技,以下三路直奔上三路为主,看似中三路为空隙可躲,但是其中却有一股倒回旋力,如果对手以中三路为避,反而被逼落地。
下方,剑锋奔起,彷如步步生莲,百朵莲花同展,绵绵密密绝对没有落脚之处。
非死即残!这是一式九幽之剑,不径而至,不刻而来,乍有乍无,止复忽起!无迹可寻!剑虹飞射而至中,力发万钧,“铮!”一声爆响,火星飞灭。
双方之剑第一次硬接硬拼一招!接着续有错剑嗤溜,撕裂之声,刺耳震天!众人皆知,二人内气已纠结缠绕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胜败似乎已到分际!情非得以,七地剑主一咬牙,使出他即使在同门切磋中也从未使过一招。
七地剑主神色恭敬,凝神举剑,长剑如作离开母亲怀抱七子,哭诉着被欺侮痛苦,破空而来。
施恩舞出一片掌影,格挡住七地剑主的剑。
却不料七地剑主将内气贯注于长剑中。
长剑发出不堪承受悲鸣,突然破碎。
诚知匹夫勇,何取万人杰。
无道吞诸侯,坐见九州裂。
淮南诸子的时代倒是更真实地接近《山海图》,天下之大,海阔天空。
世人所说的大九州则更是宏大,只不过现在只有十洲三岛传言,年正少,愿意出海寻幽探胜者被视为惊顾,廷评一笑,无从对大中共语。
应自把尸位素餐之门阀世家夸取。
会见九州熙白日,唯做宰相荣门户……“七子丰韵寻失主,五君歌诵久无声。
调和雅乐归时正,但悲不见九州同!”突然,七方人形剑影从外线急射而来,电虹从上方拂空而至,七般剑器锋刃汇聚,剑气压体澈骨裂肌,行七方聚力一击,同时在空隙中尚有数十尖锐小型气劲,后发先至。
似蜂如蝗向他立身处集中射来!施恩大惊,扭身躲过七地剑主七子第一影虚影。
再腾空转过第二影。
却绝望地发现,在七子之影第一影第二影虚影之间形成天地内,怎么也躲不过第三影。
施恩心中大叫,感到更加强烈惊愕与恐怖,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风烟深寂寂,七地剑主心往下沉,宛如五雷轰顶,施恩他,竟然毫发无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