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物我之异?在古老王国还支配着整个大陆时代,人们可以较今日更为自在地使用玄术,搭建起擎天高塔与为数众多大桥运河,繁荣城邑景象随处可见,他们曾经驯服各式各样异兽甚至与神灵,君临整个大地。
直至今日这段历史传说依然为人津津乐道。
遍及中土及大陆边缘绵密交通驰道连接位于各地大都会,各式各样强盛古繁盛帝国彼此交流贸易、角逐霸业。
然而,过去那个活力充沛时代如今只能从当时修筑交通网络窥知二一。
大洪水灭族时代,力挽狂澜的鲧禹同列神位,三代并祀。
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被传为美谈,至今仍为人们所传颂。
夏禹治水精神和成绩,使他大得民心,被推选为炎黄部落继承人。
舜死后,他接替舜职位,奠定了家天下坚实基础。
但关于禹接替舜为领袖,豪族中另有一种说法,是认为鲧禹父子俩治水方法相同,治水之功也是父子并称,在治水上,两人并无贤愚之别功过之分。
鲧以功被杀,禹所以被推举为领袖,是由于朝政上原因。
唐虞之际,尧舜是保守势力代表,鲧是新兴势力代表。
鲧所作所为都在破坏着古老习俗和制度,尤其他以暴力威胁着禅让这一帝姓之制,试图取而代之,终致激怒尧,由尧授权舜处死鲧。
禹吸取了父亲被杀惨痛教训,变得聪明而狡黠,他执心谦冲,不自盈大,毕恭毕敬,唯舜之命是从,终于赢得舜信任,舜便将职位禅让给他,退居幕后仍执掌大权。
禹担任帝姓天人领袖之后仍是忠于职守,克勤克俭,埋头实干,不争权柄,致力于沟洫之利,不知不觉,他门下势力也从黄河流域扩展到长江流域,而尧舜盛世,仅留下硕果仅存少数遗产以及残破不堪残骸,就像是现在大唐飞歌在这个世界苟延残喘。
在古老王国与新兴国家彼此世代交替之后,今日人们依然仰仗过去所建立营造设施生活着。
现在人们脚下踏过邗沟,便是那便捷交通网络其中一段。
虽然在这座城邑里若隐若现地呈现着傲慢复傲慢的权力游戏。
但传统世家大族除了征税及镇压以外,亦难以直接打开介入。
无非是不顾风色水势,混行催趱,由于某些地方逆流水急,必须添雇人夫,于是有多了一场勒索。
尤其是承担船运主要任务的珍宝船,路远迢迢,由金山城出口时,竖起桅篷,就受到世家大族、官员私兵以查看为名的借端需索,加上过淮、过黄、抵津、抵通,关关受欺,层层盘剥,更是惨苦。
金山城附近山区里面,一共有大大小小数十个豪族庄院。
那些顶着豪门名号地方豪绅,也并不都是目光只盯着自家庄院蠢货,其中不乏见识通达透过对外贸易获益匪浅聪明人。
其中所产生对矿山、造船、军工、能源等新兴行业空前巨大融资投资为代表新兴钱庄豪族,抓住这一历史性重要机遇,以对自己最为有利方式,想要全面主导自己的处境。
沈家就是这样一个正在从传统百业向新兴商业转变家族。
沈姓是以牛为图腾氏族,据说源自于用牛沉河渊
、祭天求雨巫觋职司,百越中四时季节不及,该雨不雨,旱灾连绵不绝,就以沉牛为牺牲祭河伯水神,以此方法求雨,沈姓原本父亲为制烛商,后来改营屠宰,从此经营多有收益,虽然颇具规模,但游离于八闽豪族,江东门阀圈子之间,颇能以另外角度看待世界。
加上因为上一代家主没有男性后代,所以只好过继兄弟儿子以继承家产,而这个叫做沈万三的家主是一个很有生意头脑男人,他只用十年时间,就让自己家族增加几倍财富。
他从伯父那里继承庄院本来只是一个普通大型庄院,庄院里面有几千家农户为他耕种,属于传承几百年自给自是经济模式,毫无新意可书。
是年收入只有百万金的普通豪族世家,但扣除各种支出,一年剩不下多少钱。
沈万三考察庄院土地状况后,却独具开创性在荒地上开矿,那些地势平这河谷,表土多为沙砾鹅卵石质,下屑土则为赤褐色土质,不适合种植庄稼蔬菜,却产一种比较昂贵的灵石,于是每年多了百余万金的进项,成为比较富裕的豪族。
这种豪族在吴越国朝数不胜数,在自己的治下掌握生杀大权,但在李姓这种大世家子弟、一地百里侯面前连呼吸都非常小心,生怕声音大了导致对方不满。
生意越做越大,沈万三在财富快速增长同时,也对外面世界有更多了解,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家族卑微与弱小,那些生活在城邑里面真正世家权贵,只要一念之间就可以让他家破人亡。
因此,当初沈万三坚决拒绝子弟加入范建攻击施恩行为。
他倒是没有想到范建一伙会一败涂地,他只是担心这个敢触怒范文程的少年背后,隐藏着什么可怕权势人物。
等巴得知范建遭到家法后,他内心忐忑不安终于转化成为畏惧和期待并存!豪族们是垄亩之臣,脚下踩着布满裂痕石砖地板,灰色陈旧石板上杂草丛生,这样景象让他们心底是可以直接滋出一股深刻感伤,与文人墨客伤春悲秋之情不禁油然而生不同。
他们心想的,是金山城这般大都会终有一日亦将与其它古代繁盛一样,步入眼前这般断垣残壁景象。
留下来的,只是人,这才是最值得投资变换收益的,现在的施恩,无疑是有了资格。
同样是有了拒绝的资格,施恩的武道气场,拒人于千里之外,足以让那些个庄院主商人不寒而栗。
这是一个能够将旧日作威作福势力不动声色间击溃的真正上位者!他们何会见到过有这样气势大人物,只会觉得双腿发软,险些跪下去。
殊不知施恩瞧瞧他们身上穿着豪华豪门服饰,那是前朝朱吴时代称得上僭越的违禁规格,自大是自卑感的反面,看来他们是显然知道自家这些门第不会被真正豪门承认,唯有花钱买个心安。
殊不知吴楚七国之乱以前,大汉朝廷对于诸侯王国已有立法限制。
例如诸侯王不得窃用天子仪制,警跸、称制以及戴黄屋,均为天子仪制,诸侯王窃用,即为僭越违法。
帝姓血脉淮南王刘长就是因为窃用天子仪制坐罪,死在迁徙途中,留下了飞升传闻。
不过,少年微微一笑,在李县尊他们看来,这些新兴豪族就连规矩礼制也都不怎么留心,
更别提其它底蕴。
不过施恩却认为这些人非常重要。
在事前知道得知愈多敌方情报对于战争便愈有利。
虽然世家大族都有自己的情报网,但若是能够收集一般豪族间所流行一些传闻,甚至商人之间交换情报,这些都对增长见闻有很大帮助。
就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夫俗子,也可能知道敌人武卒囤驻在哪里什么时间交接卫哨。
若是能够知道这些情报,那么就能趁着敌人卫哨交接时候在水沟里面倒油,一口气将他们连同整座城墙一并烧掉。
施恩想着,只不过是欲拒还迎,等着待价而沽。
“施恩公子,晚上好,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与你一起喝一杯?”突然但并不突兀的声音响起在耳畔,施恩的脸上浮起一个奇异的笑容,满意的想道:正主来了,好戏可以开场了!当然,美丽女士的邀请是不应该被拒绝的,施恩转过头去,颇具世家风度地举杯致意,脸上恰倒好处地带上了惊艳和疑惑,然后他真的惊到了。
钱幽兰有些气苦,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循序渐进朝向琴瑟友之之道,眼前这一个俊美少年,男人倒是一个好的倾慕对象,甚至还会是一个好情人乃至好夫君,允文允武的他嘴角似乎总挂着一丝若有若无微笑,看起来很是平易近人,然而发觉某些人在窥视自己时候,眼眸深处爆发出光芒却凌厉如刀,在现今的金山城里,愿意这样想的大有人在!
可惜,这种对于如意郎君的幻想注定了不会属于她,年前,即将届临立国的南唐曾出兵攻打吴越国领土。
那是徐知诰担任楼船军使,亲自训练的驻屯水军,所向披靡,目在于向丧师辱国的吴越国君臣展示国力和水军,并希望订下与公主和亲约定。
迟早要继承王位的人,身为权臣得国不正的新兴王国南唐,想尽可能透过公主与老牌藩国吴越国建立对等关系,如此一来,除能输入对国政有帮助灵物,在与其它帝姓天人执掌国家外交关系上也可以占有优势。
后来,公主殿下将父亲担心搁在一旁,轻松地答道,我的夫君不必出身门阀世家,在武艺上若能出类拔萃,进行世家大族外交时自然也会更有份量,更能让民众安心。
再说,由新兴才俊研究出的几项发明与技术,都对民众非常有帮助,在各国间似乎也很受好评。
今后终究会是庶民与大夫同好的时代,世人不也认为他们活跃是在替新兴产业打好基础?话是没错。
但父王脸上阴霾仍然挥之不去。
你说的确有理,但出身新兴势力的他们在待人处事上却还太嫩。
不,应该说他们心智都还太幼稚,或许他们脑袋够好,武艺也够强,但却完全没有在朝政上和人勾心斗角经验。
我家也同样,原本说来,目前你这几个哥哥都该在我身旁担任记室官,在实务中体验一下政坛气氛才对。
这也是学习所谓帝王学机会。
但是,那两个笨儿子对这些事却一点都不关心,小的更是懵懵懂懂,恐怕还要你多担待些。
那时的钱幽兰懵然无知,后来她才明白,父王默许了南唐达成他们目的。
然而以公主身分被送到南唐又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