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施恩第一次在完全清醒地情形下破解秘文，而不是在监视装置警戒下拉入数字宇宙里。

说难不难，人只会看见自己想看东西。

这个封镇实像，数字化会将它重新组织成心像。

就像笛卡儿运用代数的方法来解决几何问题，确立了坐标几何学即解析几何学的基础，就是把变化的坐标即变数的概念引进了算术，而李善兰异军突起，独辟蹊径，在中国传统算术中垛积术和无穷小极限方法的基础上，发明尖锥术，不仅创立了二次平方根的幂级数展开式，各种三角函数、反三角函数和对数函数的幂级数展开式，而且还具备了解析几何和一些重要定积分公式的雏型。

有了变数，运动进入了算术；有了变数，辩证法进入了算术；有了变数，微分和积分也就立刻成为必要的了。

以此类推，可以设法从卧底暗访入手去解析妄语者的微观生态，设法从外围调查入手去了解下九流的真貌，设法从理论思辨入手去探微诸多教门的宏观变局、困局与解困之道。

所以，施恩猛然吸了口气。

闭住了他的眼瞳，好厉害啊！这些封镇很危险，有某种意义深度重暗示效果，可以在不知不觉间影响掌控对手记忆和行动，对于科技世界则是玩弄神经系统技巧，玩弄对手体内分部各大神经系统让穿越者想起来了科技世界的某些禁忌传闻……他才不担心这些冷眼旁观者会不耐烦他异动将他一举轰杀，对方胜券在握，以为自己性命可是握在他手里。

解析结果，超过了百分之八十九呢。

但是，并没有到百分之百。

由于严重性过大，现在问题就卡在这里，穿越者不同于此方世界凡人的知性正试图支配凡人的感性认识，但是截至目前为止，整个封镇依然运作得很顺畅。

这是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心理学的世界观冲突！神仙也是凡人做，可即便真有神仙存在，神仙应该也不会善加引导我们言行举止才对，不是吗？如果凡人能够理解神仙境界也就算了。

不过祂们可以说是一个早就凌驾于凡人之上群体。

你说祂们会善加引导凡人？所谓太上忘情！天地不仁，体止而用无穷兮！凡人们无法解析被喻为神仙境界范畴，例如大道这些全都获得阐明，并融入天地万物当中，再得到补齐。

因此祂们保存凡人生活所有记录，当然，纵使神仙能够彻底解析凡人，并在外观中重现凡人起居作息，不过但他们根本不需要身为实体凡人感情。

或许会不带感情迳自分析跟凡人有关一切情报。

祂们应该也有所谓慈悲之心？只是因为杀死活在这世上凡人与破坏凡人生活，对祂们来说本就毫无意义可言。

但那也仅止于没有什么好处罢了。

事情就是这样。

施恩突然发觉周围彷佛瞬间变成真空，他再呼吸不到一丝空气。

让他顿时生出

一种恶心欲呕厌恶感。

此刻的观察者已经发现了不对，一道身影破门而入，看见施恩盯着秘文地板，立刻怒斥道：“不要对着它看！”施恩松了一口气，很好，表演非常成功，既然你会说人话，那就证明咱们还有得谈！

另一边，看着少年窘迫地捂着胸口瘫软到地上，突然现身的修士目中闪过一丝蔑视，心情甚好，这个嬉皮笑脸豪门少年，以大无畏勇气面对着老族长雷音攻击，胜过了那些个只会喷口水废柴，可惜施恩根器太差，连自己封镇外泄气息都没有办法抵挡，还敢对自己一众无礼，如果不是因为投鼠忌器，考虑到要靠他完成那件事情，自己心念转动之间，就能让他浑身爆裂炸血而死。

修士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地板上绘出的封镇突然一亮，所有的书架都自动移到了角落，几张四方的台子显露出来。

那些台子，都是由纯白的石头凿成，台面被打磨的很平整，甚至能当作镜子来用。

台子上放了些晒干的药草，斑驳的经卷、符箓，还有许多不同规格的琉璃容器和一团漂浮的水浪。

怀中一抖，施恩整个人就彷佛被无形大手抓住一般，硬生生地拉到他面前，重重地摔落到地上。

被遮住眼瞳，迅速脱离了压迫感的施恩，马上调整好呼吸，早就拜伏一旁。

不再将目光投向地上，并歉意的向闯入者说道：“对不起，仙师，我不应该随便乱看的！”这样一个聪慧有礼貌的孩子，使那道人打扮修士也不太好意思继续训斥，他摆摆手：“算了，也是我没跟你说清楚，怨不得你！”他走到屋子正中的桌前，将所有术经收起来放在地上，温言问道：“你莫要怕。

我乃施姓出身修士，华阳真人。

你的亡夫与我有旧，他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我可替你完成？”诱之以利吗？施恩心中冷笑，学习科技世界历史上某圣君，跪在地上，双眼只是泪流，也不说话。

自称华阳真人的修士手指在虚空中一挑，也不见如何动作，却幻化成一座小小金山道：“这金足够你衣食无忧一生，远离灾病可好？”“只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破家县令，灭门令尹！”施恩条理秩然的说话。

真人见状，对施恩的印象好了些。

又从怀中拿出一封符书，道：“我与海龙王有旧，看你武道有成，现取得一件手书在此去找他，让他给你在衙门找个差事，弄个七品八品的武官做，从此疆场之功或讨以戈甲，或饵以玉帛，高官得做，骏马得骑，出则前呼后拥，入则温香暖玉，光宗耀祖，可好？”施恩摇头，“将军百战身名裂，只怕是功高不赏”。

真人又道：“你三年而不改父之道，真乃至情至性之人也。

既然我答应你安然一生，自会帮你了结。

你无须多虑族里压力，自己选择一样即可！”施恩还是不说话。

真人大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

你这厮怎么这等贪心。

你快点说个，否则我要走了！”施恩心知肚明，施真人开口道出了今天见施恩的真正目的，语气说不上多郑重，但是施真人只是随意地扫了施恩一眼，施恩就不自觉地郑重起来，很显然，闲话到此为止，戏肉来了。

施恩这才叩个头，道：“今日之世，乱象丛生。

奸人当道，恶兽横行，如果不是机缘巧合碰到道长真人，自己早已经变成一堆白骨。

若无力量自保，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如果能成为修行者，拥有强大的力量，不但能保亲人世家，更能效仿父亲，行侠仗义，为人之不能。

因此我想跟您修行！”“修行？”真人愕然，然后又是哑然。

“会几个玄术？”“只会一个残阵，是坊间买来的！”华阳真人蹙眉，没想到他爹爹一代雄杰，身后萧然，族中未免太苛刻了。

这样在心里埋怨几句，华阳真人又敲敲桌案，其中一个书架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是的，是走。

它每迈出一步，沉重的铁木质腿，都重重踏在地板上，那沉闷的声音，使它像正在觅食的远古食人树鬼，给人以巨大的压迫感。

“如果想做一些入门方面的实验，你可以使用这个！”伸手虚擦，凌空向前从这座书架上一排有《西山郡仙会真记》、《太白经》、《黄帝阴符经解》等中拿下一本书，递给了施恩，“本真人有《西山集》十卷，这书入门第一卷，你学学看。

这是最简单的五行玄术，施展的程度只比符箓所需高一点，不要告诉我你玄气不够！端午祭祖从今天开始还有数日，你每天礼成后，可以到这里来实验，循序渐进就好！”“好的！”施恩忙接了过来，书卷上浓郁的水元气气息，使他舒服的眯起了眼。

华阳真人指指走到两人之间的书架，说道：“其他的不准动，知道么？”“知道！”施恩点着头，他自然知道，这几个书架，只有面前的这个上面，放的是比较普通书籍，其他书页、封面的材质都是上品灵物制造，上面浓郁的玄气波动很活跃，好像随时都要爆炸，除非他以后晋升为修士，否则他是碰都不会碰的。

翻开《西山集》厚厚的封面，看到上书：本座道成之日方知，重重道气结成神，玉阙金堂逐日新。

若记西山学道者，连余即是十三人。

他手不释卷，细读那玄术关于阳神生死观的解释、玄气和精气神的关系等等，都很详细，人本原为得之道阳神，又名法身，人有质体就阴承阳生，渐渐阴盛阳消而病老衰亡。

为免于轮回死亡，就应当修阳神。

纯阴而无阳者，鬼也，纯阳而无阴者，仙也，阴阳相杂者，人也。

唯人可以为鬼，可以为仙。

知此修行，便可以超凡入圣，而脱质为仙。三教中太上为先，而释教修行证果为阴灵之鬼，虽曰仙，其实鬼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