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白张口, 想辩解说自己没那个意思。
可话到嘴边,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就是不想说出来, 说不出口。
手指攥紧袖角,有白隔着衣衫拥住应拂云, 小心翼翼地点头, 承认自己的确需要应拂云的安抚。
就让他撒个谎吧,让误会成真。
或许这就是蛇的本性,妖邪、蛊惑、**|乱、贪婪。
但他真的好想被应拂云以吻封缄, 以爱安抚。
“我难受。”
有白道, 头靠在**, 微微仰着脸, 可怜巴巴地冲应拂云撒娇。
虽说有白平日里又赖又宅, 没有过真枪实战的经历。
但他作为大妖,毕竟活了这么多年, 还有传承记忆辅助,并非完全不懂异性间繁衍交|合之事。
他如此作为,只是想给应拂云完全的自主, 希望并渴求应拂云能主动选择他。
倘若应拂云愿意, 他亦甘愿做她掌心蛇。
应拂云向来敏感,情思丰富,轻而易举便读懂了有白缱绻细腻的包容。
她单手撑床,将有白抵在她与床之间。
柳叶眼半睁不睁, 她目光复杂悱恻,黑发垂落于有白肩头, 面颊。
她有许多话要说, 又觉得此时此刻, 说什么都是在浪费时间。
一手因缠心镯与有白紧密相连,应拂云试探着动作,有白伺机而动,反握住应拂云的手,却没有用力。
应拂云便同有白交握,带着他一同抬手,撩开他面颊上缠夹不清的秀发。
“我好难受,应拂云。”
有白侧眸,委婉地,隐秘地求欢。
应拂云却不着急,同有白十指交缠.
指尖穿过指缝,沿着有白俊朗的眉骨摩挲,抚过他干净明亮的蛇瞳,在眼尾停留,轻轻按压,直至细密的蛇鳞攀附生长。
她才慢慢收回手,轻轻垂下头来。
‘莫要难受了。’
她嘴唇张合,柔柔说着与动作截然不符的话语。
有白更难受了,蛇尾和腰际连接之处僵硬发直,尾基两侧内藏的不可言说之物蠢蠢欲动,发胀发疼。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蓬发的欲|念,齿骨上附生着的牙齿生长出后弯的齿尖,唇齿之间弥漫着不能言说的情|欲。
有白极力控制尖齿,微微侧开头。
应拂云无声微笑,随后,带着人类体温的唇便落在有白唇上,力道不比花朵分离花枝时重。
温热,绵软,轻缓,却并非一触及分。
细密的电流从唇齿间诞生,沿着敏感的神经攀爬到大脑,在世间最精密的仪器中勾出心动二字。
不可言说处的蛇鳞微微张开,有白指尖绷直,蛇尾尾尖僵硬撑地。
他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动,不要吓到应拂云,但粘滞的喘息仍旧不可避免地溢出喉咙,随着他逐渐迷离潮红的眼睛。
应拂云见有白难受,心中不忍,伸手环抱住他,唇离开他齿间,伸手欲温柔安抚他。
有白却像开启了不得的新世界一样,少有地强硬起来。
一手搂住应拂云的腰,一面道,“不可以,我好难受,还没有好,再等等我。”
有白的吻不同于应拂云,因天性所致,即使是第一次主动,也带着些微强势与撩拨。
他的唇自应拂云颈侧落下,温凉潮湿,一路向上。
细长分叉的蛇信混在其中,兴风作浪,直至有白含住应拂云下唇,方止住动作,不情不愿地变回人类唇齿。
有白学聪明了,唇贴着应拂云唇角,故伎重施道。
“我可以亲你吗?我好难受。”
傻蛇妖还有这一面啊?
应拂云软绵绵地瞟有白一眼,她抓住有白的手,早已是腰酸腿软,半浮在有白怀中的姿态。
‘随你,只能亲吻。’
应拂云道,两腿松松地缠在有白腰间。
有白欣喜若狂,于是微凉的吻,如雨如雪,强势却温柔地落下。
有白一手抱着应拂云的腰,蛇瞳圆睁,与同样不肯示弱的应拂云四目相对。
他笑眼弯弯,眼眸干净,动作温柔,又得寸进尺。
唇舌不满足于表面纠缠,妄图逐渐深入,却不得其门。
有白眼中含着动情的泪珠,轻声撒着娇,问应拂云可不可以让他亲亲里面。
应拂云别过脸,面上烧得粉霞遍布。
她点头,只觉自己真是愧对姚氏这么多年的“悉心教导”,面皮竟然还比不过一只避世不出、毫无经验的蛇妖!
应拂云张口,气不过,轻咬住有白下唇,还未用力,便觉微凉的异物入侵口腔,无所顾忌地挑|逗|厮|磨。
是有白,在用唇舌复刻一场娇娆缠绵地**。
脸皮厚就是好,这臭蛇妖!
应拂云不堪承受,娇弱无力地靠在有白怀中,指尖用力,在有白掌心,扣出细细地指痕来。
夜很漫长,他的吻也是。
等到此间事了,已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了。
应拂云疲乏至极,有白却精神抖擞,一双蛇瞳又大又亮,小狗一般水汪汪地盯着应拂云看。
‘水。’应拂云言简意赅。
“好,温水。”
有白唇角含笑,忙用法术到了一杯温水过来,端给应拂云,又眼巴巴地看着应拂云小口抿茶。
他的□□已然被勾起,还未平息,蛇尾同腰腹连接处仍是僵直挺硬的状态,但好在男子曲裾深衣的下摆宽大,表面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应拂云喝完水,缓了一会儿,又有点生气。
虽然是她先撩拨蛇妖不假,但这结果也太过火了,哪有正常人,光亲吻就能亲上一刻钟的啊!
她还是个病人呢,晚间饭前还在喝药呢!
应拂云白有白一眼,道,‘睡觉,不许这样看我。’
“云云,我好喜欢啊,你下次还会亲亲我吗?”
有白眼巴巴地贴过来,蛇尾勾住应拂云脚上棉袜。
臭蛇妖,得寸进尺!
应拂云垂眸,看向微黄色棉布上的纯黑蛇尾,冷哼一声,用言辞板说。
‘下次再说,不可以用尾巴缠我脚,睡觉。’
缠心镯的时效不知道有多久,快一炷香工夫了,两人手上银镯还黏在一起,没有松开的迹象。
孤男寡女躺在一张**,和一人一蛇躺在一张**可不一样。
尤其是,她还带着单纯的蛇妖,开启了了不得的新世界的大门。
这样不行。
应拂云想了想,又补充说。
‘你变回小黑蛇的样子,我们睡觉,今晚太累了,没力气陪你闹腾,明日再说吧。’
闻言,有白亮晶晶的蓝眼睛暗淡下来,不知想了些什么,又亮起来,犹犹豫豫对应拂云说。
“明日再说,是说明日我若难受,云云也会吻我吗?”
应拂云抿唇,唾液触及唇瓣时,带出丝丝的疼痛。
这蠢蛇妖,嘴唇都亲破了,明日一早肯定就肿了,还敢可怜巴巴问这个。
当然是……
‘嗯,可以。’
谁能拒绝可怜兮兮的笨蛋美人啊!怎么说也是自己种出来的恶果,只能先哄着受着算了。
应拂云自暴自弃道,‘明日再说,快睡。’
有白喜笑颜开,依言变回一条小蛇,稍落于缠心镯的位置,缠在应拂云手腕上,盘成一团。
“晚安,云云,希望你做个好梦。”
蛇首枕着应拂云小臂,有白道着晚安,心脏仍旧躁动不安,但他有所期待,便还能忍受。
应拂云躺下来,掖好被子,枕着瓷枕,道。
‘晚安,我的蛇。’
纵有千般难解时,可是你是我的蛇,便都可以,都会好。
应拂云如是想,缓缓进入黑甜乡。
梦中却总是不安稳,诡诞跳跃的梦境里到处都是交尾缠绕的蛇,有红黑白相间的赤练、黑白成环的银环、通体清翠的竹叶青……
各式各样的蛇彼此缠绕,交尾,缠绵悱恻,偶尔有一只从她身侧滑蹿出来,却忽又消失不见。
应拂云飘**在勾勾缠缠的梦中世界,遍寻不到她的蛇。
一条通体漆黑,唯额间一点白痕,有着湛蓝如洗的蛇瞳的小黑蛇。
于是,她在梦中奔跑。
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天光乍亮,诸色褪去,她才看到她的蛇,在虚化的背景中,凌空而起,遮天蔽日。
梦中的一切魑魅魍魉皆散去。
她的蛇眼珠内收,对她微笑,成了斗鸡眼的样子。
笨拙又可爱,是她的蛇。
应拂云放下心来,飘到他身边去,她无需再奔跑寻找,终于可以一觉睡到天亮。
次日一早,应拂云刚醒来,便后悔昨天的莽撞了。
无它。
为什么会有人,啊不对,是为什么会有妖精,一大早起来,就神彩奕奕,趴在她床边,问她能不能亲亲他的啊?
难道他一整晚都没有睡觉,就在等天亮,等她吻他?
又不是话本子,做什么这么疯癫,还要用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她?
应拂云默了一会儿,重新躺回被子里,用被子遮住头,开始反省自己为何会鬼迷心窍,色|欲熏心,引诱单纯可爱的蛇妖进入长者的世界呢?
应拂云抬手,摸了一下轻微肿起的嘴唇,百感交集。
当事人就是后悔,很后悔。
“云云,你还是很累很困吗?”
有白趴到床边问,“该起床了,我给你煎好药汤,买好早餐了。”
“早饭是酸辣萝卜丁,茶叶蛋和街尾的咸撒汤,都不是平常的清淡口,你肯定会喜欢吃的。”
应拂云翻了个身,把言辞板从枕头下拿出来,推出去。
‘我还在病中,饮食忌生冷辛辣,你莫要**我。’
“我还买了高汤馄饨,你可以吃这个,酸辣萝卜丁交给我就好了。”
有白笑着说,他总是眼含笑意,快快乐乐的。
应拂云沉默,臊红着脸,支支吾吾道。
‘你,我,我嘴唇肿了,吃不得烫的,先放放。我,诶,算了,我也亲不得你了,下次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有白:亲我亲我,炒我(bushi
应拂云:嗯嗯嗯,下次一定呢。(亲了半章,嘴都亲废了
是双更!补回来更新了,快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