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并不是能做想做的事，只
是在做能做的事。不仅是我们个人，
我们的社会也是如此，恐怕就连神
也不能按照心意地创造这个世界。
芥川龙之介
《侏儒警语》
美，并非存在于物体中，而是
存在于物体与物体间形成的阴影之
花纹和明暗中。正如夜明珠放在黑
暗中能放出光彩，曝于阳光下则会
失去其魅力，离开了阴翳，也就没
有了美。
谷崎润一郎
《阴翳礼赞》
以理行事则棱角张扬，
顺情而为则飘摇不定，
坚持己见则拘束不得自由。
总之，人世间，居大不易。
夏目漱石
《草枕》
你只是思考。正因为只是思
考，所以头脑里的世界和现实中的
世界各自建立、分别存在。忍受这
种极度的不和谐，其实已经是一种
无形中的巨大失败了吧？你想想为
什么。因为我把那种不和谐对外释
放，你却把它向内挤压。因为我对
外释放，所以我真正失败的次数可
能很少。但是我被你嘲笑。而我没
法儿嘲笑你。不，虽然我很想嘲笑
你，但在世人看来，我是不能嘲笑
你的。
夏目漱石
《后来的事》
这个世界尽管有一些难过的事
情，但也有能让我们忘记这些的无
穷的乐趣。这就是最好的世道，至
少我是这么觉得。
中岛敦
《悟净叹异》
世界就是建立在荒谬之上，
没有荒谬，
世界上的一切事情
可能都不会发生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
《卡拉马佐夫兄弟》
太阳，太阳，请把我带到您的
身边吧，就算被烧死也没关系。即
便是我这样丑陋的身体，燃烧的时
候也会发出小小的光芒吧。请您一
定把我带走吧。
宫泽贤治
《夜鹰之星》
我们认为，人生这东西是不可
思议的轻。好像正以二十多岁为界
区分的生的咸水湖，大量的盐分变
浓，很容易浮身其上。只要落幕的
时刻不太早，能更卖劲儿地表演给
我自己看的我的假面剧就好。但是，
我的人生之旅，虽然总想着明天一
定启程，明天一定启程，却一推再
推，数年间都没有启程的征兆。
三岛由纪夫
《假面的告白》
你就没发现，我的眼睛里早就
失去了高傲吗？当女人说话盛气凌
人的时候，也是她的高傲失去得最
多的时候。女人会憧憬成为女王，
是因为女王拥有最多的、可以用来
失去的高傲。
三岛由纪夫
《葵上》
月亮已经降到烟囱的后面去
了，只有月亮的边缘还在屋顶上发
出光亮。这样升起又落下，它已经
重复了几百万年？在我们之后，夜
晚的轨迹它又要重复几百万年？或
许是几十亿年？不过，这一切都没
有分别了。
巴克拉诺夫
《一寸土》
如果有某样东西在童年时就印
入你的心中成为你的梦想，但是你
还没有下定决心去实现它，它就会
在你的心中死去，它的尸体还会不
断折磨你。死去的梦想会成为一剂
毒药，你拿它毫无办法。
瓦尔拉莫夫
《臆想之狼》
我们的宇宙可能就挂在一只巨
兽的牙齿上。
契诃夫
《契诃夫手记》
我们所热爱的一切事物，都很
少出现在我们身边。我不知道其他
人是怎样的，但是我自己就有这样
的体会，所有美好的事物几乎总是
与我擦肩而过。
帕乌斯托夫斯基
《细雨蒙蒙的早晨》
我的面前和我的周围没有路，
没有足迹，也没有黑点。当我感到
疲惫并屈服于寒冷的时候，我停下
来片刻，环顾四周，发现到处都是
荒芜的、平整的、洁白的空地，
是几乎只有梦中才能见到的空虚
本身。
安德列耶夫
《他》
一个人怕闹笑话，就写不出伟
大的东西，要求深刻，必须有胆子
把体统、礼貌、怕羞和压迫心灵的
社会的谎言，统统丢开。倘若要谁
都不吃惊，你只能一辈子替平庸的
人搬弄一些他们消受得了的平庸的
真理，你永远踏不进人生。只有能
把这些顾虑踩在脚下的时候，一个
人才能伟大。
罗曼·罗兰
《约翰·克利斯朵夫》
对于一个有思想的人来说，
是没有穷乡僻壤的。
屠格涅夫
《父与子》
皮箱中有个空地方，我就往那
里塞点儿干草。我们人生的皮箱也
是如此，用什么东西把它填满都行，
只要别空着。
屠格涅夫
《父与子》
事情都看轻了一些。这个可也
就是我的坏处，它不起劲，不积极。
您看我挺爱笑不是？因为我悲观。
老舍
《又是一年芳草绿》
在我看来，生命太过短暂，不
能用于积累仇恨和记录过错。在这
个世界上，我们所有人都必定背负
过错。但我相信，那个时刻会很快
到来，我们将摆脱这易朽的身体，
同时摆脱所有过错。
夏洛蒂·勃朗特
《简·爱》
这世界应该充满机会， 但在
多数人看来，机会都被少数人得到
了。海里有无数优质的鱼……或许
吧……但数量多的似乎都是鲭鱼或
鲱鱼，如果你自己不是鲭鱼或鲱鱼，
你很可能会发现，海里没什么好鱼。
劳伦斯
《查特莱夫人的情人》
让我们失去视觉的光明，对于
我们就是黑暗。只有我们醒来，那
一天才是开始。天亮的日子多着。
太阳不过是一颗晨星。
亨利·梭罗
《瓦尔登湖》
仔细看看生活吧。它自来如此，
让我们感到处处是惩罚。
维克多·雨果
《悲惨世界》
地球也将如此终结吗？很有可
能，但并不确定。尽管地球不断衰
老，但它拥有一种永恒的优势：不
稳定性。平衡即意味着进步的终结，
人类永远也不会像归巢的蜜蜂或蚂
蚁一样达到平衡。
欧内斯特·勒南
《哲学对话录》
有时你面前只有一条小路，两
边是茂密的山楂树篱，榆树的绿色
枝叶探向路中，你抬头，只能看见
中间的那一线蓝天。当你在这温暖、
明亮的空气中骑车前进时，你会有
种感觉，世界是静止的，而生命将
会永恒。
毛姆
《寻欢作乐》
其实成年人和孩子们一样，碌
碌无为，看似每天都很忙，却没人
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他们是一群
毫无目标的苍蝇，乱哄哄地到处打
转，在食物和金钱的周围盘旋。残
酷的事实总是让人难以接受，在我
看来，这就是世界的真实写照。
歌德
《少年维特之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