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六章 隐居
(高氵朝降临,调整一下思路——另外奋力推荐南朝老书《穿入聊斋》,差二三十均定过五千了,一个大坎呀,关系到能否参加年会。所以喜欢的朋友,请去订阅一二,字数不多,十几块就全订下来了,谢谢!)
在叶君生想搬家的时候,已有人找上门来了。
首先是郭家命人送来一份烫金请帖,还有两贯钱。请帖是请他登门做客的,而钱,却是奖金,关于昨天新春文会的奖金。
那首《卜算子》流传出去的方式有些不常规,甚至不属于郭三小姐的主观意愿。但木已成舟,而且造成了不俗的反响,三小姐干脆默认了下来,反正不管怎么看,都是好事。
郭家的人刚走,西门二公子后脚便到。这位年轻有为的青年站在叶君生面前时,先是有些尴尬的一笑,然后便长揖下去,久久不肯起来。他正是想通过这等方式,来向叶君生赔礼,至于过去种种,很识趣的不再提及。
看得出,其行事风格倒是干脆利索,敢作敢为。
这样的性格,绝不会是小人。
叶君生一笑置之,或者其实对于被驱逐下船的事,由始至终都不曾放在心上,又哪来的恼恨?
看着民居简陋,西门二公子拍着胸口邀请叶君生兄妹到西门家一处别院去住,全包了,非常豪爽。
这,应该隶属人情拉拢的一种。
叶君生没有答应,他一向都不大愿意欠人情——以前黄超之要送宅子。也是还之一幅盖上天地玄黄顽石印的字帖。后来,字帖救了他一条命。
如今在扬州,叶君生更不愿轻易得人好处,看看再说吧。
叶君生拒绝了,西门二公子微微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勉强不得,只好作罢。
然后。又有一大群扬州士子涌上门来,也不知道究竟哪里漏出来的消息,得知叶君生的住处。
说实在的。叶君生颇为讨厌诸如此类的打交道,一大套繁文缛节,寒暄客套。文绉绉的,说着别扭。
他始终属于一位穿越者,哪怕入乡随俗,可某些思维习惯难以改变,觉得面对素不相识的人说“久仰”之类,有点假。
可是礼尚往来,不可避免,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细节的处理都有不少讲究的地方。
也许,权宜当做是一种人情历练的。倒不完全是坏事。
纷纷扰扰好几天,期间新词像风一样在扬州,以及江南其他地方流传开来。获得不少点评意见,赞誉甚多。还裹挟着不少惊诧之意,无它。关键在于叶君生这几首脍炙人口之作,风格很不统一,咋一看,仿佛不是一个人写得。但事实胜于雄辩,又无任何有力的证据驳斥。
另外不得不提的一件事是,《卜算子》在扬州的“文艺女青年”阶层得到了极其夸张的反响。小家碧玉、大家闺秀、青楼中的红牌都推崇至极,还常以此自比,时不时就念叨一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表明心志。
火了!
一把火在扬州熊熊点起,有人喜欢,自然有人不舒服。
首当其冲的正是江南一众风流自诩的才子们,他们早不约而同地憋了劲道,要在才子竞赛上给叶君生一个下马威,非搞得他灰头土脸不可。好让他明白,在扬州,在江南,在这个天下,所谓的“北方第一才子”的名讳是多少的虚。
但始料不及的是,今年大家都不甚重视的新春文会上,叶君生居然以这么一首词一鸣惊人,拿了头彩。
讯息传扬开来后,据说好几位闭关才俊都淡定不能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在读书人的心目中,所孜孜以求的,最重要的便是一个“名”字。出名要趁早,相信不少人都这么想。
如今,叶君生北下江南,扬名立万,不就等于掠夺他们的名头光环吗?当人们所津津乐道的名字,突然换成了另一个人,那一份妒忌,自会油然而生。
外界的纷扰噪杂,喋喋不休,仿佛与叶君生无关。
十天后,他带着妹妹搬家去了。
说是搬家,其实了无家什,行李之类,简单得很。况且身怀宝物,将些日常用品一股脑摄取进来,两手空空多逍遥。
这一搬,非常干脆,直接就搬出了扬州城,而在东郊十里远的一处山麓中搭建起两间茅屋居住,颇有些隐居避世的味道。不过天下之大,在山上建立茅棚,用功读书的书生为数不少。叶君生如斯行径,也不算什么。
柴米油盐之类,早已筹备妥当。等闲青菜肉类,可在附近一里处的乡上购买,还算便利。
人在城外,最大的便利还是修炼。不用时刻提防会被大城隍发现,而无法大展拳脚。
得到解放的还有猪妖等,它们终于能够离开乾坤空间,在实地上撒撒野了。其实在扬州城的时候,猪妖现身,只要它不展露妖力,也不怕露陷。
问题在于,平白突然冒出一头粉嘟嘟的大肥猪来,人多口杂,被人看见了始终不好。
身份向妹妹坦白,关乎猪妖大圣的来历,叶君生基本俱与叶君眉解释过了。所以见到猪妖的时候,少女毫无意外,更不惧怕,依然用老招——爱揪夯货的大耳朵。
有时候,尤其附近存在其他动物行踪的时候,猪妖会口吐人言,不满地嚷嚷道:“小老爷,给点面子好不好,好歹俺老猪也是一头妖呀!”
毫无意外,它一开口,周围那些小动物便会吓得扑腾腾乱飞乱跑。
口吐人言,严格来说,已属于施展妖力的一种了,只不过控制得好的话,不会惊动神灵。倒是些小猫小狗的嗅觉灵敏得很,感受到妖力存在,赶紧逃之夭夭。
总得来说,叶君生等在郊外的生活,都是低调而约束的。没有人能想到,他会突然离开扬州,跑到野外找地方住。走的时候,他也没有跟其他人提及。
叶君生进入扬州的时候,悄然无闻;而暂时离开之际,同样无人察觉。
日起日落,草长花开,时间在点滴中流逝。随着一批批的士子书生,犹如浪潮般奔赴扬州,距离才子竞赛开始的日子越来越近。
人如潮水,扬州便是那几乎要澎湃的海,前所未有的热闹。
这一天,有遁光降落在扬州北郊,遁光散开后,显出火鸟老祖的身形来。只不过现在的他,形容装束大变,乔装成了普通瘦小老头子的模样。
他转上官道后,东张西望的,目光在来来往往的书生脸上瞧着,希望能看到那一张寻觅已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