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看着满脸茫然的陆家兄弟,说:“不要再抱着你爸爸这棵大树,他里面早就蛀空了。这座房子是陆尧留给我姐姐的,但是姐姐这个人情长,虽然舒竞有房子,也买得起比这个更大的房子,但是我知道她舍不得这里,我本来不想再帮你们,但是为了姐姐住在这里住的安心,也为了我爷爷对老陆医生的看重。我会按照陆尧买这所房子的的原价把房钱一次性给你们,明天陆舜和陆禹到我公司去找我拿这笔钱,从今以后,你们谁敢再踏进这里,不仅舒竞不会客气,我也不会。不要把我们都当成你的好儿子好哥哥陆尧。”
王梓的两个保镖随即开始逐客,陆家人慌乱地离开。我在舒竞的怀里发抖,怪不得陆家人会反对我跟陆尧在一起,居然还有这样的往事。我问王梓什么时候知道陆先生追求妈妈的事情。王梓说他早就知道,我问他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王梓无可奈何的说:“我知道的时候,你已经跟陆尧在一起,你让我怎么说?”
“陆尧知道吗?”
王梓摇头,说:“这个我不知道,陆尧也许会知道一点,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爱你,这是真的!”
“那年春节我住院,陆家人忽然又同意我跟陆尧在一起,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我也没做什么,你那么伤心,我当然以为你很爱陆医生,当然要帮你,我只是帮姓陆的暂时度过他那个小公司的难关。”
“你有没有跟妈妈谈起过陆先生?”
“谈过,妈妈觉得既然陆尧人好,就不要计较他的家人了。”
他们都知道,陆尧一定也知道,只有我不知道。我本来想打电话给妈妈,却又想:在陆尧爸爸的荒唐行径里,妈妈根本什么都没做,与她有什么关系?长得漂亮不是她的错。对王先生这样优秀的人,妈妈都能抽身退出,她又怎么会看得上陆尧爸爸那样的伪君子?
这么一想,我的心情也就平静下来,心想,幸好陆尧不在,要是陆尧还在人世,陆尧爸爸的公司迟早会出问题,总会找上陆尧,陆太太这样闹起来,我该怎么办?大概我和陆尧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收场。
舒竞对王梓说,买这房子钱由他来出,王梓不同意,说:“这个姐姐很顽固的,我好不容易可以送一样东西给她,她不会拒绝,你不要跟我争,以后你可以给她买更好更大的房子,现在,你就不要争了,就当我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吧!”
舒竞没有再推辞,也没有很俗套的说谢谢,而是说:“你确定这样陆家会平息吗?”
王梓说,“陆先生想的就是钱,而且,我手里有一堆他的外遇照片,我随时可以送给某个人,陆舜和陆禹对陆尧是有一点感情的。”
“为什么你会对陆家手下留情?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王梓扫了我一眼,“还不是因为姐姐这样的蠢女人,看在陆尧的份上,再说还有子尧宝贝,如果要再闹事,我再对付他们也不晚!”
“如果他们敢再来闹事,我这拳脚可是好长时间没有活动了!”舒竞说着,握了握拳头,我伸手抓过来,双手合抱才能捂住他的拳头。我扳开他紧握的手指,摩挲着他的掌心,他就放松下来。
王梓拍了拍舒竞,对我说:“姐姐,陆家的事情不值得放在心上,你有空去陪陪卓珏吧,她心情不太好!”我答应,和舒竞出门送他。
送走王梓,我赶紧打电话给丁姐,不知道她带着陆子尧去了哪里。丁姐的电话在屋内响,她居然没有带电话就带着陆子尧离开,我有些着急,舒竞安慰说没事,他去找。
当时因为混乱,我真没有注意到丁姐往哪儿走的。舒竞让小杨跟他去相反的方向找,我和舒竞往左,去小区外,他往右,在小区内。
我和舒竞一路走,一路呼喊着陆子尧。走到小区门口我和舒竞再分头寻找,在附近的地铁站,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抱着一个小孩,我狂喜的奔跑过去,迎面却被一个男人撞到,我顾不得理论,爬起来追前面抱小孩的女人,去发现不是丁姐,小孩也不是陆子尧。
我失望的回转身,想打电话给舒竞,却发现手机可能在摔倒的时候丢了。我只好回到摔倒的地方找手机,哪里还能找到手机。我又气又急,跟路人借电话打给舒竞,没想到路人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借了四个人才借到电话,我感激不尽,带我打完电话,那人还很关心的问:“小姐,你没事吧?”我有什么事,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连声道谢。
舒竞看到我用陌生人的电话打给他很惊讶,听到我手机丢了,让我站在原处不要动,他来找我。我谢了那位好心人,顾不得查看自己的伤势,焦虑的四处张望,希望能看到丁姐。
舒竞很快就赶来,很紧张的问发生什么事了,我这才发现我腿上的皮都擦掉了,膝盖处也有血丝渗出来。上衣胳膊处也在摔倒时扯坏了,肘部也擦掉一点皮。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我刚才借不到手机,因为我的样子太狼狈了。
舒竞先带我回家,刚到家舒竞手机就响了,原来小杨已经找到丁姐和陆子尧,打我的手机先是无人接听,再打就关机了。丁姐和小杨一起回来,到家丁姐就忙着解释,原来丁姐见家里吵得厉害,怕陆子尧吓着,走得匆忙,忘了带电话,中途悄悄回来一次,发现陆家人还没走,就又带着陆子尧在小区里闲逛,可能走得远了一点。
丁姐看见我受伤,十分过意不去,我说没事,舒竞要送我去医院,我说不要,让丁姐给我拿来家里备用的急救包,告诉丁姐怎么做,这都是以前陆尧教我的。陆子尧则站在我的身边,看着我的膝盖,用他的小胖手指着,反复说:“妈妈,血!妈妈,血!”
我告诉他:“妈妈不小心摔了一跤,不过妈妈不疼,宝贝走路要小心,不要摔跤!”
陆子尧继续重复他的话:“妈妈,疼!妈妈,疼!”
我摇头,说:“宝贝,妈妈不疼!”
陆子尧看着丁姐,指着我的膝盖,说:“姨,疼!”丁姐骂着给我处理伤口,就随口说:“嗯,妈妈受伤了,当然疼。”
陆子尧走到舒竞身边,扯着舒竞的裤腿,喊:“爸爸,爸爸,妈妈疼!”这一次他说得清晰无比,小家后知道心疼妈妈了,真是没有白疼他。
舒竞打了个电话,听见陆子尧的话,赶紧挂掉电话就来接替丁姐给我处理。他似乎很熟练,我问他怎么会,他沉着脸不说话。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只好撒娇道:“只是一点皮擦破,没什么事,不要紧张了。”
舒竞等到伤口处理好,才抬头说了一句:“今天洗澡不能碰到水,会疼的。”
他让我站起来走一走,我才发现屁股也很疼,可能那一跤摔得太厉害了,刚才因为心急陆子尧,所以没有注意,现在一放松,走路都有点一瘸一拐的。舒竞一看脸色就更不好看了,叮嘱小杨和丁姐看好陆子尧,抱着我就去了医院,途中他电话响了一次,他听了以后只说了一句:“继续跟踪!”
到医院去拍了片子,又挂了专家门诊,确定我没事,医生觉得我有点娇气,小题大做,说这点小磕碰休息一下就没事,不用耽误别人的看病时间。舒竞沉着脸又想发作,我赶紧拉着他离开。因为我在陆尧那里看到过因为延误治疗导致终身遗憾的例子,我们的确没有必要占用一些专家的时间,有人比我更需要他们的专业技能。
听我这么一说,舒竞揉揉我的头发,直接抱着我离开医院。我把头埋进他怀里,不想被人看见。医院里人来人往,我又没有事,他抱着我他不介意,但是我却不好意思。
回家途中,舒竞的电话又响了,他听了电话,在附近停了车,让我在车里等他,自己却迅速下了车。我觉得有些奇怪,就悄悄跟着他。舒竞走得很快,我的腿和膝盖都很疼,跟了一会就跟不上了,只能顺着他拐弯的方向走去,拐过弯就看见舒竞快速地追上前面的人,一脚踢了过去,那人立刻从兜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我眼前立刻浮现出陆尧被刀刺伤的样子,身体立刻软了下来,跌坐在地上。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我掩住自己的嘴巴,陆尧流着血的样子横亘在我的眼前,我说不出话,只是惊恐地看着前方。但是没有等我惊呼出声,舒竞已经又是一脚踢飞了那人的匕首,紧接着一拳就打得那人捂着胸口趴在地上。随后警察赶来,舒竞从那人身上找到我的手机,跟警察说了几句,就向停车的地方走,却发现我坐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看着他。
舒竞蹲在地上小心的抱我起来,问我怎么回事,我勾着他的脖子哭得抽不过气。我在想,如果当时陆尧也有舒竞的身手,是不是悲剧就不会发生?舒竞抱着我回车上,我紧紧扣住他的脖子,舒竞低头吻去我眼睫上的泪珠,说:“不是让你在车上的吗,为什么会跑下来?”
见我还是哭个不停,柔声问:“是不是担心我了?”
我点头,说:“我害怕你会受伤!”
舒竞动容,擦着我的眼泪,解释道,“我让张文驰跟踪了你的手机,张文驰在这方面很厉害的,他刚才告诉我追踪到位置就在这附近。所以我就下车看看。”
“以后这样的事情让警察去做,我很害怕!而且,就丢了一部手机而已,不需要这么拼命。”
“手机当然不值得我这么拼命,但是他伤害你就不行!”
“只是皮外伤!”
“皮外伤也是伤!而且你今天洗澡时会很疼,还影响我们的生活!”
他理由这么多,我被逗得破涕为笑,捏了一下他的鼻子,他笑:“我知道子尧为什么也喜欢捏我的鼻子了,都是跟你学的。”
“说实话,你还真是厉害!”我夸他。
“我等你的这三年,难道在武馆和学校武术社团是白混的?”舒竞笑着说:“到最后都没人肯跟我过招,因为我不管输赢,不打得筋疲力尽不肯罢休。”
“为什么要去武馆?”
“因为想你!”
“想我跟去武馆有什么关系?”
“嗯,不知道怎么发泄,武馆可以!不过后来他们都不理我了!”
“为什么?打不过你?”
“不仅是因为打不过我,是因为我太拼命了!”
“所以你经常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