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诛瘟兽,赤练转生
在一个小山谷中,神农舒服的浸泡在一个瀑布湖中,缓解赶路的疲乏。忽然,湖中的水流变得十分的诡异,呈现出一个个的漩涡,不断冲刷着神农的身体,让他在水中左右摇摆着。
无奈的睁开眼,神农苦笑着说:“赤练,能不能不要玩了?”
话音未落,一个玲珑娇躯就从水底钻进神农的怀里,娇嗔道:“谁叫你都不陪我玩?”
神农轻轻揽住了赤练的纤腰,笑道:“我又不是蛇,才不喜欢潜水玩呢!你不是玩得很开心嘛,干嘛来逗我?”
“哦!对了,我在湖底发现了一头大乌龟,大概有几十年了,我们今天吃乌龟好不好?”赤练忽然想起了自己回来的目的,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神农。
神农挠了挠头,说:“几十岁的乌龟?应该开了灵智吧?你知道的,我不吃这些通灵的妖兽。”
赤练脸色一沉,一脸的沮丧:“好吧,我去抓鱼。”从神农怀里游了出去,忽然又游了回来,一脸妩媚的笑容,轻声说:“不准我吃乌龟,今晚,我就吃了你!哈哈!”
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赤练潜入了水底,羞得神农把头埋在水里半天才抬了起来。神农和赤练朝夕相处,难免互生情愫,孤男寡女,天雷地火,也就不奇怪了,不过每次一想起来那时赤练的媚态,神农还是把持不住,那许多年的修行都丢到了脑后。苦笑着摇了摇头,神农也没有泡澡的心情了,起身上了岸。
神农坐在草地上,把玩着赭鞭,看着赤练在水面上时隐时现,倒也轻松写意。
“师兄倒是过得自在。”一个声音响起,神农转身看去,就见一个道者站在他的身后,手中捧着一方印章,仙风道骨中透出一丝桀骜。
“广成师弟?”神农讶然道,“你怎么来了?”
“呵呵。”广成子盘坐在神农身边,笑着说:“前段时间,师尊赐下这用半截不周山炼制的后天至宝翻天印,弟便一直闭关温养此宝。哪知一出关就听说师兄来了人界做那地皇,正巧四王爷有令传下,小弟就请命走这一趟了。”
却说徐缙因为是鸿钧半友,所以虽与三清交好,三清弟子却是不便称呼他师伯或师叔,又不好称为天尊显得生分,只好沿用了三族的称呼,唤作四王爷。
神农闻听师尊有令,忙起身,恭敬道:“不知师尊有何吩咐?”
广成子也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片玉简,道:“逍遥山烈炎接旨!”
“弟子恭听!”
“天尊有言:烈炎吾徒,尔在人界所为,为师皆已知晓,吾心甚慰。现瘟症已然得到控制,然根源未平,日后难免反复,吾知你难觅那根源,现告知与你。那根源乃是先天之物,混沌初开之时诞生于血海之旁的一头异兽,其名为瘟,极是凶恶,被你师叔冥河镇压,后押赴天庭看押,因人族当有此劫,故放出散布瘟毒。所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此瘟兽自有克制之物,便是祛瘟草,此草变化万千,针对瘟兽不同的变化现出不同形态和功效。现由女娲娘娘传下,由广成子交付与你,将这祛瘟草种下,无论那瘟兽身在何处都一定会前来破坏,届时定要将其斩杀!切记,必须用赭鞭击杀,且不可假手他人,此为尔的功德。钦此!”
广成子念罢,玉简破碎,显露出一株碧青色的小草,虽然只有巴掌大小,却显露出无穷无尽的生机,只是靠近它就感觉整个人充满了活力,连身体的整个苏醒了过来一样。
神农接下了祛瘟草,向广成子道:“多谢广成师弟,却是麻烦师弟了。”
“师兄哪里话,再说小弟此次下界也是顺道。师尊言我有一场大功德应在人界,所以下来探访一番。”广成子笑道,“师尊说我手握这天下万山之祖的不周残骸,我的机缘应在土德,这人界虽比不得洪荒万一,但是却要寻找机缘也是难办。”
神农将祛瘟草收好,笑道:“机缘到了,师弟自能寻到,不必强求。我却有一件事想要拜托师弟。”
“师兄但说无妨!”
“待我与那瘟兽厮杀之时,请师弟将我们封闭起来,免得我们的战斗波及这脆弱的人界。”
“师兄放心,定不辱命!”
两人相视一笑。
“姜郎,这位是?”赤练一身红纱手中拎着两条三尺活鱼来到近前,见有旁人也不敢玩笑。
广成子意味深长的看着神农,笑了笑,道:“贫道广成。”
赤练顿时惊呆,道:“可是玉清广成仙长?”
“正是贫道。”广成子笑言,向神农道,“师兄,弟先别过,三日后九仙山恭候师兄。”言罢,广成子长笑而去。
一堆篝火燃烧着,神农专注地烤着两条鱼,赤练神色复杂的看着神农,总是欲言又止。
“赤练,有话就说吧,不要憋着。”神农笑着将烤鱼翻了个身,看着一脸黯淡的赤练,“这般萎靡可不是我认识的赤练蛇姬啊!”
“你!”赤练柳眉一竖,有些气恼,“你当然厉害了!广成子居然是你师弟,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妖仙,那里配得上你这三清弟子!罢了,本姑娘这便离去,免得在这招人嫌弃!”说罢,赤练起身便走!
神农伸手拉住赤练的手,陪笑道:“我的好赤练,我哪里又嫌弃你了?再说了,我何时说过我是三清弟子了?”
赤练奋力的挣扎,根本不愿意听神农解释。神农无法,只好死死抱住了赤练,在她耳边说:“好了,不要生气了。我说就是了!”
赤练冷哼一声,推开神农,坐在地上,冷冷的看着神农,看的神农心里直发毛。
“我本名叫做烈炎,本来是逍遥山人族圣主门下的四弟子,这次因为师尊说人界当有共主出世,而我又正好是天命所归,所以我便下山了。至于广成子叫我师兄,那是因为我们师门和三清门下一向关系很好。”神农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赤练的脸色也一点点的好了起来。
待到神农讲完,赤练默默地看着神农,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姜郎,妾倒是没有想到你竟有这般来历。原本以为可以和你一同携手天涯,做一对恩爱道侣。如今看来,却是不能了。”
“赤练,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烈炎岂是那等薄情之人?我爱你,敬你,永世不改,日后自然要带你回归逍遥山!”神农握着赤练的手郑重说道。
“呵呵,姜郎,你怎么就糊涂了呢?”赤练妩媚一笑,将手从神农手中抽了出来,凝视着神农的脸庞,笑道,“你我,哪能那般自在?”言罢,赤练躺在火堆旁睡去了。
神农默默的看着赤练,眼神中闪着复杂的光芒,莹莹的水光出现在眼眶中。
三日后,神农端坐在一个山谷中,广成子盘坐在云头,手中的翻天印垂下万千五彩光芒笼罩住这片山谷,将此处与整个人间隔离开来。
赤练站在一棵松树上,一双晶莹的秀足踏在苍翠的松针上,一抹血色浮现在玉足上,她手中握着一枝松枝,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山谷中的神农面色严肃,从怀中取出了祛瘟草,小心翼翼的将之种在了面前,张口吐出一股本命真火,只见那祛瘟草在可以焚山煮海的火焰中不断舒展,一股股的异香不断扩散开来,旺盛的生机连绵不绝的展现。
冥冥之中,传来一阵愤怒、恐惧的吼叫,神农看向了天空,只看见一道黄光破空而来,与此同时传来的是一股异香,初闻十分香甜,但是仔细一闻却让人感到甜腻作呕,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师兄,小心了!那瘟兽来了!”广成子朗声道,放开一道缺口将瘟兽放了进来。
那黄光落在了神农面前,化为一头怪兽,马身虎首,头生龙角,浑身腥黄的鳞甲,口中滴下的涎水落在地上就会烧灼出一个个小洞。此刻这怪兽正死死盯着神农以及神农面前的祛瘟草。
神农面无表情地抚摸着赭鞭,深吸了一口祛瘟草的灵气,浑身骨节发出一阵爆响,眼中绽放出神光,寸步不让的与瘟兽对峙着。
“你这小辈,速速让开,否则将你生吞活剥了!”瘟兽怒吼着,面目狰狞,口中猩红色的舌头伸了出来,异常的丑恶。
神农阴沉着脸,举起了手中的赭鞭,冷冷道:“战!”
话音未落,神农飞身扑上,赭鞭上的五彩光芒将瘟兽完全包裹起来。赤练面无表情的看着山谷中纠缠在一起的五色光和黄光,一双嫩白的小手将手中的松枝揉成了碎渣。
这一战,完全摧毁了山谷,赤练不得不浮上天空和广成子呆在一起。
第二日的朝阳升起之时,祛瘟草的绿光充斥在天地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只见庞大浓郁的黄光四分五裂,变成了五道黄光分散开来,隐匿在天地之间。
五色光彩同时黯淡,神农跌倒在地,面如淡金,浑身上下的窍孔都散发出淡淡的血气。
“不好!”广成子惊呼一声,飞身落了下去,扶起了神农,将一葫芦丹药全部倒进了神农口中。赤练扑到神农身上,颤抖着伸手摸向那毫无血色的脸颊,泪水止不住的淌了出来。
就见神农浑身上下不断溢出金色气雾,广成子大惊失色,惊呼道:“不好,师兄全身穴窍全部碎裂,根本无法存储任何丹药灵气,在这样下去他迟早血气枯竭而亡!”
赤练看了看神农的脸,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展颜一笑,低声道:“姜郎,没想到我们这就要分开了。”
在广成子狐疑的目光中,赤练笑得如同一朵妖艳的玫瑰花一般,浑身燃起灿烂的火焰,浑身化为了流质覆盖在了神农身上。
“赤练!”广成子大惊失色,手中的翻天印绽放出无穷的光芒想去包裹赤练,就在这时,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广成子的手腕,生生将翻天印的光芒压了下去。
广成子回头一看,只见握住他手的正是徐缙,当下道:“天尊!为何阻我?”
“随她吧,命该如此!”徐缙淡淡道,挥手把赤练已经残破的魂灵收在手中,“小四就交给你了。”言罢,徐缙消失不见了。广成子看着昏迷不醒的神农,长叹一声,裹挟着神农消失不见。
徐缙出现在滔滔血海之上,看着手上光芒黯淡的魂球,淡淡叹了一口气。冥河无声无息的从血海中出现,站在徐缙身边,看了看徐缙手中的魂球,淡淡道:“这便是兄长说的那个可怜的孩子?”
“是她,我那徒儿任天地地皇,注定孤独,却是连累了她,我于心不忍,便托付给贤弟了!”徐缙道,将魂球递给了冥河。冥河接过之后,便放入自己随身的十二品血莲中温养,道:“兄长放心,弟定当当做是亲女养育,偿还兄长门下所欠因果。日后再无蛇女赤练,只有罗刹修姬。”
“如此甚好。”徐缙点头道,目送冥河消失不见后,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