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沙发上的人除了转了个身子外,没有其他反应。
陆寅的气早在看到他脚上的鞋时就消了一大半,要不是为了他哥,他还真的一点都不想管他。
所以,为了把人弄醒,他再次踢了一脚,这一脚比起刚刚来可要用力得多了。
程韫见他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并未说什么,她任了陆寅去。
她走到饭桌上,打开食盒,见到里面是她喜欢的海鲜粥,双眸不由得弯了弯。
她想了想,还是问了陆寅一句:“你要不要一起吃。”
陆寅只是语气淡淡的应了一声,“吃不下。”
这个时候,盛珩已经被他弄醒了,他紧紧皱着眉,酒后的那种晕眩感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强烈了,只是太阳穴还是疼痛难耐,他揉了好几下后,才稍稍清醒过来。
睁开眼见到陆寅时,他的脸上也依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紧接着他不紧不慢的坐了起来。
那看向陆寅的眸子里一片冷漠。
陆寅被他这么一看,稍稍压下去的怒火再次燃起。
但是想到唐延川,他最终还是没好气的问了句:“还不走?”
盛珩依旧维持坐姿,一点都没有要起来的意思,顿了一下,他才道:“你先走,我还有事。”
陆寅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唐延川跟程韫的事情,所以这会儿也不敢拿唐延川来压他,“有事白天找个地方说不行,非要晚上喝了酒过来,你是已婚人士,别给程韫招黑行不。”
饭桌上的程韫听到陆寅这话,手中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她放下筷子,也走了过去,“你回去吧,陆寅送你。”
盛珩闻言,心中一阵苦闷,以前的程韫从来都不会这么对他的。
每次他一回到家,多晚,她都等着,哪怕两人没睡在同一张**,她都毫无怨言的做着这一切。
一旦他喝酒了,她必定会煮些醒酒的给他喝,有时候他不耐烦了,她总是耐心的哄着。
那时候的他,理所应当的接受着她所有的好,甚至经常在她做得起劲的时候,他会时不时的提醒她一句,不要对他抱有任何幻想。
以前,他从未觉得自己那样做有什么问题。
如今回过头想想,他发现,那种回家有人等着的日子明明是他一直所追求的,可是,到头来,却被他自己给亲手毁灭了。
这一刻的他无比怀念那时候的日子,还有那时候对他百依百顺的程韫。
他承认,这样子的自己的确混蛋极了,可是他明明记得,她说过的,是喜欢他的,在他之前,她没喜欢过任何人。
所以,他有点不相信,她这么快就变心了。
就比如他对程熙禾一样,他会因为她所做的事情而寒心,感到痛苦,但是那份刻在心底的感情却不可能在这一时半会就真的消失殆尽。
“你他妈还不走,需要我叫两个人过来拉吗?没见过脸皮像你这么厚的人,人家主人都出言赶人了,你还坐着不动。”陆寅见程韫说完,盛珩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好像铁了心要耗在这里一样,他的火气又上了一层。
盛珩的思绪在陆寅话落的时候,被拉了回来。
他抬起头来,看了看程韫,而后缓缓站了起来,“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又睨了陆寅一眼,没再吭声,便直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陆寅临走前,给程韫交代道:“东西我已经送到了,你给我哥说一下。”
程韫冲他点了点头。
-
唐延川刚收起电话,不远处的女人已走到他身边。
她身材高挑,长长的头发随意的挽了个簪子,哪怕是素净着一张脸,看起来也格外艳丽。
她抿着唇,看着唐延川的眸色里一片冰冷。
“覃小姐,如果你丈夫知道你从始至终都是在骗他的,你觉得他还会跟你继续过下去么?”唐延川睨了她一眼,眼底无波澜。
听到唐延川的话,她的脸上终于有了别样的神色,只见她轻蔑一笑,而后道:“那又如何?只要他活着一天,他就离不开我。”
她的口气很大,丝毫不畏惧。
唐延川拿起一支烟,当着她的面,点燃,不急不慢的吸了一口后,他忽而笑了。
覃青因为他这一笑而皱了眉,见他只顾着抽烟,不说话,于是她有些生气了,“没什么事情的话,麻烦你们这些人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覃家虽然大不如从前,但是也不是你们动得了的。”
“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挑女人的品位还是没有改变。你知道你的样子,可是像极了某一个人。”唐延川倏地转了个话题。
这句不冷不热的话,足以反击面前的女人。
果然,覃青的脸色在唐延川话落的时候,阴沉得可怕,尽管如此,她还是逞强的说了句:“是么?按照你这么说,我还是一个赢家呢,至少最后他呆在我身边。”
唐延川将手中的香烟钦灭,再次换了个话题,“覃小姐,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覃青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更加看不懂面前这个东方男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每说出一句话,就在她以为他有什么用心而提高警惕的时候,他又一带而过,就好像只是为了闲谈而在陈述一件事儿而已。
“你究竟想干嘛?”终于,她的语气有些愠怒了。
唐延川说:“人我可以不带走,但是解药必须给他。”
“这件事,休想!”覃青一脸寒气,她觉得面前这个人分明就是在耍她。
就在她气愤着想要离开的时候,就听到对面的男人说:“只要你答应我提出的条件,覃海林交给你。”
听到最后这句话,覃青的视线定定的落在了唐延川的身上,她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打量着他,过了一会儿,她道:“我依旧没能想明白唐先生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唐延川轻笑了声,说:“他是我的兄弟,我当然希望他能活下去,你那个药的副作用,我想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当然,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不希望他回去。”
覃青这下终于听明白了,男人嘛,争来争去,无非就是为了两样东西。
不是权力地位,就是女人。
她的唇角勾了勾,笑道:“看不出来唐先生也是为情所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