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年被噎了一下,怒道:“如果我说这不是六年内发生的事呢?”
傅思欢皱眉:“你想说什么?”
“还是么猜到我想说什么吗?傅思欢,你不是很聪明吗?为什么猜不到我想说什么?”
傅思欢突然暴躁起来:“你到底要用这种阴阳怪气的态度面对我到什么时候?我说了我不知道我不懂,你口口声声说想让我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猜?为什么要这么矫情?季斯年,你以为你无缘无故消失了六年,我还会时时刻刻牵挂着你吗?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这么大一个傅家等着我去撑起来,整个zk都在等着看我的表现,我很忙很累,没时间跟你玩这些又暧昧又煎熬的小游戏,我不管你做这些事的目的是什么,我只想告诉你,我跟你,不可能!”
季斯年脸色更白了,他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点什么,可他什么都没说出来。
傅思欢一口气说完那些话后,调整了一下呼吸和情绪,她迅速恢复到人前那个冷静睿智的傅思欢:“抱歉,是我太激动了,你要是没什么要说的话,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这回季斯年没拦着她。
傅思欢用最快的速度下了楼,上车离开。
这个不欢而散的生日宴,把她和季斯年的关系彻底恶化了。
回到家里,傅思欢连晚饭都没吃,洗了个澡就回房间休息了。
只要是面对季斯年,哪怕只有短短的几分钟都会让她觉得很累。
她刚躺下没多久,手机信息突然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季斯年发过来的短信:傅思欢,我恨你。
傅思欢:“……”
恨吧恨吧,如果恨能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那她宁愿他恨她。
季斯年的生日宴后,他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半个月内,傅思欢都没收到他的骚扰。
既没有找她合作项目,也没有给她打电话发信息,更没有找各种借口刁难她,日子太过平静,傅思欢一度以为季斯年就这么放弃了。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傅思欢又收到学校老师的电话,说傅思嵘又在学校打架,这次直接把人孩子的手臂给打骨折了。
傅思欢赶到医院时,傅思嵘正垂着脑袋坐在医院走廊里,脑门上全是血,护士正在给他清理,看见傅思欢过来,他立刻站起来,眼神怯生生的:“姐姐。”
傅思欢强压着心头泛起的疼痛:“人呢?”
傅思嵘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病房。
傅思欢推门就要进去。
这时门却从里面打开了,出来的人和傅思欢来了个四目相对,居然是方慧。
傅思欢愣了一下,方慧也吃了一惊:“傅总?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思欢眨了眨眼睛,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
这个三番四次和傅思嵘发生冲突的男生叫方俊,他和方慧的关系……
姐弟?
这么一想,傅思欢太阳穴跳得更厉害了,她故作淡定道:“我弟弟打伤了人,我来看看伤着。
”
方慧闻言瞪圆了眼睛:“原来傅思嵘是你弟弟。”
傅思欢:“……”
“我说谁家的小孩这么没教养,上上次把我弟弟打得流鼻血,上次把他打得脑震**,这次干脆把他打骨折了,傅总,您可真是好家教啊。”
傅思欢和方慧向来不对头,除了两家在商业上的竞争以外,还因为两人相差不大的年龄,都是这个年龄阶段,还一样身处高位的人,自然会有一定的攀比心理和胜负欲,一直以来方慧都处于劣势,她比傅思欢还大了两三岁,一直输给傅思欢,她心里当然不爽,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可以尽情嘲讽傅思欢,她当然不会错过。
傅思欢被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件事本来就是傅思嵘不对在先,她实在没有理由再去反驳。
“果然是没爹娘教养的孩子,难怪这么野蛮。”
这话一出口,傅思欢心头涌起一股浊气。
她还没开口,身后的傅思嵘却忍不住了,他站起来冲到傅思欢跟前怒道:“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我姐姐没有关系,不许你这么说她!”
方慧嗤笑:“哟,好难得啊,你打人的时候要是也能想想你姐姐会这么难堪就好了,现在在这里逞能,当初干嘛去了?把我们家俊儿打得骨折!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耽误的学习你要怎么办?”
“明明是他先挑衅我们的……”
话还没说完,傅思欢就把傅思嵘拽到身后:“你闭嘴。”
这句算不上呵斥的话,却成功的让傅思嵘胆战心惊的闭了嘴。
傅思欢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对方慧说:“能让我进去看看方俊吗?跟他道个歉总是要的,这件事是我们家傅思嵘不对。”
傅思欢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方慧不能不给她这个面子,于是让开路,还不忘嘲讽道:“看好你们家孩子,可别再对病**的人动手。”
傅思欢握紧了拳头。
进了病房,方俊正躺在**,旁边三四个佣人伺候着,见傅思欢带着傅思嵘进来,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脸邪气的挑衅道:“哟,这不是傅思嵘的家长姐姐吗?你家孩子把我打成这样你知道吗?”
傅思欢点头:“我带他来给你道歉。”
方俊冷笑:“道歉?这件事要是道个歉就能完的话,我就没必要告诉老师再通知你了。”
傅思欢拳头握得手指都快嵌进掌心里了:“那以你的意思……你想怎么做?”
方俊恶狠狠的盯着傅思嵘:“很简单,等我出院了,让他在学校的升旗仪式上当众给我跪下道歉。”
傅思欢顿时眯起了眼睛,傅思嵘更是直接惊叫起来:“你做梦!”
傅思欢心里几个来回吐息,好不容易把那股怒火强压下去,她微微一笑,笑容得体:“方俊同学,傅思嵘打了你,这确实是他不对,我带着他来真心向你道歉,你要赔偿要起诉我都不反驳,但是这当众下跪道歉的事,我跟他一个立场,你做梦!”
方俊没想到傅思欢会笑眯眯的说出这番话,他立刻直起
腰:“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
“我诚心来道歉,但这并不能成为你得寸进尺的资本。”傅思欢淡淡的说:“我还是那句话,你要走法律程序起诉他,或者私底下要求我们赔偿都可以,但你要是想当着我的面侮辱我弟弟,我不介意和你们方家死扛到底!”
方俊气得脸色都变了。
傅思欢则拉着傅思嵘转身就走。
两人走出医院,往停车场走去。
一路上傅思欢的脚步都很快,傅思嵘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她,傅思嵘虽然顶着一脑门的伤,但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他感觉得到,傅思欢很生气。
傅思欢开车,把SUV开出了跑车的速度,回到云庄。
进门时老张迎了上来,一看傅思欢的脸色,他本来想说的话立刻咽了回去,傅思欢则冷声吩咐道:“老张,把家法给我拿过来,另外,去把祠堂的灯点了。”
一听傅思欢这话,老张脸色微变,傅思嵘更是直接跪下求饶:“姐姐,我错了,不要打我……”
老张还在犹豫,傅思欢却已经怒喝出声:“老张,没听到我的话吗?!”
老张只好转身,去屋里取了一根一米多长的藤条出来。
藤条看似柔软,其实分量十足,粗细在成年人的两指宽,抽在身上有多疼可想而知。
傅思欢一手藤条一手拉着傅思嵘,往祠堂走去。
傅思嵘一边哭一边磨磨蹭蹭的不想走,但又怕挣扎得太厉害会挨打挨得更厉害,就这么一路磨蹭到了祠堂里,祠堂的灯已经点起来了,傅家的列祖列宗牌位都在里面,角落里还摆着宋小离的牌位,傅思欢让人把她的牌位取出来放在最前面,命令傅思嵘:“跪下!”
傅思嵘吓得满脸都是眼泪,但也只能对着牌位跪下。
“当着妈妈的面,告诉我,你做错了没有。”傅思欢冷冷的说。
傅思嵘哽咽道:“是他先招惹我……”
话还没说完,傅思欢一藤条抽了下去,藤条抽在肉体上,发出脆响,听得旁边的老张牙都酸了,傅思嵘立刻惨叫出声。
傅思欢一边抽他一边怒骂:“说不听!说不听!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打架!不要打架!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才罢休?!”
傅思嵘挺直了腰板,大声说:“这次真的是方俊不对……”
傅思欢加大手上的力气:“你还不认错?!”
“本来就不是我的错!”
“谁的错!”傅思欢又是一藤条。
“方俊的错!”
“谁的错!”
“方俊!”
“……”
傅思欢一连抽了他十几下,抽的傅思嵘背上都出血了,这才停下手。
她气得脑袋发昏,傅思嵘却仍然挺直了背脊。
说起来奇怪,傅思嵘平时又爱哭又怕疼,要是换了以前,被她这么暴打,早就哭喊着认错了,今天他却格外倔强,看他这架势,就算傅思欢把他打死在这里,他也不会认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