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皇甫权狠狠的攫住了她的唇,用力揉着她的身体。
宽厚的手掌覆盖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忽如其来的温存,让黎一宁无所适从。
“唔……”
直到她快要窒息,皇甫权才放开她,两眼喷火的看着她。
黎一宁的唇角有一丝血迹漫出来,是他咬的。
“你这是做什么?”黎一宁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有点委屈的看着男人。
好端端的亲一口也就算了,亲完了还要咬一口。
这大庭广众的,随便哪个人路过就能看到他们两个人亲热啊!
“我要你记住,你只能是我的人,别忘了当初我们为什么会结婚。”
因为报复。
黎一宁忽然一颗心沉到了底。
原来他一直都没忘了要报复自己。
“所以我在你眼里,也不过始终是一个报复的对象?阿琰的死,始终没有让你彻底放下?”
那些曾经的温存,终究只不过是一场梦,她太天真了。
“你以为你在男人堆里左右逢源,我就可以视而不见?黎一宁,你的贱,从未改变过。”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的火苗瞬间熄灭,整个人都冷下来。
黎一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原来我就是犯过一次错误,在你眼里就成了十恶不赦?”
以后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错误?
皇甫权轻蔑的看着她:“难道不是吗?你心里早就知道,我跟你结婚的目的并非是为了结婚,所以早早找好下家,等哪天你成了我的弃妇,也不会跌的太惨。”
他狠狠的说出这句话,如同剜开一个血粼粼的伤口,毫不留情,甚至都没有想过黎一宁听了这话会伤心。
黎一宁强忍着想哭的冲动:“我明白了。”
他们之间曾经的过去回不来的。
皇甫权转身就走,什么话也没说,留给黎一宁一个阴冷的背影。
她站在原地,忽然捂着脸哭出声来。
没有人理解她,更没有人愿意相信她。
天空灰蒙蒙的,越来越阴沉,寒风刮过,冬青树的几片叶子掉下来。
黎一宁蹲在那里,好像不知道冷一样,手指都冻僵了,也不知道起身。
几片雪花飘下来,下雪了。
黎一宁干脆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无助的感觉很强烈,有种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感觉。
雪越下越大,很快,地面上覆盖了白白的一层。
黎一宁身上也覆盖了白白的一层,没有人来劝她回去,她就这么孤寂的坐在那里。
秦殊然站在楼上看着这一幕,挑眉,皇甫权果然还是眼睛里不揉沙子,即便是看到他只是和黎一宁走得近了一点,也还是忍受不了。
吵架了是吗?
那更好。
雪下大了,秦殊然舒舒服服的坐在躺椅上,看了一会书,喝完一杯茶,这才动身下楼去,特意带了一件厚实的军大衣。
黎一宁冷的瑟瑟发抖,可她需要这样的冰冷,让自己清醒一下。
她应该去恨皇甫权的。
从被他硬拖着去登记的那一刻起,黎一宁就发现自己从未摆正对他的态度。
一边爱,一边恨,最后爱情占了上风,结果皇甫权还是将她伤的体无完肤,根本就不愿意信任她。
在外人面前表现的两个人多恩爱一样,私下里却狠狠的在她伤口上撒盐。
黎一宁多希望,这个时候皇甫权能踏雪而来,对她伸出手,哪怕是粗暴的将她拖回去。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轻轻的拂去她头发上的雪花。
黎一宁一个激灵,脱口而出:“阿权!”
然而秦殊然那张笑的欠扁的脸映入眼帘。
“你就这么想他啊?别想了,他能狠心把你丢在这里,就不会跟你想象的一样,出来把你叫回去。”
女孩子都有这样的心理,冷战可不是真的想冷战,她们只是希望男人在背后追上来,然后霸道的将自己扛在肩头,带回家。
可惜了,皇甫权可不是这种拥有浪漫细胞的家伙,而他是。
黎一宁被说中心事,脸红了一下,冻僵的手指蜷成一团。
“我没有这样想,我知道他不会出来。”
“你这样说没关系,可你心里还是希望他出来,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不然你怎么会看都看一眼,就把我当成是你的阿权?”
黎一宁瞪他一眼:“秦殊然,你给我闭嘴!”
这些家伙一个两个的怎么就非要来揭人伤疤。
秦殊然笑笑,一脸宠溺:“好好好,我闭嘴,我不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你的。但是姑奶奶,现在你先回房间好吗?”
他万花丛中过,太懂女人的心思了。
黎一宁在这冰天雪地里自虐挨冻,等了这么久,皇甫权还是不出来,她早就心灰意冷。
只要一点点刺激,就会崩溃,下定决心不再继续等下去。
所以他才会故意等雪下大了再出来。
黎一宁拽着秦殊然的手爬起来,双腿僵硬的不行,浑身冰凉冰凉的,白大褂都被雪水浸湿。
秦殊然解开她白大褂的扣子,脱下来抖了抖,又立刻脱掉自己身上的军大衣,给黎一宁披在肩头。
“行了,走吧,雪天路滑,你小心点。”
他冷的自己抖了抖,这撩妹还真是个需要代价的活儿啊,早知道他就在里面多套上一件衣服了。
黎一宁冷的哆哆嗦嗦的,本来就穿的少,再加上自己又是寒性体质,受不得凉,此时更是满脑子只想着找个暖和地方带一会儿。
压根就没注意到秦殊然直接将她整个人,连人带衣服拢在怀里。
然而这样也确实很暖和。
军大衣还带着秦殊然的体温,透过她身上并不厚实的衣物传递到肌肤上,黎一宁拒绝不了这样的温暖。
尤其是在绝望的时候。
办公室里,皇甫权处理完最后一道方案,关掉武器的3D建模画面,抬头才发现外面下雪了。
而且下的还不小。
他眉心一拧,刚刚回来的时候,黎一宁一个人站在那里没有动,他并未放在心上。
此时才想起来,这女人穿的并不多,现在该不会还在那里吧?
他拧紧眉头,往黎一宁的医务室打了个电话。
始终没人接。
正好一个勤务兵过来送文件。
“龙头,黎军医好像身体不舒服,坐在雪地里一
动不动的,身上都盖了一层雪,您是不是过去看看?”
现在整个基地都知道黎军医是龙头的老婆了,这个勤务兵也是出于好心才这样说。
皇甫权一听顿时脸色都变了:“你说她一直在那里?”
勤务兵没想到龙头发这么大火:“是不是一直在我不知道,但是身上那么多雪花了……”
话没说完,眼前的皇甫权已经不见人影了,一阵风刮过,皇甫权抓了衣服就冲出去。
蠢死了,他把她丢在那里,她就不知道自己回去?冰天雪地的就这么坐在那里挨冻?
“蠢女人,你自己不嫌丢脸,老子还嫌丢脸!”
他飞快的下楼,一步两个台阶,眼前浮现出黎一宁坐在雪地里被雪花埋没的画面,越想越觉得烦躁。
她再这样下去,早晚冻死!
皇甫权快步冲到和黎一宁分手的地方,却不想刚好看到秦殊然将外套从自己身上脱下来,随即罩在了黎一宁的肩头。
黎一宁抬眸,对着他客气的笑笑。
那笑容眉眼弯弯,开心至极,狠狠的刺痛了皇甫权的两只眼。
简直就要刺瞎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对着他笑过,即便是有,也只是五年前的回忆。
皇甫权表情僵硬下来,身子像一尊雕塑一样硬邦邦的。
手里的大衣外套被他狠狠的攥紧,恨不得撕成碎片。
他就这么看着秦殊然搂着黎一宁离开,两人并肩走着,雪白的地上干干净净,就只有两个人的两排脚印。
连步伐都一样的整齐。
他看不下去了。
军大衣被丢在了地上,皇甫权踩着来时的脚印回去。
两次重叠的脚印在雪地上很快被重新掉下来的雪花淹没掉,同时也淹没了那件军大衣。
黎一宁被秦殊然带回医务室,并不知道秦殊然其实早就看见了皇甫权跑出来,才故意和她表现的如此亲昵。
“行了,我就不打扰你工作,冲一杯感冒灵喝下去,你自己是医生,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感冒的几率降到最低吧!”
黎一宁点点头,“我知道。”
“那我走了。”
他还真的说走就走,衣服留在了黎一宁这里。
她看着秦殊然的背影,不打扰才是最好的温柔。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讨厌,现在她需要安静,一个人思考人生,他也并不留下来打扰。
看着桌上的电话,黎一宁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跟皇甫权说清楚。
她想了想,鼓起勇气给皇甫权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没人接。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门开着,电话一直在响。
黎一宁皱眉:他没有回办公室吗?
她继续打。
骆战从办公室路过,本来打算给皇甫权带上门,刚好电话响了,骆战顺理成章的进去接起来。
“阿权,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骆战八卦的一笑:“哟,小嫂子,这恩爱到连办公室恋情都出来了,有什么事不妨跟我说,我乐意给你转达。”
黎一宁吓了一跳:“骆战?怎么是你,皇甫权呢?”
骆战耸耸肩:“老大刚出去了,还提着一件衣服,也不知道是要去哪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