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世上最大的敌人是自己 第89章 降火杀性子（1）
“下面，我宣布对李小石同志不严格落实和执行外出纪律的处理决定！”刘新宇的脸色一变，语气也变了。
大家就听，这可是全大队官兵都关心的。
“由于李小石同志外出不严格落实外出纪律，遇到特殊情况也不及时想办法在第一时间想单位领导请示汇报，严重违反了部队纪律，其行为给个人给部队都造成了巨大的消极影响，更差点给个人和部队建设造成不可挽回的严重损失，所以大队党委经过研究决定给予李小石同志记大过处分一次！同时，为了严肃特勤大队作战部队铁的纪律，以儆效尤，李小石同志从即日起，调出特勤大队的尖刀分队一班！”
李小石的脸色就变得卡白，就呆呆的望着刘新宇政委，他不知道自己要被发配去哪儿。
刘新宇的脸色很严肃，他端起杯子慢慢的喝了口茶。
李小石的一颗心就跟着刘新宇喝茶的“咕噜”声同时发出“噗通噗通”的声音。
刘新宇咳嗽两声，神色更加沉凝和严肃：
“从即日起，李小石同志调出尖刀分队一班，到总队农场去养猪！”
大家就都想笑但谁也不敢笑，都有一口出了恶气的舒坦。
嫉妒心谁都有，这个都可以理解。
你小子到处飞扬跋扈，虽然确实很出色，勇立战功还见义勇为救人，怎么好事都让你赶上了？不行！不平衡。
刘新宇的领导艺术就在于让部下可以找到平衡。这让林大队第一次深刻的明白一个好政委应该是什么样的。
爱出风头能力出众的尖兵新枪王李小石因为见义勇为忘记了及时请示汇报被发配去养猪，那些一辈子也无法做到李小石做到的那些兵就都觉得平衡了。
枪打出头鸟，你爱出风头就必然会得意忘形犯错误，你犯错误当然就应该受惩罚。总不能所有的好处光荣都让你独占了啊，这些倒霉的惩罚处分你也要分摊点的。
于是绝大多数人的心里就觉得很平衡很公正。
平衡了也就安静了。
李小石一听完最后的处分就傻了，呆呆的站在那里，连哭都不知道该怎么哭了。
甑雪儿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小石的处分会是这样的不可思议，看着失魂落魄的李小石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自尊到极点也同时骨子里虚荣爱面子到极点的大男孩子。
她就小心的默默的在一边静静的陪着李小石。
当李小石打着自己的背包就要离开他在尖刀分队屁股都还没有捂热的宿舍，离开王丁山杨过兵这两个兄长般精心照顾训练他的正副班长，离开尖刀分队一班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心里是多么的舍不得尖刀分队一份子这个属于士兵的特殊荣誉。
王丁山和杨过兵早就找过曹新华反映了，说李小石这么优秀的一个战士，就因为这点小错误就这么打杀李小石是不是对他太不公平了，这样处分他是不是太过火了？
还没等他们说完，曹新华就一顿呵斥：“你们两个孙子，水平见长了啊，是不是你们觉得政委都没有你们的水平高了？难道政委还没有你们想的周全？大队既然这么做绝对必然有他们更深层的道理，那不是你们操心的，你们就好好管好你们的兵做好你们该做的分内事就成了。李小石真要是你们说的那么优秀，他难道连这个小小的坎都不能迈过去？”
一听曹新华中队长这么说，王丁山和杨过兵就不敢再说了，两人从曹新华那里退出来，就默默的回到自己的班里，李小石已经收拾好他的行李正在等着他们回来告别。
一切都是不需要语言安慰的。
王丁山勉强笑着拍着李小石的肩膀说：“你这孙子别哭丧着脸了，你的床铺只要我在一班，就不会有别人进来睡在那里，好好去磨练一下，等着你回来，老子的爆破手艺还没给你这个孙子溜一趟呢，你别给老子当逃兵。”杨过兵就赶紧使眼色带动一班的那几个老兵鼓掌大声说：“李小石雄起，欢迎你早日回到我们一班。”
看着一班的自己的兄弟这样为自己鼓劲和安慰，李小石的眼睛就涩涩的，他“啪”的一个标准的军礼凝重的向王丁山杨过兵两个班长以及他的一班战友一一敬礼，勉强忍住他眼睛里的委屈和悲伤，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软弱的滚出眼眶，他转身提起自己的行李就跨出门向大门外走去。王丁山和杨过兵因为正副班头，就默默的送李小石到门口挥手告别。
宋小卫和兰小发是战士不敢请假，就眼巴巴的在自己的宿舍透过窗户玻璃远远的望着李小石孤独无比、哀伤无比的走出了尖刀分队这个在特勤大队所有士兵眼里代表着尊严和骄傲的特殊大院。
看着李小石那明显的委屈到极点的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步步慢慢挪向营区门口外的身影，宋小卫和兰小发都是心事重重。
他们都没有想到一直是疾风劲草般扶摇直上的李小石会遭遇这样的一个下场。他们都在心里偷偷的想，是不是李小石日常的那些行为太张扬太嚣张了呢还是因为其他的一些别的微妙的潜规则因素。他们都在个炸弹心里偷偷问自己，换了是自己，自己又会是什么感触呢？
李小石要去的农场是在市区郊外的一处原18军遗留下来的农场。特勤大队选址在无人区深处后，就把这处当年在谭冠三将军亲自规划下开垦出来的农场要了下来，时隔40多年后再次来发挥作用，当然不再不讲条件只讲人定胜天那样硬要种庄稼了，而是改作养猪场了。作为大队肉食品的主要补充来源。
甑雪儿本来还想陪着李小石送他到农场去的，但林剑锋大队长委婉的阻止了她，说她父亲那边的车已经到了，马上就要送她到机场，时间来不及了。她只好心情微妙复杂的送李小石到门口。
“我几个老祖宗有句话将的不错——是金子放在哪里都会放光的！是蛇他无论怎么毒辣但只会钻草从扒地缝逞能，是蛟龙则必然会龙吟九天腾舞四海的！我相信你能站起来的，小石头！”甑雪儿轻声的安慰情绪十分低落的李小石。
李小石的心里就苦得无语——让我在猪圈上空翱翔吗？但是他没说出来，当他跨出特勤大队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这个已经熟悉的大院，自己流下很多汗水甚至鲜血的大院。
他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来离开这个大院。
他也压根没想到自己的心里竟然对这个大院如此强烈的充满了留恋和不舍。
留恋作为一名特勤大队尖刀分队尖刀队员的自豪。
来送他到农场的车来了，李小石惭愧的默默的握握王丁山和杨过兵的手，转身上车走了。
临了甑雪儿轻轻的说：“你在那里不顺心了记得给我写信，好吗，我会倾听你的所有委屈，你要相信，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支持你的。”
李小石欲言又止的望着甑雪儿，说不出话，他虚伪的勉强笑着冲甑雪儿做了一个绅士般的微笑，但他自己也知道这个艰难的微笑肯定比哭更难看。
汽车卷起冲天的黄土远去了，甑雪儿痴痴的看着汽车远去，她的眼睛里满是对李小石的欠愧和担忧，晶亮的泪花泫然欲滴。
林剑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他爱怜的给甑雪儿递过一张纸巾，笑着安慰她说：“傻丫头，那孙子天生就是一个犟驴，这又不是将他赶出部队，你有什么好担心的？那孙子如果连这个都挺不过来，那还有什么值得挂念的？为什么你们丫头片子的眼泪就这么多呢？”
甑雪儿一听林剑锋的话，马上惊喜的抬起头说：“林叔叔您说的是真的？这不是彻底把他，把他处分了啊？他还有机会回来的是不是？您这是将军是不是啊？是磨他一下对吗？”
林剑锋就笑着不答话，半天才说，“那孙子可是我亲自去接来的兵，是你猴子叔叔的徒弟呢？你就放心好了，快走吧，用我的车送你到机场去，我就不送你了，回到学校后给叔叔报个平安，免得担心。”
甑雪儿前脚刚走，林大队的电话就响起来了，是农场的老班长打来的。
一听是农场的那个老黄牛的电话，林剑锋就按着话筒，转身冲刘新宇说：“老刘啊，你把我们的老模范老实人吓坏了啊，来诉苦了。”
也难怪这老班长要向林剑锋诉苦，当他一听曹新华说第二天要把李小石下放到他的农场让他管着磨性子，并交代说这是大队长和政委的意见时，这老志愿兵就愁的一宿没睡好。他搞不明白大队的大队长和政委这是要干什么呀，农场是个啥地儿他们难道还不知道吗？他这个三分自留地里需要的是那种老实疙瘩的兵孙子，最好是那些能下去吃得辛苦，不怕脏不怕累来自最边远农村旮旯来的那种三天都打不出2个响屁的兵，并不是这次两位最高首长突然心血**将一个大队有史以来最能折腾的兵痞子交给他。来的这位“大爷”家传渊源倒是来自农村，但当兵没满两年最少就背着一个处分，2个二等军功章，带着大队最牛逼的“狙击枪王”和最牛逼的“新兵兵王”这两顶炫目的头衔，这其中的任意一项都是能让一个大兵眼红的荣誉，有些大兵当满2年兵都不一定能熬个三等功什么的，这个孙子倒好，没用2年时间，就将那些让人眼红的荣誉和骄傲一个一个的刺溜捡到了自己的怀里，好像那些荣誉是白仍在那里专门让他弯腰捡一下就成了一样的容易。把这样一个处处锋芒毕露的家伙发配到我的这个自留地，自己这个与世隔绝与世无争的养猪场还不被他掀翻了天？说是磨性子那么好听，那孙子能听我这个养猪兵的管教吗？我说大队长啊我黄老兵都快要走的人了，我这么多年了没有向组织提过一个属于个人的过分要求吧？我都马上要离开部队了您让这个兵痞子来我这里折腾，出了什么篓子那不是存心让我带着力不从心的遗憾和错误离开部队吗？”
林剑锋拿着电话认真的听着老黄牛的担忧和委屈，等他抱怨完了，才慢声细语的对老班长说：“老黄啊，其实呢那个兵是好兵苗子，关键就是性格太冲，脑子太灵，经常不按常理出牌还爱耍些小聪明。这次他见义勇为勇斗歹徒立了功，但也严重违反了我们部队的纪律，差点给他个人和部队建设带来严重的不可挽回的损失。但我们的战士对他后面的这个消极影响看的不是那么透彻，都只看到了他勇斗歹徒的那种正面的影响，对他在心里虽然明显有嫉妒心里，但内心深处都很敬佩这家伙的行为和作风，我和政委担心他就这样回到战斗班中，听上身边战友的几句奉承话就找不着北了。所以我们才决定将这孙子放在你的农场里来磨磨性子，降降温冷处理一下。你是我们大队公认的老黄牛老模范正是他火爆霹雳性格的克星，我和政委要你在平时充分发挥你作为一名老同志的过硬作风和你的特殊风格对他多加一些心，用你自己的过去多影响影响那孙子，给他多浇浇水磨磨性子，这可不是我们给你这个老同志摔包袱的，你要清楚呢，这个孙子可是我亲自挑出来的宝贝疙瘩，可不是包袱啊！我把这个孙子放你那里是要你发挥你的优点给那孙子上一堂优良传统的教育课呢。我们的这个用心，你这个老同志该没意见吧？”
一听大队长这么说，我们农场的老班长的养猪兵老黄就激动的想喝水，心里的怨气早消失了——原来是组织上这么关心、看重自己，把那家伙放到农场是对自己的信任，我怎么能向组织上发牢骚讲条件呢？他“啪”的一个立正，对着电话就大声说：“报告大队长，我没意见，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