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失笑道：“怎么会……我还不会自大到，觉得凭着自己的一张嘴巴，就能免于一场战斗。”

“既然这样，那就战吧。”女王叉手当胸道。

“好！”

徐盛大喝一声，然后身形暴退，拉开了和女王的距离。在他的眼里，这个女王只有左手是真的，其余部分均是灵体一类的物质。

但正是因此，他才更加不敢和她近战。要知道，那个艾米尔可是被她一只手给捏碎了脑袋！用的手正是左手。

他不知道女王的左手到底有多强，他不敢赌！

“【北斗心剑经】！”徐盛暴喝一声，三十把心剑离体电射而去。

女王不敢怠慢，双手在空中画一个圆，一道五芒星阵形成，徐盛的第一把心剑撞在上面发出噼啪一声。

一剑、两剑、三剑……十剑，终于那层屏障开始有了裂痕。女王眉头一蹙，左手逆时针画一个圈，那屏障化为能量被她收回掌中。

只是没了屏障防御，徐盛的心剑也跟着飞了过来。女王身形暴退，心剑疾射，二者的速度一度达成平衡。

但刚不可久，久守必失。女王身形倒退的速度终究后继无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头前的心剑已然穿刺而过。

接下来又是十多把心剑一穿而过。徐盛手指往空中一划，那些穿刺而过的心剑又是一个踅返，齐刷刷又要复刚才故事。

女王心头一沉，她没料到徐盛会这么难缠。打到现在，她竟然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徐盛的身都没近到。

眼见得自己就要身死在此，女王心一横，决定不再留手。她先是大喝一声，接着踅身用左手划圆接下数十把心剑的轰击。

哪知道刚刚几乎打得屏障破裂的心剑，却根本伤不到她的左手分毫，眨眼的功夫，竟然打得心剑纷纷产生裂痕。

徐盛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赶紧指挥心剑绕回本体。

“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原来只是样子货。”女王几乎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只是在下一个瞬间，她脸色一变，变得苍白，她的表现变得惊骇欲绝。

她指着徐盛，身体变得似乎虚非虚，像是无法再维持着凝实的状态。

“你……你到底干了什么？”

徐盛捂着胸口，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目光死死地盯着女王道：“北斗心剑经，有着注死回生之能，你被“死剑”击中，而我……”

只见心剑终于回体，徐盛容光焕发，脸色不仅变得红润光泽，而且皮肤的褶皱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

“你……你做了什么？”

女王眼看着自己左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皱皱巴巴。她不可置信道：“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放逐到这个世界！搞错了……搞错了……”

徐盛冷笑道：“没有搞错，若不是你非要挡在路口，我又怎么会努力变强，以你为假想敌呢？”

“这个世界没有灵能，大部分异化者连恢复本来面貌都难，怎么可能会出现你这样一个怪胎。非但打破了异化的樊笼，还逐渐变强到能威胁我的程度……”

徐盛指着魔鬼山，淡淡道：“谁说……这个世界没有灵能？魔鬼山这样的地方，难道也没有吗？若不是你的逼迫，这魔鬼山哪会出现灵能井这样超现实的东西？”

女王失魂落魄道：“是了……那艾米尔为了活命，哪里会顾及其他？这魔鬼山就是他的造物……那个女鬼也是……”

忽然，女王话音一转，变成歇斯底里的狂笑：“可笑，啊哈哈……那艾米尔还把自己的记忆封印了，若非如此，我怎么会轻易就拿走他的性命？都是情啊、爱啊之类可笑的感情，还真的把自己当成情种了……”

徐盛沉声道：“够了……所以黄泉眼也根本不存在？”

女王笑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魔鬼山都是艾米尔搞的鬼，那黄泉眼不过是给那个女鬼一个做事的理由，让那女鬼显得更有……使命感？”

连使命都是虚构的吗？徐盛的心开始渐渐下沉。

女王开始狂笑，话语中夹杂着一些他再也难懂的话。

从这个疯疯癫癫的女王身上，他只怕再难获得有用的情报了。他不再犹豫，24把心剑，再次齐刷刷飞了出去。

只是这次，那女王却是任由心剑透体而过。她的魂体渐淡，弥留之际，似乎恢复了清醒，她看着徐盛，伸出了左手，徐盛目光淡漠地看着她，不为所动。

“我……不是女王。”她轻轻一笑，左手垂下，似乎再也无法抬起。

“什么意思？”

他的话没有迎来任何的回应，女王的魂体彻底破灭、消失，一只手臂从半空中坠落尘埃里。

徐盛看了那手臂一眼，没有去捡。他的脑子里还在回响着她临死前的那句话：“我……不是女王。”

“或许……这只是她临走前在给我故布疑阵……”他想到。

不过，真的是这样吗？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难道他们都猜错了，还是说她一开始就骗了他们？

不，从始至终，那个哥特少女都没有说过她是女王。她只是利用了他们多疑的性子。

但如果她不是女王，那她又是谁呢？

徐盛怀着疑惑看向天空。此时血月已经隐去，一轮暗红色的夕阳在天空高悬，半躲在云层里。

血月……消失了？他心里有了更多的疑问。难道这血月是随着那个哥特少女而来的吗？那这轮夕阳，又代表着谁呢？

摇了摇头，他根本不擅长这样的推理，只得放弃。免得把自己的脑子烧坏了，那样才不划算！

他边走边苦笑道：“也对，那少女若是女王，怎么想也不该这么弱才对。而且传闻中的女王气质高冷，性情仿若冰山。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突然大吼大叫、歇斯底里呢？”

寺庙里传来一声钟响，那是例行的机械。只是如今要看守这黄泉眼的女巫已经逝去，这个寺庙如今的存在还有何意义呢？

徐盛叹息着，收拾好行李，就要下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突闻又一声钟响，如洪钟大吕，震得他神色略微一紧。

看向声源方向，那里黑烟肆虐，正是寺庙所在。

没有了“人柱”的镇压，这个地方真的会如女鬼所言那般，变成可以灭世的灾难吗？

他不知道，因为他也不知道是谁在说真话，谁在说假话。只是……真相真的重要吗？是真、是假，也不过是他从别人那里得来的一面之词。

——他已经决定不再去猜测这些了。

他只要远离这里就好……远离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