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小蝶对张玄的不满,拓跋婉儿这会儿对张玄是充满了好奇。
难不成自己这次真的捡到宝了?
在吩咐手下人将张玄手书的兵法收好后,拓跋婉儿的心思再次活络起来。
“你记得你之前还说过什么调虎离山,李代什么僵来着,不如一并写出来吧!”
拓跋婉儿说着又对小蝶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她继续去张玄面前趴着。
小蝶才止住眼泪的眼眶顿时又满是雾气,眼瞅着又要哭出来了。
张玄折辱小蝶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加重自己在拓跋婉儿心里的分量,并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随即连忙摆手道:
“殿下太着急了!兵法博大精深,岂是一时片刻就能说清的!而且说是兵法也不完全,我研习的兵法分为道、法、术、器,每一项都够天资聪颖的人专研一生!”
拓跋婉儿听得眼睛都亮了,“道、法、术、器?”
张玄脸上展露出无以伦比的自信,“是的!道是根本,是不变的规律,是方向,是根基!”
张玄说着举起右手指向了星空,“就如这满天的星辰,有着自己的运行规律!”
“而我们参考这些星辰制定出来的历法,就到了法这一层次了!”
张玄说着指向路边的麦田,“农民根据历法选择何时播种,亦如将军根据兵法选择如何行军布阵!”
“在完善了行军布阵的情况下,才能运用到我刚才说的术!”
张玄这一连串的话让拓跋婉儿打开了一道全新的大门,大门之后是她没见识过的新世界!
如果说拓跋婉儿对于张玄的话有些懵懂,只能勉强理解的话,那小蝶完全就是不明觉厉了!
“只是术吗?”拓跋婉儿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此刻的她只想抓着张玄的脚脖子提溜起来,把张玄知道的一股脑儿的都倒出来!
但也只是想想,北凉再是蛮族建立的王朝,也知道这么做是倒不出知识的。
张玄没有回答拓跋婉儿的疑问,而是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之后还有器!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器也是不得不重视的一环,达到某种程度后还能反过来影响术和法!”
拓跋婉儿听后随即连连点头道:“器我知道!就是兵器!你们南朝的铁匠确实厉害,每年我们都要花好多牛羊到你们南朝换取铁器!”
大乾如此费拉不堪,之所以还能在北凉的**威下残喘,凭借的就是兵甲之利和城池之坚。
然北凉立国近百年,已经不知道从大乾掳掠了多少工匠,虽然北凉每年还在向大乾进口铁器,那只是因为北凉缺少优质的铁矿,或者说没有勘探勘探铁矿的人才。
但在必要时候这些从大乾进口的铁质农具也能回炉重铸为兵甲的,届时能够守护大乾的就只剩下城墙了!
可这又跟现在的张玄有什么关系呢?
张玄对这个大乾皇子身份本就没有什么认同感,而且大乾朝堂对于张玄恨不得置之死地而后快,张玄自然不会贱到热脸去贴冷屁股。
当然对于北凉张玄也没有什么认同,他要做的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打造属于自己的国度!
通过拓跋婉儿掌握北凉只是张玄计划的第一步!
但要掌握北凉,就要先征服眼前这位公主!
而要征服对方,先要让对方依赖上自己!
“铁器相比于青铜器确实是一大进步,但器能发展远比你们想象更加深远!一路行来,想来你们也见过不少大乾坚城了!”
拓跋婉儿闻言点了点头,“你们南朝的城墙确实修的又高又厚,跟个乌龟壳子一样,若是野战,你们南朝人不是我们北凉健儿的对手!”
张玄闻言笑了笑,“大乾为什么要舍弃自己的长处,以短应敌呢?指挥敌人的行动确实是军事上的至高境界,但以公主眼下的水平还是不应该好高骛远为好!”
“指挥敌人?这怎么做到的?”拓跋婉儿又感受到了一个新领域。
张玄却没有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毕竟“指挥敌人”太过理想,不仅得操盘手厉害,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结合,一时半会儿根本说不清。
“扯远了!我们还是说回器吧!其实想要瓦解大乾的坚城深池也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一件兵器就够了!”
拓跋婉儿刚刚还在为张玄说话说一半感到气恼,听到有能够瓦解大乾坚城的利器,立刻又被吸引住了。
“什么兵器?”
“炮!”
“炮?”
“对!”张玄点头颔首道。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拓跋婉儿自以为对军事比较了解,但在张玄面前却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丁。
你能听说过就怪了!
“这是一件攻城野战都极为厉害的兵器,甚至有人称它为战争之神!声震十里、摧城灭军、当者披靡!”
拓跋婉儿听得呼吸都急促了,但同时心里也冒出了疑问,“这世间真有如此厉害的兵器?那为什么我们从来没见大乾使用过?”
因为大乾也没有啊!
“当然有!”张玄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在我脑袋里呢!以后有条件的话,我可以为公主制此利器!”
还以后?拓跋婉儿恨不得现在就让张玄说出怎么造来!
但拓跋婉儿知道,威力这么不凡的兵器,肯定制作非常复杂,断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连拓跋婉儿自己也没有发现,不知不觉间,张玄说什么她都深信不疑了!
“哎呀!天色不早了!公主殿下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张玄说着伸了个懒腰,装出一副倦怠的样子。
说完便不等拓跋婉儿喝止,径直往自己马车去了。
无论是对付君王还是对付女人,都要深谙推拉之道,切不可一味求成。
在拉近和对方的关系后,又要稍微推远一点,让对方往自己这边贴。
拓跋婉儿既是女人也是未来的君王,这套方法就更有用武之地了!
果然张玄一走,拓跋婉儿就满脸懊恼!
这人怎么说话都只是一半的啊!弄得她心好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