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花蕾往事

包大同和花蕾在凌晨两点才回到杂志社。

之前包大同从洗手间安然无恙地走出来时,酒吧中的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接着花蕾在包大同眼神的示意下,单独也去了一趟,五分钟后笑眯眯的出来,让大家的心全都落了下肚。

闹鬼?那是谣传!就是闹过。现在看来也没关系了。

而来酒吧这种地方,总是会喝点东西,时间一长。身体内水分就过多,就很需要排出体久,那个如果不能进行,当然就会很难受。这从总有人跑到酒吧外面说买点东西,实际上是到其他夜店去蹭厕所就看的出来。

但是谁愿意大冷的天跑出去上厕所呢?

于是有胆大且很急的人也去了。出来时神情和身体双重轻松。这是一个解放信号。而且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心理上的恐惧去除后,就连空气也变得正常了。没人知道是包大同给了这地方平安,除了酒保。

“真的没事了吗?”他兴奋又紧张地问。

“自己去试试就知道。”包大同一笑,雪白的牙齿在昏暗中闪着光。“不过是个过路的,陷在其中出不去罢了。不然谁天天呆在那种五谷轮回之所?”

“有啊,我就听说过一个。”一边的花蕾忽然搭腔。

包大同回身一看。见她脸蛋红红的,脸上的笑妩媚生春,看来潜藏的酒劲上来了。他想忙把她带走,不过被酒精刺激的花蕾非要讲讲那鬼故事,而且她的模样如此可爱。包大同干脆放开她,在一边欣赏那可掬地醉态。

而酒保感激包大同帮他们这里“驱了邪”。几乎是带着谄媚的表情,配合地听着法师先生的可爱女友讲故事。作为一个酒保,倾听本来就是他工作的内容之一。

“我说的是真事哦,我的亲身经历。”花蕾的眼睛不正常闪亮着,不过口齿还算清楚,“我小时候身体不好,长年被关在家里,我爸说我命格奇弱,受不得一点外损。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可是还是很想能出去,哪怕只是散散步呢?结果有一次。我家里的亲戚要去外地,早上赶着乘长途汽车,我吵着要去送行,我妈心疼我,瞒着我爸。让我跟着去了。

那是冬天。和现在差不多地天气,早上天亮得很晚。我们到达长途汽车站的时候,天还是灰的。一切都是灰的。街边卖早餐地人已经不少了。可是长途汽车还没有来,我们只好一边吃早餐一边等。但这时候我很想上厕所,我妈不想让我去。因为那边比较简陋,都是很脏的公共厕所。前几天还下过雪,怕是厕所里结了冰。我会掉到粪坑里。呵呵,那时候我才十岁。

但是人有三急,我忍不住了。就趁我妈和亲戚说话的机会问早餐摊子的老板娘,哪里有厕所。她伸手一指,我才发现在一个停放了好多车子的地方有一个黑漆漆的破房子,好像随时要塌了一样。看样子是司机们方便的地方。我有点怕,本不想去了,可当时真的很急,感觉像要尿了裤子。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因为是简易厕所,所以那地方很臭的,而且里面真地很黑,外面灰蒙蒙地光线一点也照不进去。我心里很害怕,本想扭头就跑,但却中了邪一样慢慢走了进去。才一拐进一堵烂墙围成的简单入口,我感黑暗从头上压了下来。那不是光线的问题,而是一种本能感应,没有风,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房顶上。我不敢抬头看,大概是凭第六感,觉得屋顶上挂着一个女人,全身都是黑地,连身上长长的衣裙也是。裙子一直拖到脚面,像一块破布一样飘**,唯有两只脚上穿着一对雪白的鞋。

我吓人半死。其实我什么也没看到,但就是害怕,是那种从脚心底下就升上来的寒意。于是我转身就跑,到门口的时候踩到冰上,滑了一跤。我趴在地上,感觉身体不能动了,然后有一股凉凉的感觉从背上刺了进来。我甚至能感觉那黑裙子的边缘扫到我的脸。

我觉得要死了。我当时很想我爸,恨自己不听他的话,明明命格很弱,却非要四处乱跑。我掉了泪。那天早上很冷的,有水泼到地上,很快就会结冰。眼泪热乎乎的流下来,我以为会冻在脸上,但不知为什么我忽然能动了,好像僵硬的身体因为眼泪而融化了似的。

我爬走来拼命跑,没跑几步就看到我妈来找我。她很生气,怪我乱跑,这样一来我就不敢和她说在厕所里见到的事了。但回家后我就开始生病,发烧得迷迷糊糊的,一条命去了半条。梦里总是见到半空中悬着一个黑漆漆的女人。

我不记得有醒着的时候。但我爸后来和我说,我偶尔清醒的进修。经常把脖子放到横放的东西之间。比如手巾杆,晾衣绳什么的,似乎要把自己挂上去似的。我爸没办法,请了法师来帮我驱邪,当时我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体里被抽出去似的难受。但之后就清醒过来。

后来法师调查过说,那个厕所以前吊死过一个女人。是因为未婚怀孕,又被男友抛弃的。当时不知什么原因,身体全黑了,好像被泼了漆一样。现在想来啊,有东西呆在厕所也是有理由的,不过真是寒。”

她说着打了个寒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酒保听得投入,也一激凌。只有包大同没有害怕,却皱紧了眉,“她喝醉了,胡言乱语。”

他想扶起花蕾,可这时候花蕾却忽然叹了一口气,倚倒在包大同身上,“我还有故事”

三种不同的红色后劲非常大,而且来势凶猛。刚才花蕾讲故事进还提着一口气要保持清醒,此时故事说完,立即神志不清。

包大同只好半抱半扶着,把她带回来,一路上她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说起小时候。说起她的家,还有她的悲伤与快乐,到杂志社的时候,还在说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