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贺家门口就嘈嘈嚷嚷,聂祯坐在车里等着贺一容。

见她被陈嫂拉住说了两句话,指着一排人,似乎让她挑。

她耷拉着脑袋,兴致缺缺看了两眼就往车里来。她低气压明显,也不知道怎么大早上就不开心。

“哪来这么多人?”

贺一容看也不看他:“在给我挑会做南方菜的厨子。”

聂祯点头,好笑道:“你舅舅是来给你出气了?”

他也见过几次陈嫂对贺一容的态度,比不上对贺家兄弟那样亲热恭敬,对着贺一容客客气气疏离冷漠的,生活起居上肯定不怎么上心。

贺一容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呛了一句:“我舅舅说要把我接回去呢。”

话一出口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聂祯似笑非笑瞅她一眼。

等了半天聂祯也没反应,贺一容那点歉疚不安全都转化成怒气。

让他说一个最先想到的名字,他说不出口。说舅舅要把自己接回去了,他还是没反应。

到头来是只有自己把他当回事。

不过是一起上学放学了几年,不过是常常一张桌上吃饭,不过是他有时候对自己挺照顾。

她怎么就觉得聂祯和别人不一样了。

快到学校时,聂祯才状似忽然想起:“我晚上有事,赶不上你放学。你哥来接你。”

贺一容突然就有些生气,她不仅需要会做南方菜的厨子,也需要一辆专门送她上下学的车。

一直到贺一容生日这天她才见到两天没见的聂祯。

她穿着大领口的嫩黄色小裙子,露出一字锁骨和胸前大片肌肤,腰身收得紧紧的,裙摆蓬蓬,堪堪盖住大腿根。

黄色在她身上更衬得她皮肤透亮,扫了些淡妆,整个人透着青涩的甜美,少女独有的韵味在她身上尽显。

徐夫人拉着她看了半天,直说:“囡囡长大了,真漂亮。”

她远远看见聂祯,见他只淡淡瞥她一眼就转过身和贺毅林讲话。

贺一容本来是想穿长长的公主裙,可她记起聂祯一见她穿短裙就阴阳怪气,所以故意挑了这件几乎压箱底的裙子。

可一上身,她也舍不得再脱下来,自己对镜照了半天,掐腰扭臀的转来转去,也要赞一句自己真的漂亮。

她一直嫌自己脸有些婴儿肥,肩颈全露出来后拉长了线条,扎了高高圆圆的丸子头,那点婴儿肥在脸上竟恰到好处,可爱极了。

还是贺毅溯故意使坏,把聂祯拉到贺一容面前:“小祯,我妹妹是不是长开了。”

他退后两步看着贺一容的腿,赞道:“小容啊,你这腿长得真好,多一分则腻,减一分则干。”

“小祯,你说是不是?”

聂祯低下头只扫了一眼就快速转到她脸上去。人家是亲哥哥妹妹,他却要避嫌,哪有盯着小姑娘腿看的道理,贺毅溯实在是不着调。

近了两步弯下腰打量她:“涂口红了?”

真是姑娘大了,他嘴角一弯,顺手又要摸上她的头,像做了无数次那样。

贺一容却第一次躲开。

“你不要老摸我的头。”

她心里隐隐觉得,这是很亲近的关系才可以做的动作。

聂祯耸耸肩,拇指搓了搓手心,塞回兜里。还真不习惯啊。

被她这么刻意提出来有些尴尬,两人相对无言,聂祯也觉得无趣,说了句“生日快乐”就要离开。

贺一容忍不住,想问他这两天干嘛去了,出口却是:“我的生日礼物呢?”

聂祯在裤兜里的手又搓搓手心,实话实说:“本来准备了英文版的《哈利·波特》给你的,前一阵子你生气……”

还没说完贺一容就鼓着嘴:“谁生气了?”

“你?”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之前那次,现在也在生气。”

瞪着他半天,噗嗤笑出声来,贺一容彻底没了脾气。

见贺毅溯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上前两步扯着他的袖子:“你这两天干嘛去了?”

他言语闪烁:“有些事。你想要什么?”

贺一容歪着头想了想,发现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却非要从聂祯这讨到什么才开心。

“先欠着,我想起来再说。”

她嘟着嘴巴,饱满的唇嘟嘟的,涂了点颜色又光亮亮。

聂祯突然伸手把她头绳捋下,头发散开盖住肩头和前胸。

“你干嘛?”贺一容踮着脚去够。

聂祯往边上看了看,拉着她走到柱子后。

贺一容还是不让,攀着他的胳膊去抢头绳。

聂祯把她的手别在她背后,一只手就握住她的两个手腕。

想都没想,另一只手擦去她唇上的光亮,怎么看怎么不顺心。

“别涂这些东西。”

手指下的触感软软弹弹,她刚想说话,舌头浅浅伸出来,濡湿了他的手指。

贺一容被雷击一样定住,脑子胀胀的空白一片,身体也发麻。

她不是故意的。

聂祯也才回过神来,刚刚碰到的湿意是什么。

下意识看向她,小姑娘满眼都是他,眼睛失神,脸颊绯红。

聂祯吃了根生日面后就落荒而逃。

他无法解释自己那一刻的心慌意乱,以及立刻就按了开关的加速心跳,他清楚地感知到,他和她的心跳声混在一起,此起彼伏,在嘈杂的环境下奏出神秘乐章,节奏却是他根本掌控不了的,他甚至不知道终章在何处。

于是,紧急叫停,转身就走。

聂祯和爷爷打了个招呼就躲进影音室,呆坐了半天还是平静不下来,脑子里竟然都是贺一容的笑语嫣然,她涂了唇膏的嘴巴亮晶晶。

贺一容的舅舅舅妈来了后,她说话语气更加软糯,嗲得不行。

好容易改了的一些语气助词都回来了,开口“啊”闭口“呀”的,时不时眨着眼睛看你一眼,“哎呀”一声。

她这副腔调,让人根本没法冷脸对着她,教训的话也说不出口。

他本来想说,她是脑子坏掉了才穿那条裙子。这么多人,晃着一双白腿像什么样子。

到最后竟是提都没提。

聂祯翻出贺毅林给他的箱子,他已经很久没打开,看了几盘后就没了兴趣。

今天突然就想看一些刺激的声色画面。

两小时的片子,快进后四十分钟就看完。聂祯面无表情拿出来,又换了一盘进去。

腹诽着贺毅林这是什么品味,挑的片子都没意思。

无聊透顶了,闭着眼都能猜到是什么情节,先急急撩拨一番,快速进入正题,无聊透顶,毫无艺术性可言。

他又挑了盘最近很火的明日花绮罗,正期待着能有些不同。

手机震动,在地板上稍微转了个角度。

贺一容的电话。

聂祯并不想接,他现在不想听她的声音。

娇娇嗲嗲,惹人心烦。

手机光亮刺眼,嗡嗡不停。

聂祯把屏幕反过去扣在地上,调高了影片音量。

又是快进看完一盘,他彻底没了兴致。

明日花绮罗,也不过如此。

聂祯却觉得没由来的身心疲惫。

看了下手机,贺一容只打了一个电话,看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外面嘭的一声,亮光涌进照亮整个房间,如白昼。

聂祯挡了下眼睛。

啪,五彩缤纷轰轰烈烈。

隔壁在放烟花吧。聂祯突然想到,自己有多久没看过烟花了。

五年?

六年?

自从父母去世后,他也再没过过生日了。

他和爷爷一个耄耋老头一个刚成年小子,各种节都提不起兴致,真的要特意去过一些节日,又免不得让人觉得冷清,还有什么意思。

他个家破人亡的人,生活早就没了意思。

还好,贺一容有舅舅舅妈,有亲生爸爸,有三个哥哥。

没落得他这般境地。

聂祯早早洗澡上床,贺家好像只放了个二十发的,噼里啪啦一阵就歇了。

聂祯觉得有些好笑,贺一容来了两年多,就今年过生日放烟花庆祝了,多半是因为她舅舅舅妈在吧。

小姑娘在都是男性的家里,也算是囫囵过着。

不过听说贺毅阳要定亲了,家里多个女主人,不知道贺一容会过得好些还是差些。

手摸向身下,今天特别地想发泄。

闭着眼睛,聂祯一下子就想到他擦贺一容嘴唇的时候,她不小心伸出来的舌尖。

他侧身弯腰弓着,强行忍耐住酸胀,没动作。

他怎么可以想着贺一容动作呢,不可以。

却一发不可收,各种画面汹涌而来。

她白嫩笔直的腿,如贺毅林所说,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干。

他见过她裙子被风吹起时露出来的臀沿。

他也看过她在这张**睡着的时候,衣服盖不住的下半身曲线。

聂祯忍不住了,咬紧牙关,不让喘息声透出来。

哦对了,还有给她补课的时候,她没穿内衣,形状全被勾勒出来,挺挺的,像桃尖儿。

再长几年,或许正好够他一只手。

微弱无力的理智拉扯着他,聂祯你怎么可以想着她。

可动作却不停。

她的舌尖,她那嘟嘟的唇。

贺一容。

他在心里念出来,贺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