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凌霄阁,李瑾珏人已经不在了,盛婉莹也并未打听他的去向,让小林子为她取下面具后便径直去了内室沐浴,她要重新换一身衣服。

那面具虽贴合她的皮肤,但到底是多了一层东西在脸上,时间长了她便有些不舒服,还有那束胸也裹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从内室出来后,便坐在回廊的美人靠上看着摆放在院中的兰花,不知怎地就想到了前世发生的事。

这时候也是李瑾珏要出征,可当时他并未带着自己,只是将青竹留了下来......

她记得,李瑾珏这次出征受了不小的伤,昏迷不醒,差点就死在了战场上。

或许她可以趁他昏睡的机会,偷偷溜走......

想到这里她便有些激动,又仔细想了想前世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的事。

记得李瑾珏走后没两个月,她在府中便听说万绮凝怀孕了,但最后万绮凝到底没能生下来,听说落胎的时候都三个多月了,还是个男胎。

难道万绮凝的孩子是盛婉蓉所害?不,应该不会,她记得万绮凝怀孕的事已经是她落胎的时候了,当时万绮凝瞒的全府上下没一人知晓,盛婉蓉当然不会知道。

或许真是她自己不小心滑胎的呢?

或者说是李瑾珏?他知道了自己被戴绿帽的事,然后下了手?

一想到这里,她便又记起了前世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心情突然有些难过。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转身回了房间,早早地就上床睡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烛光微微亮了起来,不用猜她也知道是李瑾珏回来了。

她懒懒地翻了个身,侧过去不愿对着他。

她虽然看不见他,可仍然能够感觉身后有一道狼似的目光,盯着自己,她霎时便明了。

“我累的很,不想动。”

盛婉莹闭着眼睛,直接说道。

身后的李瑾珏被她的话呛住,他停顿了好一阵,才将衣服解开,翻身上了床:“莹儿乖,又不用你动。”

盛婉莹不知道他每日哪来的那么多精力,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了起来,连头也不愿意露出来。

“别闷坏了,”他扯开被子,将她的小脑袋拎了出来。

她闭着眼,不肯吭声。

李瑾珏低沉的嗓音响在她头顶,温热的呼吸吹得她浑身酥痒,她却始终不肯睁开眼睛。

“莹儿,别生气了,我带你出征也是有原因的。”他以为她还因为今日的事生气,便低沉着声音哄她。

“王爷,您不觉得可笑吗?”她在他怀中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似乎要刮到他的下巴,眼中还带着一点迷茫。

李瑾珏轻搂着她,将脸颊贴到她的脸颊上,嘴角清扬,“莹儿说说看,我有什么觉得可笑的?”

“您堂堂一个王爷,要什么女人不行,非要留住一个不爱您的人,有意义吗?”

李瑾珏的心头犹如被针刺了一般,他右手撑起身子,定定地看着她,语气似有些请求:“那莹儿,你就爱我一些不行吗?”

盛婉莹怔愣片刻,嗤笑起来:“王爷,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你明知我不喜欢你,还要强迫我,到底是你所说的爱惨了我,不愿让我离开,还是因为你只是想我给你生个孩子?”

“若是你只是想要个孩子,你不能找别的女人生吗?为什么要偏偏选中我?还是说,你根本对其他女人有心无力?”

李瑾珏深邃的双眸中渐渐聚拢起阴霾之色,“莹儿,你是故意激怒我吗?”

他听她说得如此无情,下意识便想发怒,可又想起近日两人之间的冷战,便将怒气忍了回去。

他有些惩罚性地在她身上亲吻,甚至在她如玉般圆润的肩头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盛婉莹吃痛,却也忍住不说,任他亲吻,眉眼中虽染上了娇红,可吐出来的话语确实冷冰冰的:“我可不敢激怒王爷,毕竟王爷一个不高兴,可是会杀了我的。”

李瑾珏眯起眸子,抬起头望着她:“若莹儿只是激怒我,我可舍不得杀了你,可若是莹儿敢再离开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她冷哼了一声:“王爷说爱我,却又总说要杀了我,爱一个人会杀了她吗?王爷只是得不到我的心,占有欲作祟吧!”

李瑾珏额头上的青筋隐隐紧绷。

“你在胡说些什么?”他觉得可笑,“是你先来招惹我,你说的爱我敬我,如今你倒成了受害者。”

他伸出手指勾起她尖细的下巴,逼视她道:“莹儿,我们已是夫妻,既然成了夫妻,就应该相互体谅、相濡以沫,我这辈子爱的是你,也只会爱你。当然,除了死,你休想能够再离开我。”

“夫妻?”

她心头一跳,可顿觉讽刺:“王爷,你的妻是盛婉蓉,可不是我盛婉莹。我只是你的一个姨娘而已!”

说完,她又觉得心中委屈,流着泪道:“你说爱我,说我和你是夫妻,可你却不信我,还将我......”

李瑾珏以为她说的是自己将她关在此处,见她哭得伤心,又拉下脸子哄她:“我也并不是不让你出去,可眼下本是多事之秋,我又另有计划,这时将你假死的事抖露出来,害的也是你,你怎就如此不明白。”

她摇头,仍然哭哭啼啼:“你根本不懂!”

“我不懂?”

他耐心耗尽,猛地抓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板正,逼视着她:“那本王便告诉你,你究竟懂不懂?”

“自你进府以来,除了你,本王没碰过任何女人!可你不仅假死离开本王,更将本王的一片心意弃之敝履,本王对你掏心掏肺,可你却半点不领情,你还要本王怎么做?”

盛婉莹怔忡地望着他,泪痕斑驳的小脸满是错愕,她该不该将自己前世发生的事告诉李瑾珏?可告诉他,又有什么用?他会相信自己?会不会觉得自己是疯了?

见她迟迟不言,李瑾珏自嘲般地笑道:“本王果真是疯了,居然跟你讲道理。”

说罢,他松开她站了起来,往外走,“罢了,你自己睡吧,我今日就去书房了。”

盛婉莹呆呆地躺在床榻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心中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