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有了猜测,但当攸伦真的说出这样的话来,派克斯特伯爵还是觉得一阵难以置信。

“你要将这条龙送给我?”

“没错。”

虽然心中有无数疑虑,但派克斯特伯爵还是忍不住心脏狂跳。

这可是巨龙啊!

谁能拒绝一条巨龙的**。

深吸几口气,派克斯特伯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为什么?”

攸伦哈哈大笑:“作为您的女婿,给您送份礼物难道还需要理由?”

派克斯特伯爵忍不住再次看向坑中的巨龙。

它也看到了上方的两人,猛地张开巨口,喷出一道火矛。

派克斯特伯爵不禁后退两步,借着耀眼的火光,他这才注意到巨龙的双脚都被粗大的铁链拴住。

“你控制不了这条龙。”他以为自己终于明白了攸伦送出巨龙的理由。

“没错。”攸伦坦然承认,“我相信,您或许会有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派克斯特伯爵暗自腹诽,他又不是坦格利安族人,怎么会驯龙。

但此时他可说不出拒绝的话。

甚至已经开始在脑中想着该给这条龙换个什么更好听的名字。

是纪念雷德温家族的祖先用吉尔伯特的名字,还是用自己最敬爱的祖父的名字伦赛佛德?

“好,我接受你的礼物。”派克斯特伯爵道。

“很好。”攸伦哈哈大笑。

下一秒,他猛地一脚,将自己的岳父踹下了深坑。

“不!”

派克斯特伯爵厉声惨叫。

他掉落坑底,被铺天盖地的灰烬笼罩,魔龙像巨蛇一样在坑洞中展开,双翼咔咔作响,扇起狂躁而炙热的风。

“好好接受我的礼物吧,岳父大人。”上方的攸伦发出猖狂的大笑。

“为什么?”派克斯特伯爵连滚带爬地远离身后的巨龙,“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们明明可以合作……啊!”

左腿传来钻心的剧痛,派克斯特伯爵知道,自己的一条腿已经没了。

“救我!救我!”他发出哭嚎,“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要全世界臣服在我脚下!”攸伦还在疯狂大笑。

“疯子!”派克斯特伯爵厉声惨叫,“葛雷乔伊都是一群疯子!”

“是啊,我们都是疯子!”攸伦不怒反笑,笑得前俯后仰,上气不接下气,“而我,是最疯狂的那个!”

一道耀眼的金红火焰在坑底亮起,派克斯特伯爵成了一团焦黑的肉块。

魔龙扯下大半个人头,一边吞咽,一边继续喷火烧烤地上的尸体。

攸伦还在疯狂大笑,直到龙吃完这顿美餐,朝他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

它试图飞起来,但却又被铁链给拉回坑底。

攸伦终于停止了笑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烬,转身就走。

重新回到宴会大厅,他像是刚才只是去解了个手,脸上瞧不出一丝异样。

黛丝梅拉迎了上来,拉住丈夫的手,问道:

“我父亲呢?”

“他在享受我的大礼呢。”

“哦。”黛丝梅拉不疑有他,“那我的礼物呢?”

“别急,马上就轮到你了。”攸伦拉着妻子向高台走去。

一路上到处是吵闹的醉汉,铁民头领们拉着雷德温家族的贵妇人在跳舞,她们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不情愿,但却不敢拒绝。

伴奏的音乐极其糟糕,几乎不成曲调,青亭岛人全都在心底咒骂铁群岛的蛮子不懂演奏。

事实上,就连阿莎也忍受不了这糟糕的音乐,冲着叔叔叫道:

“攸伦,把你的狗屁乐师赶出去!我要安静!”

攸伦没理她,带着妻子走上高台。

他举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大口,又喂给黛丝梅拉。

女孩笑嘻嘻地接过,刚喝了一小口,却又被男人拿走杯子。

酒杯磕到了她的牙齿,黛丝梅拉不满地摇晃了一下丈夫的手臂。

但攸伦却没理她,刚刚还温柔体贴的男人像是突然变了个模样。

只见他猛地将酒杯砸向地面,发出砰得一声巨响。

四溅的酒水惹得几名青亭岛贵妇人发出惊呼。

而那糟糕的音乐声也突然停下。

阿莎惊疑不定地看着叔叔,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

同时,她也敏感地觉察到厅中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一道道阴冷的目光如毒蛇般在人群中游走。

下一秒,阿莎的手臂就被伊伦拉住,并迅速向墙边退去。

她刚想发问,就见那一个个极不称职的乐师们,竟然从椅子下方取出一张张弓弩!

难怪他们的演奏如此糟糕,他们根本不是乐师,而是弓弩手!

嗖嗖嗖——

箭矢如暴雨般激射而出。

厅中惨叫声响成一片。

阿莎一脚踹翻桌子,挡在自己和叔叔伊伦身前。

一轮箭雨后,青亭岛人已经倒了大半。

“攸伦!你干什么!”

“为什么要杀我们!”

“我们不是盟友吗!”

攸伦高坐在台上,笑吟吟地看着下方的景象。身边的妻子早已吓傻,这会儿连质问都忘了。

攸伦嗤笑道:“谁是你们的盟友了。铁民从来不需要盟友,我们只需要奴隶。杀光他们。”

他高声叫道:“杀光雷德温,青亭岛就是我们的了!”

“杀光雷德温!”铁民们嗷嗷怪叫,纷纷掏出早已藏好的短刀匕首,也加入到这场血腥屠杀中。

“不!”黛丝梅拉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跪在丈夫脚下,祈求道,“求求你,不要!”

但哭嚎声,惨叫声还有金铁交击声淹没了她的祈求。

箭矢在飞舞,刀剑在挥砍,鲜血在流淌……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屠杀。

阿莎注意到,铁民头领们显然早就得到攸伦的告知,他们藏着刀剑,衣服下面穿着铠甲,此刻杀起毫无准备的青亭岛人真的是如同杀鸡一样。

但让她紧张的是,自己和叔叔伊伦明显没有得到提前告知。

难道攸伦也想杀他们?

噗通。

一个青亭岛骑士倒在她身旁。

阿莎连忙将他胸前的短刀拔出来,紧紧握在手中,警惕地看着高台上的攸伦。

屠杀还在继续,鲜血混着酒水流了一地。

惨叫声渐渐平息,直至变成微弱的呜咽。

铁民头领们嬉笑着上前补刀。

好在他们并没有去管阿莎和伊伦。

“攸伦,你破坏了宾客权利!”伊伦起身斥责道,“淹神会诅咒你!”

“让祂来。”攸伦毫不在乎地回应道。

阿莎拉了拉伊伦的衣袖,提醒他别再说刺激攸伦的话。

但伊伦根本没理会侄女,再次开口,向着一众铁民头领道:

“你们难道愿意追随这样一个国王?一个毫无信誉,毫无荣耀,毫无底线的渎神者?”

攸伦哈哈大笑,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黛丝梅拉抱着他的腿,却被他一脚踹开。

“伊伦,我正是要让你知道,所谓的诸神,所谓的荣耀,所谓的道德规矩,都是欺骗世人的谎言!

这个世上,唯有金子是真的!

维斯特洛正在走向死亡,金子如血液一样从它身上流淌。

青亭岛只是第一个伤口,我将带领你们前去痛快畅饮!”

“畅饮!畅饮!畅饮!”铁民头领们高举滴血的刀剑,纵声高呼。

伊伦只觉得遍体生寒,惊恐难言。

诸神啊,攸伦正在带着我们走向毁灭。

谁来救救铁群岛?

耳边的呼声和浓郁的血腥味如同海水一样淹没了他,让他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