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一次请她
整个下午，他都沉浸在一种愉悦和兴奋中，大概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他在办公室里呆了一下午，什么事也没做，就是在上溜达。刚收假，没有什么材料，在办公室就是这样，材料多的时候加班加点，要是没有材料，其实也没事情可做。
很快到了要吃饭的时候，他找了同事的车，来到村民委，赵雯雯正准备煮面条吃。她说过不要他来接去吃饭，不用麻烦，他听没听见她不知道，当没当真也不知道，所以，她也是很忐忑，不知他会不会来，算是在试探性的等着，直到现在才确定他不来，才开始煮面条。
听见摩托的声音，她心有点紧张，心底问道，难道他真的会来，当他走进厨房的刹那，她有些激动，有些感动。
“你还烧水干啥？”他明知故问。
“我烧水洗脚。”她笑着回道，那表情明显是在撒谎。
“看来是我的为人有问题，我说的话没信誉。”
“没有，我可没说，我也不这么认为。”
他帮着她把电关了，整理了一下厨房，说人家快要吃饭了，她没说什么，跟他一起骑着摩托就来到乡政府。
走进厨房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在吃饭了，两人成了大家投来目光的对象，那些目光中多半是诧异，觉得这两人怎么会搞在一起。
“小赵，来这里坐。”田开升说着就让出了一个位置，她不好推辞，只得坐在田开升身边。杨冠江知趣地跑到另一张桌子。
“早上我就批评杨主任，说她没关心你的吃饭问题，村民委现在都没人，你一个人下去吃什么？这段时间都不要在下面吃了，回来厨房吃。”田开升说道。
“这很不方便，我又没有车。”
田开升想了想，把杨冠江叫过来，指示道：“这段时间就由你负责，早点就免了，中午饭和晚饭，接送小赵。“
“好，保证完成任务。“
这些话大家都见证，他觉得就更加理所当然了。吃过饭，他又带着她回到村民委。她留他在村民委玩，两人都有些拘束，只看了一会儿的电视，他就返回乡政府，他嘱咐，有啥事，就打他电话。
日子就这样看似平平淡淡，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工作，但是在内心里，各人有各人的**。谭生勇显得焦躁不安，他答应过要把赵雯雯调回办公室的事情，早抛到九霄云外。他几番打听，还是听不到关于对他考察的事情。
他不得不再次跑市委，找到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人家说人事方案已经报市委领导，就等着领导安排。具体地讲，这个事情，就是分管组织人事的市委焦振浩副书记在安排，只要他说一句话，组织部就可以着手考察，接着就公示，下文件，一切顺理成章
。
从市里回来，谭生勇有些垂头丧气，官场上很多时候刮一阵风很正常，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也很正常，吹出来的人选，吹出来的职位，那只有下了红头文件，才算定。
那怎么办呢？副部长也暗示他，只要找到焦振浩副书记，一切都迎刃而解。这话相当于废话，却也让谭生勇不得不认真的来揣摩思考，他跟焦振浩不是很熟，工作上有交道，但这仅仅是一般性的，要上升到可以私下交流，在一起玩的地步，那还差得远呢。
他想了又想，简直有些焦头烂额，见领导，要说难也难，不难也不难，关键得有人介绍，只要有一个人当中间人，领导就好见，什么事都好说。你要是没有中间人，你去见领导，人家一般不见你，就算是见了你，那也是公事公办，想谈其他，没门。
深谙官场窍门的谭生勇要找的就是这个中间人，主要是焦振浩这官太大了，就算是县委书记，都未必跟他有私交，这种私交，必须是生活中的亲戚朋友老乡战友同学等等，要在工作之余能在一起玩乐的。
一天早上，他愁眉紧锁，又来到办公室，他是无心来走走的，也当做是检查工作，他一个乡党委书记，乡政府一把手，总不能老是往上跑，让人觉得不干工作。
“小杨，在忙什么呢？”他随口问。
“现在冬早辣椒开始移栽，县委办焦科长要我写一期简讯，说全县我们是第一家，应该发一下，让各乡镇都学学。”
“哦，焦科长，焦娜，看来她挺关心我们沙古乡。”
“我觉得也是，我们乡的简讯，她每期都用，还向市里推荐了不少。”
“是啊，去年考核，咱们加分就加在简讯上，要不我们就赶鸭子了，对她，我们应该表示表示，可惜春节前把她给忘了，以后这些事情，你作为办公室主任，应该提醒提醒。”
“这个我当时也没想到。”
“是没想到，但是现在想到了，咱们要如何补救？”
“这简单啊，请她出来吃顿饭，现在又是正月间，随便送她个红包。”
谭生勇没有表态，走出了办公室，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找谁还有比找焦娜更合适，就在刚才，他已经拿定了这个主意，就利用杨冠江跟焦娜的这种关系，约焦娜出来，让焦娜去找老爷子，不就搞定了。想到这，他心底瞬间敞亮了。
杨冠江还不知道谭生勇是怎么想的，还以为自己说错了，想法太简单了。他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其实，说请焦娜吃饭，那是焦娜说的，是因为他当了办公室主任，这是两人的私事。他觉得，谭生勇已经看透了他的想法，就是想用公家的名义，了结私人的感情。
他正在胡思乱想，不料谭生勇又返回来，悄声对他说：“你约一下焦科长，晚上有时间不，咱们请她吃顿饭，再怎么说，也的感谢人家
。”
“好。”杨冠江很高兴，谭生勇这样一说，就等于刚才所有的担忧，所有的猜测都是瞎掰。于是，她赶紧在q上跟焦娜联系。正好，焦娜要他写的简讯也写好了。
“焦科长，我的简讯写好了，麻烦你审查一下，不行我再重写。”
“好，杨大才子的文章，谁敢说不行？”
“我也这么想，不过你例外。”
“切，给点阳光就灿烂了。”
“不，因为其他人根本就不看。”
焦娜给他发了个鬼脸，之后，好像在看稿子，他也在等着，他得选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请她吃饭。等了两分钟，她回话了。
“写得很好，可以了，给你们的领导看一下，没意见我就要发了。”
“不用看了，领导说简讯就由我把关。”
“呵呵，你看我，竟然忘了你是办公室主任，再次恭喜。”
“大过年的，你说恭喜，我还真得表示点什么。”
“当然是红包了。对了，上次说过，你请客，怎么，不敢来木山，就是怕请客？”
“怕啊。”
“小气，你请客我付钱。”
“哼，那我还是男人吗，我是怕你不给面子。”
“切，小气就小气，还找借口。”
“好，那一言为定，我请你吃晚饭。”
“不会吧，这么快？”
“是啊，给面子不？”
“呵呵，我这面子很大吗？来吧，我可就等着了。”
“好，我到木山打你电话。”
杨冠江心里高兴得不成，一来完成了领导交办的事情，二来请了焦娜，也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愿。于是，他小跑着来到谭生勇办公室，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
“那好，咱们4点钟准时出发。”谭生勇安排到。
杨冠江回到办公室，想起一件要办而没办的事情，可一忙又忘记了。他收拾好办公室，处理了几个文件，正好就到4点钟，谭生勇走进来，叫上他一起出发。
上车的时候，他才发现，谭生勇开车。他还以为要去几个人，没想到就两个人。
“书记，就我们两个去？”他还是有点不相信。
“是啊，就我们两个去，到时候再约一下张团长。”
说到张团长，就是章晓彤，他心底咯噔一下，自从章晓彤去报到，自己从未见过她。再次见面，她已变成什么样样，要跟她说什么呢，会不会尴尬？他一时沉默起来，约谁不好，偏偏要约章晓彤
。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讲话，各人想各人的心事。谭生勇想的是如何通过焦娜，让她去找老爷子，传递一下信息，但这事，还要做得天衣无缝，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杨冠江想的是如何面对章晓彤，相隔这段时间，他没有彻底的忘记她。明明知道，跟她不会有什么结果，却难能从心底把她抹去。他有种直觉，只要两人单独在一起，一定会发生关系，他害怕这种状况出现，却也希望出现，就是没有邂逅的机会。
今天晚上碰上这么个机会，却注定是个尴尬的见面，两个情人同时出现，她又会怎么办。
很快，两人来到烟草大酒店，点好火锅，煮的是野生菌炖本地鸡，这是很好吃，又大众化的一道菜。整好后，就等着焦娜下班。章晓彤，是谭生勇早约好的，他没有告诉她，一起吃饭的还有杨冠江，只说请县委办领导吃饭。
下班了，杨冠江给焦娜打电话，焦娜还有些不相信。
“真的吗？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逗逗我。”
“我敢吗，我怎么敢跟领导开玩笑。”
“再说领导我就不来了。”
“好好，那说美女吧，反正我从来不对美女撒谎。”
“切，油腔滑调，在哪？”
“烟草大酒店， 3包间。”
“太奢侈了，你钱多啊。”
“没有啊，你不是说我请客，你付钱？”
“狡猾的狐狸，你等着，我付你个头。”
挂了电话，那边，谭生勇也正给章晓彤打电话，两个女人都正往烟草大酒店赶来。
谭生勇和杨冠江两人就坐在包间等着，这两个女人，无论谁来，都会让杨冠江紧张，心跳。谭生勇则不然，他见过无数的女人，接待过无数的领导，焦娜对她来说，不过是他要利用的一颗棋子。
杨冠江紧张地望着门口，期望的情形发生了，焦娜笑容满面地出现，见谭生勇，她愣了一下，不过也没什么。杨冠江站起来，谭生勇先一步伸出手。
“焦科长，你好，请坐。”
焦娜很礼貌，跟谭生勇握手后，来到杨冠江身边坐下，外面天气很冷，焦娜穿着一件风衣，下生穿着牛仔裤，更显两只大腿匀称修长。她搓着手，他傻不拉几地看着她，她面容白净，很清秀，真是个大美人。
“切，你看我干吗，我脸上有花？”她笑着说，却很得意。
谭生勇听她这么说，呵呵笑了起来。杨冠江脸一阵红，一时无语，尴尬地笑笑了，低下头，过了十多秒，才想起要辩白。
“我是看你脸红彤彤，想辨别一下，是冻的还是冷的
。”
“怎么样，这有才的人讲话就是不一样。”谭生勇笑了，没想到杨冠江这样给自己找台阶下。
“什么有才，这叫油腔滑调，更确切地说叫诡辩。”焦娜也笑了，不过对杨冠江的机智，他还比较欣赏。
正说着，章晓彤出现了，她看了一眼，发现是杨冠江，还有焦娜，脸上顿时僵持了，她心底最帅气，最有才华，让她最得意的小情人，竟然在自己面前跟一个美女如此亲近，这种场合，这谭生勇是何居心？
“晓彤姐，快来坐。”好像是他先看见章晓彤，也最先发现她表情的变化。
谭生勇和焦娜转过头，才发现章晓彤走进来，她瞬间调整了表情，微笑着跟焦娜打招呼，在谭生勇边上坐下来。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的一幕。她想过无数次与杨冠江在木山见面，咖啡厅、ktv、酒店，都是两人世界，没想到第一次真在木山见面，竟然是这样。
杨冠江心底漂过一丝醋意，特别是当她很自然而然地坐到谭生勇身边时，他突然闪过一种龌龊的画面，就是谭生勇压在她身上，他们之间那种丑陋的表情和动作。他脸上有些火辣，好在身边就坐着焦娜，要不他不敢想象自己能够忍受眼前的一幕。
一切的变化都在瞬间，大家都是表演高手，面目的变化，打个喷嚏或说句话或转个头，就能恢复正常，所以，只要不注意，都发现不了任何破绽。他们两人的变化，只有彼此清楚，谭生勇和焦娜，没有察觉。
“大家都认识，就不用客气，来，开始动筷。”谭生勇说着最先伸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