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就像我说的一样，玩儿脱了嘛……”
胡畅直勾勾地看着顾毅，嘴角微微向下。他做表情的时候，好像存在网络延迟一样，总是和自己的心情不同步。
顾毅冷笑一声，抓着灯泡用力摇晃着。
“别和我装逼了，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哎哎哎，我说我说，别晃了，头疼！”
胡畅的脑袋在灯泡里撞来撞去，他苦着个脸，赶忙求饶。
顾毅放下大灯泡，蹲在胡畅的死人脑袋前面，耐心地说道：“讲吧。”
胡畅喘了口气，终于开始说正事了。
“先问个问题，你已经看清楚这个世界的真相了吗？”
“是的。”顾毅点点头道，“我已经知道了，是我以前看不清。有病的不是世界，是我。”
“事实上，你也不算有病。正如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你的力量是可以思想干扰现实。十年前的时候，你记得那场在电影院里的战斗吗？”
“那是我最近的记忆了。”
胡畅顿了一会儿，这才缓缓解释着当时的情景：
当时，我已经用五雷封魔咒把你封印住了。这东西，就连虚都能困住，想要困住你自然也不在话下。
我从你媳妇儿手里拿到了春秋笔，改写了世间规则，想要让自己封神就这么简单而已。这并不会让整个世界陷入混乱。
后来的某一天，你从五雷封魔咒里冲出来了。
而且，你冲出来的方式特别奇怪——你是让你的身外身冲出来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喜欢叫那个身外身为阿蒙。
现在我怀疑，阿蒙都不是在你的授意下冲出封印的，而是他自说自话地离开了你。
阿蒙的自我意识在那个时候已经觉醒，他天天和你在一块，想要模仿你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他已经完全取代了你，成为了新的“顾毅”。
他与我战斗，并抢走了封神榜，获得了无上神力，制造出我们两人同归于尽的假象。他抽取了我的力量，并把我关在这间监狱里，永远看不见太阳，也永远无法死去。
这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侮辱和惩罚。
后面的事情，你应该就听你的手下说过了吧？阿蒙改变了世界的规则，他让整个世界重新回到了神话时代，他想自己统治整个世界。
胡畅说完了全部，顾毅沉默良久，这才开口说道：
“就算阿蒙真的是有自我意识了，他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
“顾毅，你知道鸿蒙是什么意思吗？”
顾毅微微一愣。
胡畅咧嘴一笑，继续说道：“传说在盘古开天辟地之前，世界是一团混沌状，古人就把这种混沌的状态称为鸿蒙。阿蒙自至尊鸿蒙诀而生，他本来就是追求混沌的人，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你是说……”
“他就是诞生于一片鸿蒙之中的，自然也希望让世间的一切也重新回到一片混乱之中。你的阿蒙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而不是我。”
胡畅说完，便闭上了嘴巴。
顾毅想了半天，突然拿起玻璃灯泡，用力往地上砸着。然而，无论顾毅如何用力，那玻璃罩却怎么也碎不了。
胡畅面无表情，默默忍受着顾毅对自己的虐待，直到胡畅的脑袋满是伤痕，顾毅才终于冷静了下来。
“你想明白了吗？”
胡畅的脸朝着地面，悠悠地说道。
“想明白了。”顾毅冷冷地说道，“你一定是在撒谎，你是想骗我，对吧？我怎么可能上当？”
“你爱信不信。”胡畅说道，“我都这个样子了，我还有什么好骗你的？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让世界重新恢复秩序吗？你不信我的话，信谁的话？”
“阿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和他交流过吗？他和你说过话吗？你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工具人而已吧？你根本不了解他的内心，不是吗？再说了，如果我真的手里有封神榜那种神器，你觉得我会变成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我一定是被人给打败了，而且这个人还在继续为祸人间啊！”
胡畅大声说着，也不管顾毅到底能不能听懂。他只是在发泄，发泄这几年被人关押在这里，失去了自由之后的不满。
顾毅沉默地坐在地上，他把胡畅的脑袋放正，与他面对面地看着。
胡畅冷笑一声，这才说道：“冷静下来了？接受事实了？”
“是的。”顾毅点了点头说道，“你似乎……并没有欺骗我的必要。就算你真的骗了我，我就把你送到阎王爷面前，谁都不能在她面前撒谎。”
“你是不是不知道？阎王爷早死了。”
“我知道，我刚去过一趟阎王殿。”顾毅说道，“不过，我已经让我的手下宁静当新的阎王了。”
“你……居然能直接任命你的手下当阎王？”
“嗯？怎么了？”顾毅一脸不解地说道，“这个职位，总得有人来当不是？为什么不能让我的手下来当呢？”
胡畅沉思片刻，这才开口解释道：“没有封神榜，是不可以随便封神的。你凭什么可以随便任命一个神明？而且是阎王爷这么重要的神明？”
顾毅愣了愣，蹲在地上想了半天说道：“也许……我也是个神呢？除了这样的解释，我已经想不到别的解释了。”
“你可真够自恋的。”
“不说这个了，你知道我应该怎么去知道我的那个阿蒙吗？”
胡畅点点头，眼睛往上一翻说道：“他在天上，正在和老鳖战斗呢。不过，我猜老鳖已经快撑不住了，什么时候那老鳖倒了，你就能看见他了。”
“最近几天的魔潮威力越来越大了，我想老鳖的神力可能就快耗尽了。”
“看来，外面的情况真的很糟糕了。”
胡畅闭上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
顾毅从地上站了起来，地头看着胡畅的死人脑袋问道：“你还需要我的帮助吗？”
“帮助，你还能帮我做什么？”
“也许我可以想办法把你弄死。”顾毅耸了耸肩，“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个泡菜一样，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