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兹海默症?”
阿尔兹海默症,就是平常所说的老年痴呆症。
这个老爷子的记忆好像只有不到十秒钟,顾毅和他说了半天话,他连顾毅的名字都记不下来。
“老爷子,你是谁啊?”
顾毅不再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其道而行之,询问起了对方。
“我……我叫什么名字的?我不记得了。”老人抬头望天,“我好像……嘿嘿,我没有名字,我全忘了。”
“他娘的,完全不能交流……”顾毅摇了摇头道,“你别急,我先想办法带你出来,你让开一点。”
顾毅走到牢门面前,用力一拽。
腐朽的牢门瞬间被拉开。
老人的牢笼和自己的牢笼一样,根本就是个装饰品,锁芯全都锈成了渣子,用力一拽就能打开。
听到牢笼打开的声音,老人突然像是疯了一样在牢笼里来回打转。
“不要开门,不要开门,他们会过来,会过来!”
顾毅愣了一下,赶忙问道:“谁会过来?”
“他们!是他们!”老人望着顾毅,重新恢复平静,“你是谁呀?”
“你这忘性可真大……”
顾毅叹了口气,皱着眉头看向老人,渐渐地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恐惧感。
“你是齐麟?”
顾毅赶紧上前,拨开老人杂乱的白发。
面前的这个老人,正是超能部部长齐麟,不过他的面容非常苍老颓废,完全不复以前精神矍铄的模样。不过几个月没见,为什么这老头子会变成这副德行?
“你是谁?”齐麟一脸茫然地看着顾毅。
“我是……算了,我带你出去。”
“出去?”
顾毅拉着齐麟朝着外面走去,齐麟看着外面的一片漆黑,又一次发起狂来。
“不行,不能出去,不要啊!”
齐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顾毅,躲在牢笼的角落里。
“喂?”
顾毅诧异地转过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串整齐的脚步声。
嗖嗖——
一道疾风吹过。
五道人影从顾毅身后经过,他们分别穿着金色、绿色、蓝色、红色、灰色的衣服,排着整齐的队列,站在齐麟面前。
“啊!”
齐麟记不住顾毅,却能认识这五个家伙。
他们不由分说地走了上来,拿出各种刑具对齐麟施虐,惨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住手!”
顾毅跑了上去,飞起一脚踹在红衣人的背后。
红衣人踉跄一步转过脸来。
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苍白脸颊,顾毅见状不由得浑身发抖,“咦……这化妆化得也太难看了。”
砰!
五人放弃对付齐麟,转身开始抓捕顾毅。
顾毅不敢多停留,撒丫子在一片漆黑里狂奔。那穿着五彩衣服的人,是这片无尽黑暗之中唯一的颜色,也是顾毅唯一能看见的东西。
这片空间似乎无边无际,好像永远也找不到尽头。
顾毅不敢停下脚步,只有不停狂奔。
一路上,顾毅发现了好几处囚笼,里面都躺着或老或少,或男或女的囚徒,他们都与齐麟一样目光呆滞,无论顾毅如何呼救,他们都无动于衷。
“这里什么鬼地方,精神病疗养院吗?”
顾毅大骂一声,忽然被脚下的异物绊倒。
他不受控制地落了下去,面前居然是一片深深的无底洞。
顾毅不停下落,他在空中转过身体,向上一看。
那五个怪人在洞口围成了一圈,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顾毅居然在那没有五官的脸上,感受到了一丝嘲讽的意味。
扑通!
顾毅终于落在了底部,他感到一阵胸闷,险些喘不过气来。好在这底部并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一片冰冷的湖水。
除了在刚接触水面的时候人体会承受冲击,进入水下之后,冲击力就会缓解。
顾毅挣扎着浮出水面,周围的墙壁上闪烁着点点荧光,照亮了这片水面。
粗略估算一下,水面大概有一个篮球场大小,形状是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借着微弱的荧光,顾毅发现四面墙壁光滑如刀,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立足点。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长久的压抑、诡异的环境让顾毅的情绪有些崩溃,冰冷的河水刺激着顾毅胸前的伤口,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疼痛让顾毅立刻冷静了下来。
这河水没有任何腐臭味,说明这是一条活水,如果找到水流的流向的话……
顾毅踩着水底,忽然感到一阵水流从脚底经过。他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底。
——只要顺着水流走,一定就能找到出路!
顾毅憋着气,找到了水底的暗流。他游了一会儿,立刻发现水流的力量越来越大,等他想要游出水面换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顾毅就像滚筒洗衣机里的**一样,在水底东窜西窜,他紧紧闭着眼睛,用手指捏着鼻子,脑袋已经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短短三分钟的时间,仿佛一个世纪之久。
顾毅终于感到水流变小,他赶忙挥舞四肢,游上了水面。
“啊!”
顾毅探出水面,深吸一口气。周围依然是漆黑一片,可是顾毅的左面却多了一个光亮的地方。顾毅眯着眼睛,朝着光亮的地方游了过去。
他靠在岸边,稍微适应了一下外面的强光,这才爬出水面。
这里是金陵河,金陵城的母亲河。
顾毅居然在金陵河的河底,游了一圈。顾毅手脚并用,游到岸边,跳上了陆地。
远处是河西电影城,顾毅昏迷之前就在这里带姚玲看电影。
原本应该人山人海的电影城,此时却空无一人,电影城的大门被手臂粗的铁链锁着,墙壁上画着各种街头涂鸦。
地面上的爬藤植物和建筑垃圾纠缠着长在一起,顾毅走近一看,那些植物的藤蔓中间,居然还有死人骨头夹在其中,恶心的食腐虫在骨头中间爬来爬去。
“这是什么情况?拍大电影吗?人呢?人都去哪儿了?”
顾毅摊开双手,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他下意识地想要摸手机,却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早就没了。
轰隆——轰隆——
一串刺耳的轰鸣声从天空传来。
顾毅抬头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