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赐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就好像一阵风一样，可以在空中飘来飘去。
树木、楼房、行人、汽车……
端木赐都可以轻松地穿过他们。
很显然，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幽灵。
端木赐已经在使用狙击枪的过程中习惯了幽灵视野，现在他自己本身就是幽灵，自然而然地就学会了这一天赋技能。
顾毅的颜色在幽灵视野中非常特殊，那是一种耀眼的亮金色，哪怕隔着千里之遥，端木赐也能清晰地看见顾毅身上的色彩。
端木赐一门心思地朝着顾毅的方向前进，却突然一头撞在了墙上。
“哎哟！”
端木赐疼得蹲在地上，不停揉搓自己的脑袋。
他发现自己穿墙的能力已经用不上了，自己的灵体居然再次有了温度，只不过周围的路人依然对他视而不见。
“应该是会长在附近，我作为幽灵的能力受到了影响。”
端木赐点点头，只要自己的注意力稍微集中一点，还是能穿墙的。
会长身边有种奇妙的领域力量，所有的灵力在他身边都会变得混乱而不可控，不过这也使得端木赐行进的速率变慢了许多。
忽然，端木赐感到周围的时间变得凝固了起来。
路两边出现了黑白两色的大门。
黑门里走出了白无常，白门里走出了黑无常。
二人站在街上四处张望起来，一起锁定了路中间的端木赐。
“不要逃。”
“逃不得。”
黑白无常朝着端木赐走了过来，时间的流速再次恢复正常。
“对不起，我还不想和你们走！”
端木赐摆摆手，他再次确认了一下顾毅的位置，用力一跺脚，朝着顾毅的方向飞了过去。
黑白无常对望一眼，满脸写满了困惑。
“他怎么跑这么快？”
“不知道。”
二人也跟着端木赐跑了出去，他们行动的方式更像是僵尸，一蹦一跳间就能跨越几百米的距离。
端木赐回头看了一眼，不过一眨眼的工夫，黑白无常就已经出现在自己身后十米的距离。
白无常吐出了长长的舌头，黑无常抛出了粗粗的锁链。
他们一个拴住了端木赐的手臂，一个捆住了端木赐的双腿，端木赐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放开我。”
端木赐用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不要挣。”黑无常低声喝道。
“挣不得。”白无常高声笑道。
端木赐满脸苦涩，扯着嗓子，惊声大叫，周围的大活人们一个个都像听不见一样。
——太可惜了，会长就在附近啊，他会听到我的求救吗？
黑白无常冷笑一声，拽着端木赐走向楼梯间。
正在二人推开大门的时候，顾毅那张欠揍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黑白无常双双愣住，他们架着端木赐，寄希望于顾毅根本看不见他们。
“嗯……你们在干嘛？”顾毅挠了挠头，郁闷地说道，“端木，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吗？大吼大叫的，会影响别的病人休息的。”
白无常倒吸一口凉气，把长长的舌头收回了嘴里，笑眯眯地说道：“顾爷，好久不见啊。”
顾毅耷拉着眼皮，摸着自己的下巴，悠悠地说道：“怎么又是你们？你们不是在江海城吗？就喜欢跟着我玩儿，是吧？”
白无常一时语塞，愣了半天才道：“呃……顾爷，我们是出来出差的。”
“哦，这样吗？”
顾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仔细看了一眼面前的黑白无常，总觉得他们二人的样子和上次见到时有些不同。
看来，这些人在全球各地都有“办事处”？
这些人应该是来自驻南韩的办事处吧？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忙吧。我正好在找我的朋友呢，谢谢你们。”
顾毅伸手就要抓住端木赐的手臂。
黑无常却举起手里的铁链，板着一张脸解释道：“顾爷，请您尊重一下我们的工作，端木赐阳寿已尽，我们需要带他回阎王殿听审。他擅自从火海逃脱，已经犯了规矩。”
“火海？喂，那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啊？端木赐每年不知道要救多少孩子，杀死多少坏人，这么大的功德，难道不是应该下辈子投胎进个好人家吗？”
“就是就是。”端木赐用力点头，却突然想起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是不是，顾会长，我可不想投胎啊，快点把我从这些人手里救出来。”
顾毅看着端木赐一脸紧张的样子，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黑白无常对望一眼，却也不敢打断顾毅。
等到顾毅的气息喘匀了，白无常这才开口道：“顾爷，我们虽然很想帮您的忙，但是公务在身，实在爱莫能助。”
“别急，我和你们阎王爷熟得很，你等着。”
顾毅朝着阿蒙勾了勾手指，阿蒙立刻从口袋里翻出了一部老式的手机。
这部手机是上次阎王爷送给顾毅的。
顾毅借完阴兵，就一直把手机留着。这部手机除了“地府热线”，其他电话都打不通，顾毅也曾经试过再次借调阴兵，电话里的语音提示却总说自己没有权限。
“欢迎致电地府热线，查阅阳寿请安1……”
顾毅没有听对面的语音播报，而是直接按下了三个8。
电话里响起了一段唢呐独奏，大概响了十秒，对方便接听了电话。
“你好。”
“你好，我是顾毅。叫阎王爷接电话。”
“呃……不好意思，阎王爷日理万机。”
“日个头啊，叫他来接电话。”顾毅眉头紧锁地说道，“真的是讨厌啊，非要我发火是不是？”
顾毅强硬的态度居然真的唬住了对面。
地府热线本来是各地鬼差和地府联系用的，可是顾毅的名字根本就不在鬼差的名单上。过了没一会儿，电话那头就传出了一个十分威严的声音。
“顾先生？”
“哟，是阎王爷啊。”顾毅听出了阎王爷的声音，“是这样的，我想和你要个人。”
“谁？”
“端木赐，这家伙是我的部下，给个面子，别带他走好吧？”
顾毅语气十分诚恳。
他不知道端木赐到底是如何从飞机失事中幸存的，他只知道，如果端木赐真的和黑白无常走了，那就真的是在世界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