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强?这家伙不是已经被判死刑了吗?”
顾毅站在远处多看了两眼,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这才跟了上去,拍了拍许强的肩膀。
“喂,许强。”
许强没有理会顾毅,而是转身走进了安全通道。顾毅一脸费解地挠挠头,也跟着走进了安全通道。许强的动作非常快,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就走下了两层楼梯。
顾毅刚刚动过手术打了麻药,动作还有些迟钝,与许强的距离也是越拉越远。
“这家伙怎么跑得那么快?”
顾毅摇摇头,心里又开始怀念阿蒙。如果现在他还在自己的身边,估计早就背着自己下楼了。
大概走了五分钟,顾毅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他抬头一看,只见楼道的墙壁上挂着第十八楼的牌子。
吱呀——
顾毅推开了安全通道的大门。
走廊里面到处都是双眼无神的病人,如同孤魂野鬼一样的在走廊里游**,他们擦着顾毅的肩膀走过去,就像从来看见过一样。
“这些疯子在拍鬼片吗?”
顾毅浑身一哆嗦,有些害怕地躲在门板后面。
医院里本来就阴气很重,晚上的时候灯光也不是很足,这些病人穿着病号服像阿飘一样游来**去,谁看了都发怵。
“算了,小爷什么场面没见过?不过是一群中二病集体发疯而已。”
顾毅摇摇头,鼓足勇气走到走廊中间。
这层病房里的空调温度很低,顾毅衣服穿得有些少,刚走没两步就打了个喷嚏。他穿过一条不长的走廊,来到了一个大厅的中间。
大厅里总共排了八排长凳,上面挤满了脸色惨白的病人,他们全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大屏幕,上面正滚动播放着每个人的名字。
“你们在等叫号?”顾毅凑到一个病人的身边,“看病不都是白天看的吗?你们为什么在晚上看?”
病人看都不看顾毅一眼,只是继续盯着屏幕。
顾毅自讨没趣,他站在最前面仔细看了一下等待看病的病人,数量实在太多,顾毅半天也没找到许强的脸。
“许强,请到008号房间。许强,请到008号房间。”
广播响起。
许强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顾毅立刻来了精神,赶紧跟着许强的屁股后面找到了008号房间。
许强自行推门走了进去,顾毅紧随其后。
他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只见008号房间的旁边挂着一个烫金招牌,上面用宋体写着一排大字。
“阎罗殿驻江海城第一医院办事处?喂,这些医生也太会玩了吧?当真是从生到死一条龙服务?”
顾毅好奇心大起,一把推开大门。
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晃得顾毅两眼昏花,他快速穿过长廊,来到了008房间的最深处。面前是一个毛玻璃门,透过毛玻璃,顾毅隐约看见了里面有三四个人影。
吱呀——
顾毅大大咧咧地推门而入,反正这里的人都在装瞎子,没有一个能看得见自己的。
“哟,这里布置得不错嘛。”
这间屋子里摆着一个高高大大的虎头案,案子后面坐着一个穿着官服的黑脸大汉,他的脑门特别高,特别亮,鼻子又大又丑。
黑脸大汉的左右两边,站着两个打扮成了黑白无常的人,许强则跪在案下,哆哆嗦嗦地念叨着。
“阎王爷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已经在阳间受到过刑罚了,我可不想回到阴间还要再受一次刑。”
“当年你犯罪的时候,就应该要想到自己会有受罚的一天。”阎王爷拍了拍惊堂木,“来人啊,将他拖下地狱,接受扒皮、油锅、拔舌、刀山、火海之刑,刑期亿万年。”
“卧槽?至于这么久吗?”
许强惊声尖叫,身体不自觉地站了起来,他左右一看,牛头马面正拖着自己往另外一个大门走了出去。
顾毅一脸好奇地看着许强,只见他的裤裆处一片湿润,显然是活生生吓尿了。顾毅欣慰地点了点头,这才是属于恶人该有的下场,如果真的只是给他枪毙了,那也太便宜他了。
“唉,你们这些中二病还挺会想的嘛。”
顾毅用力点了点头,他第一次觉得这些中二病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不算坏事。
阎王爷拿起桌上的生死簿,点名下一个人,“顾毅……喊顾毅进来吧。”
听到这个名字,黑白无常全身一哆嗦,赶紧低头向阎王认错,“殿下,我们要向您请罪。”
“怎么了?”
“我们没能把顾毅带回来,甚至还把您给我们的阎王令给弄丢了。”
“弄丢了?怎么回事?难道这个顾毅也是一个实力强大的鬼修,连阎王令都压不住?他跑到哪儿去了?”
“我们也说不好。”黑无常摇摇头道,“而且,顾毅他不是跑掉了,而是……他把咱们给打跑了。”
白无常补充道:“不是打跑,而是说了一句话,我们就不受控制地离开了。”
“你们在说什么胡话?”
阎王爷瞪圆了眼珠,黑胖的脸蛋更显丑陋。
黑白无常可是鬼差,就算抓不住鬼魂,也不可能被鬼魂所伤。那些鬼修遇到黑白无常,或躲或逃,哪有把他们打跑的先例?
“哈哈哈……”
一串嚣张的笑声在阎罗殿里响起。
阎王爷浑身一哆嗦,差点以为是某个猴子又来阎罗殿了,他四处张望却看不见殿中有半个人影。
“谁在下面?”
“哈哈哈……”
顾毅坐在地上,用力拍打着地面。
这三个中二病演得实在太投入了,根本不拿自己当回事,顾毅便干脆拿出桌子上的笔,在阎王爷的脸上画了两个乌龟。
黑白无常警惕地站在阎王爷的两边,大声喝道:“是谁?居然敢在阎罗殿里放肆?”
“妈呀,太入戏了,我受不了了。”
顾毅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险些撕裂了胸口的伤口,他赶紧收敛了一下,捂着胸口不停倒吸凉气。
阎王爷眉头一皱,闻到了大殿中一丝丝的血腥气,这血腥气不是死者所有,而是生者所有。他伸手抓向笔架,却发现自己的判官笔居然不见了。
“这家伙到底是谁?居然偷了我的判官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