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带着报纸？”顾毅一脸茫然地看着鱼头，“用来擦屁股的吗？”
鱼头嫌弃地看了一眼顾毅，翻着白眼说道：“瞧你这没见识的样子，这是给你塞红包里充数的！”
鱼头一边说着，一边给两人演示怎么用报纸塞满红包。鱼头送佛送到西，干脆做了两个红包，将其中一个递给了顾姚二人。
“呐，我又教了你们一招，就不收你们学费了。”
“谢谢你呀。”
姚玲震惊不已地拿着手里的红包，又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珠看向顾毅。
顾毅撇了撇嘴，凑到姚玲耳边说了些什么，姚玲这才闭上嘴巴，风情万种地冲着顾毅抛了个媚眼。
“噫……”
鱼头不忍看二人打情骂俏的样子，转身走向宴会大厅，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将红包塞进接待人的手里。
顾毅和姚玲有样学样，也将那卷报纸塞进了接待人的手里。
鱼头四处望了望，找了一个距离主桌最远，人员最少的地方坐了下来。他扭过头去，朝顾毅挥了挥手。
“坐这儿。”
“怎么坐这个角落？”
“你傻呀，离主桌越近，主人越会过来敬酒。咱们坐远一点，不是更方便吗？”
鱼头低声说着，他看了看周围的宾客，似乎没有人在意自己。为了显得自然一些，他和顾毅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装出一副很熟悉的样子。
不一会儿，酒席开始了。
顾城抱着孩子在大厅里一个个敬酒，有些长辈还给孩子送上一些贺礼。
顾毅用胳膊手肘捅了捅鱼头的腰眼，低声说道：“你有带礼物吗？”
“当然。”鱼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平安扣，“这东西就是。”
顾毅拿在手上看了一会儿，低声问道：“我怎么觉得这是个玻璃呀？”
“三十块钱一个，能是真的吗？”鱼头晃了晃手里的平安扣，“如果是真的，这东西至少值三万。吃一顿饭而已，咱们需要买那么好的东西吗？”
顾毅嗤笑一声，拍了拍姚玲的胳膊，“咱们的礼物呢？”
“在这儿呢！”
姚玲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盒子，顾毅拿到手里，打开一瞧，里面也是一个平安扣。并且，这个平安扣晶莹剔透，比鱼头的平安扣还像玻璃。
“卧槽？你这东西买得也太假了吧？”
“怎么了？”
“一眼假，真的一眼假。”鱼头瞥了两眼说道，“怎么可能有这么透的玉啊？如果是真的，这不得卖个三十万？”
“这倒是，我三百块买的。”
“三百块买个玻璃，可真有你的。”
鱼头将平安扣送回顾毅手里，狼吞虎咽地埋头吃饭。他完全不注意形象，专门捡那些贵的菜吃——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如果自己吃到一半暴露了，他也不至于饿着肚子出去。
至于桌子上的名贵香烟和雪茄之类的，早就被他藏进包里了，这些东西拿出去可都是能换成钱的。
鱼头出来吃饭，怎么可能有亏本的道理呢？
“顾城来了。”
姚玲拍了拍顾毅的肩膀，顾毅这才放下筷子，端起酒杯站了起来。鱼头赶紧擦擦嘴，也装模作样地举起酒杯站了起来。
“谢谢各位过来参加我儿子的周岁宴。”
顾城举着酒杯，于文倩抱着孩子，笑眯眯地给众位宾客敬酒。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顾城的体重回升了一点，变得健康了许多。
“祝顾家小少爷，身体健康啊！”鱼头离顾城最近，大声说着祝酒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接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赝品平安扣，递到了顾城孩子手里。
顾城发现这平安扣有些问题，但是他却没有当场指出来。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分辨真假的眼力，能送礼，已经不错了。等私下的时候，顾城再和对方说这个事情才更合适。
顾城咧嘴一笑，冲着鱼头点头道：“谢谢你了。”
“嗨，不客气。”
“这位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顾城实在不记得这人是谁，只得如此说话。
“当然，我们几个在一起打过球的，你忘了？”鱼头一边说着一边勾搭着顾毅的肩膀，“我叫张伟，以前你隔壁班上的校友。这是我同班同学，叫小毅，我带他来长长见识的。”
张伟是世界上最常见的名字，鱼头在介绍自己的时候，一般都说自己叫张伟。
“哦，是吗？”顾城扭头看向顾毅，“小毅，我怎么不知道咱们是一个学校的？”
“嘿，我也不知道。”
顾毅耸耸肩，一脸无奈地摇摇头。
鱼头浑然不觉，仍在大声嚷嚷着，“切，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贵人多忘事啊……”
鱼头说了一半忽然感觉不对劲，他疑惑地看着顾毅，沉声问道：“你认识顾城？”
“我是他儿子的干爹。”
顾毅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了那块平安扣递给了顾城的儿子。
顾城打眼一瞧，就知道这块玉不便宜，“谢了兄弟。”
“别客气。”顾毅摇了摇头说道，“说来惭愧，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干儿子叫啥。”
“他叫顾荀，小名酒窝。”于文倩站出来说道，“我们也是问了很多人，才给他定了这个名字呢。”
顾城用力握着顾毅的手掌，一脸诚恳，“顾毅，如果不是你，恐怕我根本不可能重新接管企业，能不能活命都是问题。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了。”
“你我本家，五百年前就是一家人呢，说这话见外了。”
说罢，顾毅缓缓扭头看向身边的鱼头。
只见这小子一脸惨白，又不敢逃跑。他的身边站着一群彪形大汉，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这小子是干嘛来的？”顾城指着鱼头。
“蹭饭来的，顺带一提，他还给你两个红包，里面都是塞的报纸。”
鱼头赶紧站起身来，举起双手解释道：“等等，不关我的事啊！”
“滚！”顾毅一拳砸扁了鱼头鼻子，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拿一块玻璃糊弄我干儿子，你活腻了吗？给老子打！”
顾城冲着自己的手下点点头，众人会意，拖着鱼头在饭店门口好一顿修理。
顾城拍了拍顾毅的肩膀，与他寒暄了一会儿，接着又朝姚玲挑了挑眉毛，调笑道：“二位，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