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兰国的时候陆玉庭就有了这个想法,与其被动受阻,倒不如另寻出路。
而这场停不下来的雪就是他们化被动为主动的关键。
“虽说能摆脱契丹的刺客,但风雪行路,未免太过危险。”顾丰生此行明面是受太上皇旨意,实则是皇上所托,让他此行务必保护好陆玉庭。
“姑父放心,雪天行路,最忌迷失方向,我已让人安排好,等彻底甩开那些人,我们便可择一处安全之所,待雪停后再继续赶路。”
“只怕他们未必上当。”这些契丹人阴险狡诈,而且,他们对沿路地形熟悉的很,若没有骗得了他们,反倒让自己陷入危险那就得不偿失了。
“姑父且看这里。”陆玉庭拿出一副疆域图。
顾丰生不可置信的看了眼,然后才又看向陆玉庭:“这是月兰国地图?”
顾丰生是武将,自然知道这份地图的重要性,说是千金难买也不为过。
陆玉庭点头:“正是,姑父请看这里。”
这地图是阿丽纱将月兰国疆域图瞒着国王悄悄偷出,他重新绘制了一份。
“这里是必经关隘,到时我用内力催动积雪,造成雪崩假象,此处乃背阴,积雪囤积,每年到盛夏才会融化,雪崩后若再次引起震动,会有二次雪崩危险,所以那些契丹人不会去翻动积雪寻找尸体,到时我们便可往北,绕道呼延。”
呼延部落被耶律部落欺压依久,正需要个时机翻身为王,他们正好助他一臂之力。
“用内力催动积雪,若来不及脱身,岂不要葬身雪海,不行,这太危险。”顾丰生摇头拒绝。
“姑父放心,我功夫不及姑父,但内力自问第二的话,无人敢说第一,玉庭尚有未完之事,绝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陆玉庭十分有把握道。
顾丰生沉吟片刻:“公主那边如何交代?”
“公主那边我自有办法安抚,只是到时还需姑父配合。”
“放心!”
……
陆玉庭议完事回去时赵绾还在睡觉,玉面粉腮,呼吸匀称,陆玉庭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赵绾无意识的蹙眉转了个身子。
陆玉庭看她看不醒,又捏了两下,这次赵绾彻底醒了,看到是陆玉庭有些恼了:“晚上不让睡,白日还不让睡,你还是不是人?”
“你睡了一个下午了,再睡下去晚上要睡不着了。”
“我便是睡得着的时候也没见你让我好好睡!”赵绾恼道。
陆玉庭忙的时候她见不到人,日日提心吊胆,自己也睡不好觉。
这几日倒是闲下来,可他日日不安分,还是睡不好。
“风无名今日猎了只鹿,已经拿去烤了,又在驿站地窖里发现了几坛美酒,要不要尝尝?”
“驿站里怎么会有酒?”赵绾来了兴致。
“应该是之前哪个爱酒的珍藏的,有些年头了。”
风无名每日都要出去探路,没想到运气不错,竟碰上一只鹿。
鹿肉飘香,赵绾老远就闻到了,大家都坐好了,就等他们两个。
赵绾没有看到拓跋素素,看来真的摔断了腿,不然以她的性子,肯定是不会错过这样热闹的时候的。
虽然不是中原的酒,但的确是好酒,味道不错,赵绾酒量也还可以,宫里的长大的,没有不会喝酒的。
赵绾的酒是陆玉庭倒的,喝的时候发现酒是温的,偏头去看陆玉庭,陆玉庭只笑道:“喝吧!”
一群大老爷们喝酒自然不用温,但赵绾到底是女子,又没有内功护体,喝冷的会不舒服,所以他才用内力将她的酒温热了。
陆玉庭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握住了赵绾的,酒是辣的,可喝在赵绾心里是甜的。
陆玉庭利用她的时候是真可恶,恨不得杀了他,可对她好的时候也是真好,觉得便是死在他手里也甘心了。
冬日里沐浴最难弄干的就是头发了,之前都是几个小丫头一起帮她绞,每次都要花近一个时辰才能彻底把头发弄干。
他们成亲后,陆玉庭第一次用内力帮她烘干头发,她那时才知道原来内力还可以这样用。这也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顾丰生到底是过来人,自然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当年,为讨长公主欢心,他也做过这样的事,只是,斯人已逝,只余惆怅了。
赵绾晚上多喝了几杯,再醒来的时候在
马背上,确切的说是在陆玉庭怀里,被他裹在斗篷里,倒也不冷。
“不是说大雪把路封了吗?”
“风无名已经探过好几趟,只要不迷失方向便好,饿吗?”陆玉庭低头问道。
赵绾摇头,不觉得饿,就是有些渴,昨日吃了鹿肉,又喝了酒,渴的厉害。
水囊里的水已经冻成了冰块,陆玉庭用内力催热,打开盖子时还微微冒着白烟,稍微有些烫喉,不过,在冰天雪地里喝着却是极其舒服。
拓跋素素腿受伤,不能自己骑马,也和赫连城共乘一骑,这会儿看到赵绾如此作态,忍不住骂了句矫情。
赫连城直接将她脑袋扭回来:“你若再作死,下次断的就不是腿了。”
这次陆玉庭已经手下留情,不然小命不保。
“我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痛快,每日看他们这样我宁愿瞎了……”拓跋素素这话一落,赫连城直接把她嘴堵上了。
习武之人耳力好,若是让陆玉庭听到,真敢把她弄瞎了。
拓跋素素嘴被堵上,急的去掰赫连城的手,马在雪地行走本就不易,她又这样挣扎,马蹄打滑,险些将二人都摔下去。
赫连城被逼急了,直接上手在拓跋素素后脑勺一劈,人晕了过去。
二人搞出这么大动静,赵绾不可能注意不到,看到拓跋素素突然安静了,探出脑袋往旁边看,却被陆玉庭按了回去:“坐好了。”
“你这样我没法呼吸了!”赵绾身子扭了扭。
“你再扭下去我可就不好了。”陆玉庭俯在她耳边道。
赵绾脸一热,骂了句无耻,乖乖老实坐好了,过会儿才低声问道:“拓跋素素怎么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