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赵毓是曾江的男傧相,看着好友大步朝前,忍不住打趣:“你这也太着急了吧,放心,没人和你抢。”
“你这种没成过亲的人懂什么?”曾江睨了赵毓一眼,单身狗。
“你这还没过河呢就想拆桥,今晚还想不想洞房了?”他不介意带着那群平日里就爱招猫逗狗的宗室子弟狠狠的闹一闹他的洞房。
除了国子监的,迎亲队伍里还有不少宗室子弟,曾家也是浸**百年的世家,除了自己的姑母淑太妃,和皇族也有不少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作为曾家下一代的家主,他成亲,这些人自然是要来捧场的。
那些个宗室子弟,有钱有闲有地位,可不就爱闹腾吗?还能变着花样闹腾。
曾江这次真被威胁到了,他等了那么久的洞房花烛之夜不能被这些人祸害了。
赵毓难得得逞一次,看着认怂的曾江笑的格外灿烂:“兄弟,悠着点啊。”
曾江强挤出一丝笑容:“我谢谢你。”你这辈子最好当个老光棍,别有成亲那天。
“自家兄弟,好说。”赵毓对自己未来的危险还没有半点察觉。
踏入了魏荣院子,曾江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下意识的去整自己的衣衫。
赵毓在旁边毫不留情的嗤笑:“兄弟,新娘子盖着盖头蒙着脸呢,什么都看不到。”
曾江呼吸一滞:他想换个男傧相还来得及吗?
“新郎来接新娘喽,新郎来接新娘喽。”院里的几个孩子一边往回跑,一边笑着喊道。
魏荣房间的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外面的人看着来接亲的新郎团笑着调侃:“新郎吃闭门羹了。”
“你瞧,新娘子这边先闹上了,我就说娶亲没那么简单吧。”赵毓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几个皇子中,赵毓从一出生就注定与皇位无缘,成年后在朝中也没担差事,大闲人一个。
这些年宗亲中有人成亲,赵毓都是男傧相首选,皇子当傧相,多有面子啊。
所以,赵毓这些年还真参加了不少婚礼,十分有经验。
“怎么办?”曾江却是没经验的。
别说新郎了,就是傧相也没做过,毕竟,他以前在大理寺,整日和死人打交道,谁也不敢请他做傧相,怕受不住这福分。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什么本事?”
“靠嘴啊!”
“嘴?”曾江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兄弟,脑子呢?这么多年书白读了,诗词歌赋啊,那些情诗啊,情话啊,用嘴说啊。”
“这样啊。”曾江微咳了一声,掩饰尴尬,他还以为……
“不然你以为呢?”赵毓拍拍曾江的肩膀:“保重!”
一院子的人都等着看着呢,毕竟,像这种情景,能被大家拿来调侃好多年呢,他也有点期待曾江说情诗的样子。
门被从外面拍的砰砰响:“开门,接新娘子了。”
“开门可以,我们要先看看新郎的诚意。”里面传出女子爽朗的声音。
曾江的新郎接亲团来了不少人,魏荣这里也热闹的很,家里的堂妹,表妹也不少。
陆瑶如今出宫不方便,自然来不了,可她们两人的朋友来了不少,上官舒宁,康冬至,还有陆玥陆瑾姐妹都来了。
“你们说了不算,我们要听新娘子说。”赵毓毕竟是傧相中的老油条了,自然能应付。
女孩子这边相对来说就没什么经验了,魏荣的堂妹魏芯顿时没了主意:“姐,他们让你说话呢?”
“新娘子只和新郎说话。”陆瑾反应倒是快。
赵毓听到一个孩子的声音,皱了皱眉,哪来的小屁孩:“小孩子不许捣乱。”
陆玥看妹妹被嫌弃,顿时不悦:“你又不是新郎,捣乱的是你。”
陆玥声音娇娇弱弱的,听起来也像个半大孩子。
外面赵毓咦了一声:“今儿是小屁孩扎堆了是吧?”
“你……”
“你才小屁孩,你全家都小屁孩!”陆瑾接过姐姐的话,怼了回去。
这话一落,屋内屋外一阵欢笑,有意思,有意思。
赵毓也被逗乐了:“是,是,是,我全家都是小屁孩,几位姑奶奶先把门开了,新郎官等的头发要白了……”
又是一阵笑,成亲就是这样,热闹点才好玩。
“那让新郎做首诗,做的好,才能进来……”
曾江没想到过了大舅哥那一关,还要过这一关。
谁说读书好不如长的好,读书好还是有用的,不然娶亲的时候也进不了门啊。
门终于从里面打开,曾江一颗心总算稳了,大步朝魏荣走去。
赵毓后来形容此刻的曾江,就好像猎人看到了自己心仪已久的猎物,狼性压都压不住。
赵毓双手环胸,饶有兴趣的看着热闹,注意到新娘不远的粉衫女子,她身边的小丫头他认得,陆家的幺女,皇后娘娘的妹妹,刚才那两个小女娃就是她俩吧?她也是陆家的?
陆玥似是注意到有人看她,一抬头便看到了赵毓的目光,有些不悦的瞪了回去。
哪里来的浪**子,刚才外面那个说她小屁孩的就是他吧,哼!
刚才还柔柔弱弱的姑娘眼神一下就变了,赵毓慌乱的收回目光,有些尴尬。
曾江像是生怕再有人捣乱,急急走到魏荣旁边:“荣儿,我来接你了。”
魏荣心砰砰的跳着,从盖头的缝隙下看到他伸出的手,魏荣缓缓伸手,曾江一把握住。
两人拜别长辈,转身那一瞬,魏荣眼泪一下涌出来。
其实她没想哭的,又不是见不到,她还可以回家的,可眼泪仿佛就是不受控制似的,一个劲的往下落。
唢呐声响花轿起,魏荣坐在车里,手里抱着那个寓意平平安安的苹果,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就这样嫁了?有点猝不及防,感觉不太真实。
曾江骑在马上,胸前系着红花,英姿勃发,眉眼含春,时不时的回头去看身后的新娘花车,明明隔着车厢什么都看不到,可他脸上的笑容像是看到了新娘子似的,表情柔和了身上的冷意。
曾清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位兄长也是和蔼可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