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煊出京办了一趟差,回到王府感觉有点不一样了,若不是府里的下人脸熟,他都怀疑他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怎么感觉他这王府里一下就热闹起来了。

刚回自己院里赵煊的心腹兴旺就汇报消息了,王爷走之前,让他注意王妃的动静。

毕竟王妃虽不能说干的是杀人越货的事吧,但也是手上有人命呢,他如今可是大理寺少卿,不希望有一天,把自己王妃抓进大理寺大牢去。

“爷,您走的这几天,王妃撤了十个管事,打了四个,都在**趴着呢,打死了一个,账房先生送衙门了,只怕少不了一个死字,还有……”

赵煊的眼睛睁大:“还有?”

都闹成这样的了还不够,她还干了别的?

兴旺哈着腰点头:“王妃娘娘将您过去宠过的苏美人沉塘了……”

“什么?”好歹跟过他,虽然他现在不怎么进她们院了,但王府养着她们一辈子也是不差银子的,没想过弄死她们。

兴旺点头,又接着道:“王妃还问了后院那些美人,问她们有谁想出府的,给她们银子,让她们自己谋营生,愿意留下来的以后就规规矩矩,否则,苏美人就是她们的下场,然后那些美人们都拿了银子,走了……”

“什么?简直翻了天了,本王才离开三天,她就干出这么多事来,这个恶毒的女人,她是忘了本王才是这王府的主人,本王这就休了她,跟本王走。”赵煊怒不可遏的冲出了房间,朝沈凝霜的院子走去。

这个沈凝霜不但是个母夜叉,还是个恶毒的母夜叉,连他都改邪归正了,她就不能好好做个人吗?

赵煊看到沈凝霜院里的丫头正要回报,赵煊一脚踹过去,回报个屁,整个王府都是他的,他爱去哪,去哪。

“那个苏美人可安置好了?”赵煊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沈凝霜的声音。

“王妃放心,奴婢亲自看着她上的路。”

“如此便好。”

赵煊身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如此便好?一条人命竟被她如此轻描淡写。

他旁边的兴旺整个人瑟瑟发抖,舔了舔唇瓣,他有点怕,王妃会不会也送他上路?

“王爷……”兴旺的声音哆嗦着。

赵煊瞪了他一眼,瞧这没出息的样子,抖什么抖。

“哪个没规矩的丫头,到了王妃院里不知道通报,是想被打……”那个死字柳叶没有说出来。

因为她看到了王爷。

赵煊听到里面的声音,本要离开的,可惜晚了一步。

兴旺哆哆嗦嗦的站在赵煊旁边,赔着笑脸:“柳叶姐姐,王爷……特,特意来看,看王妃娘娘的。”

柳叶看是赵煊,自然不敢造次,连忙跪下道:“奴婢失言,王爷赎罪。”

赵煊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柳叶,这就是那个送苏美人上路的丫头?

果然,什么主子养什么奴才。

赵煊倒是想像踹刚才那个丫头那样踹过去,但觉得,他一个王爷,没必要太计较了。

“臣妾不知王爷回府,王爷赎罪。”沈凝霜听到动静,走过来行礼道。

赵煊手忙脚乱的扶起沈凝霜,然后又觉得不妥,迅速收回自己的手:“是本王没让她们通禀报,王妃何错之有。”

沈凝霜看了眼仍然跪着的柳叶还未开口,就听赵煊道:“起来吧,你也是忠心护主。”

柳叶起身,退到了外面,兴旺看着柳叶,弯腰赔着笑脸,柳叶看着一脸假笑的兴旺,非常不屑,扭头,心里哼了一声,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兴旺缩着脖子,心道,拽什么拽,等王爷一会儿休了王妃,看她还怎么横。

赵煊站在那里,沈凝霜觉得王爷怎么越来越拘束了。

“王爷请坐。”

赵煊倒是坐下了,如坐针毡,想了想,觉得有点窝囊了,他才是这个王府的主人:“这几日王府发生的事,本王都听说了,王妃是不是……太过严厉了。”

赵煊最后还是斟酌了下语气,最终用了严厉取代了恶毒。

“王爷政务繁忙,向来不过问府中庶务,王爷且看这些账册,这些年,王府各管事亏空了王府近两百万两银子,且这些还不说各处的庄子收益,若继续不闻不问,王府迟早被掏空!”沈凝霜觉得他既然过问了,她自然要解释清楚。

“两百万两?本王竟有这么多银子?”赵煊也是惊呆了,他为什么从不知道自己如此有钱。

沈凝霜闻言也是震惊,他都不会听重点吗?还是她说的不够明白?不是他有这么多银子,而是他的王府管事们掏空了整个王府。

“王爷,王府如今的账上不足三万两,尚不够王府一年的开销,还有王府的库房……”

沈凝霜话没说完,被赵煊打断:“王妃放心,本王这就让人去户部领王府的俸禄……”

“王爷!”沈凝霜忍不住抬高了分贝,怎么和他说话就这么费劲呢。

赵煊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起来,沈凝霜倒是冷静,难不成他还想动手?

自己长了一副榆木脑袋,都快被这府上的下人坑死了,还有脸怪她严厉?怎么不说自己傻。

“王府一年能从户部领多少俸禄,王府的庄子又有多少收益,王爷知道吗,还有,王府今年的俸禄已经领过了。”沈凝霜也从椅子上起来,看着赵煊不紧不慢道。

既然她嫁给了他,以后福祸相依,她就不能不管。

毕竟王府这些年的亏空都是要算在他的头上的,说白了,他是那个冤大头。

赵煊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领,领过了吗?王妃放心,本王可以,可以预支明年的……”

他堂堂一个王爷,账上就剩下三万两银子,这不是笑话吗?

沈凝霜被他气笑了,幸好不是她弟弟,不然早被她打板子了:“王爷便是预支后年的俸禄也补不上王府在京中酒楼的赊欠。”

“赊欠?什么赊欠?”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的。

虽然他的确常去酒楼吃饭,但他从不屑赊欠,爷有得是银子。

“是,醉仙楼两万八千两,聚德楼三万五千两,福源祥一万七千两……王爷还要再听下去吗?”

“这,这,这么多?”赵煊也惊呆了,怎么会欠了这么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