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江表情有些为难,倒不是他刻意隐瞒。
而是此事,魏荣尚未表态,他不想用外力逼她。
魏家若是以前鼎盛,他倒是不介意会用些手段,逼她就范,可如今魏家只剩女眷,他越要小心谨慎,他不想让她觉得他看轻了她。
是以,格外小心,生怕唐突。
“姑母,我和淮王只是好友,我有喜欢的女子,且此生非她不娶,这是侄儿私事,在她同意之前,侄儿不想任何人干扰她,圣旨亦不可。”曾江从座椅上起身躬身朝淑贵妃作揖。
淑贵妃愣住了,显然未想到他会如此拒绝。
她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哪家的女儿让江儿如此真心对待。
这样小心翼翼患得患失,若不是真爱,以他的身份大可不必。
以前他和绾儿有婚约时,对绾儿和旁人也并无不同,她一直以为这孩子在感情方面太过木讷,如今看来倒也并不是。
他和绾儿没有结为夫妻,倒也是好事,他们都要幸福才好。
淑贵妃点头:“好,姑母不问,待你们二人心意已定,姑母再为你们请圣旨赐婚,姑母虽不知那位姑娘是谁,但她一定是最好的姑娘。”
曾江听淑贵妃此言,有些耳根发红,明显的不好意思。
淑贵妃笑了笑,这才是情窦初开的模样,她这个侄子总算是开窍了。
他和淮王没什么,她就放心了,不过,她等下还要去找柔妃说道说道,真是无事生非,好好的孩子被她说的……
吓的她昨夜一夜都未睡好,一直内疚江儿是不是感情受伤才会那样。
淑贵妃这边解释清楚了,可柔妃那边场面有些激烈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宫里竟流行起动手了,能用武力解决的,绝不多废话一句。
赵毓刚进宫就被柔妃一声跪下弄懵了。
不过,还是乖乖跪下了,柔妃也不说,手上的鞭子直接先抽了几下。
赵毓知道母妃是西凉公主,性子彪悍,可挨鞭子还真不多,也就小时候他不好好读书的时候。
“母妃,有话好好说行不行,抽几鞭子就行了,再抽儿臣可受不住了。”
“打死你算了,你瞧瞧你做的荒唐事。”柔妃昨日听福顺回来禀报时,差点当即就过去淮王府。
若不是嬷嬷劝她说此刻出宫,只怕闹的满宫尽知,她这才打消念头,不过,还是将此事告诉了淑妃。
曾江是她的亲侄子,她也只能告诉她,惊动曾家人,这事也不好收场,都是要脸的人,若传出去,谁都丢脸。
“荒唐事?”淮王从地上费力的爬起来:“儿子这些年从未像这几日如此上进过。”
赵毓这是实话,先是陆狐狸给他安排了国子监的差事,接着又晕晕乎乎的上了太子哥的当,他正想法子解决呢。
他最近真的是,操心国事,许久未动过画笔了。
“上进?哼!如何上进?和小曾大人在府中喝酒作乐吗?”柔妃的话并不好听,反正宫人都屏退了。
“的确是喝了点酒,但作乐并没有,我们俩是有正经事要做。”
“正经事?撕衣服,秉烛夜谈吗?”
“母妃怎么知道?”赵毓疑惑,母妃的语气怎么跟派人抓奸似的,有点不对劲。
“我知道的不止如此。”
“母妃倒是关心儿子。”
“我今日直接告诉你,你和小曾大人必须保持距离,他不能住在淮王府,以后也不许你们私下见面。”柔妃娘娘道。
赵毓不乐意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和曾江合力完成那件事,怎么就不许住在淮王府了。
若没了曾江相助,他完不成太子哥的差事,那才叫没脸,这可是太子哥第一次交给他差事。
“母妃怎么什么事都要管,又扯到曾江做什么,他得罪你了?”
“你还嫌闹的不够大是吧?”
“怎么闹了,我一个与大位无缘的皇子就是结交个朝中重臣怎么了,还不能有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了吗?”赵毓不理解母妃如此了。
曾江又没招她惹她,母妃管他,他没意见,可怎么对曾江也明显的带有情绪。
曾江和他是自小长大,比他和几位皇子关系都好,母妃这样说,他不乐意。
“志同道合?你们是志同道合吗,若不是我昨日派人亲眼所见,我都不信自己的儿子竟如此荒唐,竟然公然将人带回府中行苟且之事,你不怕你父皇知道吗?”柔妃娘娘最介意此事。
若是她的兄弟子侄不那么荒唐,西凉也不至于灭国。
她日日夜夜思念的故乡,再不复存在了。
她没想着让赵毓有多大作为,但不能如此荒唐下去。
“苟且?”赵毓觉得母妃是不是疯了,为逼他纳妃,什么脏水都敢朝他身上泼了:“母妃,儿臣纵使无用,可也不会像西凉的舅舅表哥一般,母妃的担忧实在多虑。”
赵毓性子温润,和柔妃娘娘的关系处的像朋友,这是他第一次对母妃发这么大火。
赵毓这一吼,柔妃愣住了:“你说什么?”
“母妃勿怪儿臣口不择言,但儿臣和曾江多年好友,母妃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万不该如此怀疑,母妃,儿臣最近有要事做,待事情已定,选妃一事便交给母妃作主。”赵毓无奈道。
他也认命了,他的王妃一日不定,只怕母妃一日不能安心。
“真的?”
“儿臣什么时候诓骗过母亲,对了,淑母妃召曾江进宫不会也是为了此事吧?”赵毓惊道。
柔妃有些不好意思,但强词夺理道:“你自己去问问府中人,昨日你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便知我为何会误会了。”
“母妃这次闹了大乌龙了,曾江可是有心仪女子,巴巴的放在心尖上,生怕冒犯了,母妃还是让身边人管好嘴,否则,误了他的婚事,母妃可赔不起。”
柔妃:“……”
如今倒是怪她了。
曾江先一步出了宫,不过没走,在宫门口等着赵毓。
赵毓见到曾江有些不好意思:“唉,喝酒误事,没想到闹了场乌龙,贵妃娘娘没训斥你吧。”
曾江摇头:“没有。”
“那……那位姑娘……”这事不会传到那位姑娘耳中吧。
曾江眸子闪了闪:“我有事请你帮忙。”
“什么事?”
“我有块红宝石不小心碎了,匠人说是西凉进贡的,我寻了几块,成色都不大好,你府中可有成色差不多的,我双倍买了。”曾江急急道。
昨日喝酒,差点忘了正事,他踩碎了那个簪子,再打一个是不可能了,便送些宝石原料还给周君远,这便……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