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真担心再有大臣打起来,以前担心那群小的惹事,尤其太子那个不省心的,如今太子不在朝中,这些老的也是不甘寂寞了。

若是两个武官打起来就算了,可严明舟是个文官,真是长本事了。

昭华那孩子说的一点没错,文官既然都这么本事了,就该派他们去打北疆,不是很能打,不是文武全才吗?瞧这一个个能耐的。

皇上在这儿长吁短叹,华清殿里所有人都低头不敢吭声,生怕自己连呼吸都是错的。

可就是这样,常总管还是被点名了:“常贵,太子如今到哪了?”

“前两日高统领说,坐了下江南的船……”这个季节江南最舒服了,不冷不热的。

“他倒是自在!”皇上哼了一声,手捏着一本奏章。

常贵怀疑,皇上这是够不到,若是能够到,这奏折只怕要砸到太子头上。

常贵赔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皇上叹了口气:“朕大概是最憋屈的皇帝。”

“皇上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也就你知道朕的苦心!”

……

皇上第二日早朝宣布今年衙门提前放假,说今年京城格外冷,体贴大臣们一年来每日早朝不易,不必等到腊月二十八了。

平白多出来了三天假期,居然大家都没有高兴起来。

反倒惴惴不安。

皇上这是又要有什么大动作了吧,朝堂又有变动了?

北疆到底还打不打了?

没人知道答案,算了,放假就放假吧,回家过年。

……

陆三夫人前段时间整日盼着儿子在家多待些,可如今儿子日日在家,她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毕竟,从陆玉庭回京到现在都没有老老实实在家待这么久过。

陆三夫人每日都要问一遍,少爷今日没有出门吗?

陆玉庭听说了这事,摸摸鼻子,他有那么招人不待见?这是失宠了?

陆玉庭问赵绾:“公主殿下要回公主府吗?”

“不回,这里挺好,过段日子再说吧!”赵绾回答的极快,几乎是不假思索。

公主府太大,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太冷清了,陆家人多,热闹。

赵绾以前以为自己是喜欢清净的,因为宫里人多,事多,便是你待在自己宫里,事非也能自己惹上来,所以她想立公主府,出了府,遂了愿,可也没比宫里好到哪。

如今总算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了。

陆玉庭点头:“也好。”

赵绾能和陆家人和睦相处,他自然是乐见的。

毕竟,在公主府他陪她的时间不多,女人一个人待久了就容易胡思乱想,就容易没事找事。

赵绾的棋子儿落下,忽然抬起头道:“我听说北疆公主来京城了?”

这句话问的突然,陆玉庭是一点准备都没有,手中的棋子儿没拿稳,落在棋盘上:“我也听说了。”

“听说?”赵绾轻笑:“都被人堵在家里不敢出门了这叫听说?”

陆玉庭唇角扬起,笑的无可奈何的模样:“公主这是从哪听的闲言碎语,可当不得真!”

“你每日陪我在家喝茶下棋不就是想拦着我出门吗?”赵绾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臣冤枉!”

“你可一点都不冤,一年多前那北疆公主就来过陆府拜访,如今更是不远千里的找来,说实话,我听着都感动。”赵绾摇头,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

说实话,若不是昨日上午平宁侯把陆玉庭叫去了书房,婆婆来这里小坐了会儿,她还真以为陆玉庭转性了,舍得花时间在家里陪她了,原来是心虚啊。

说实话,她压根也不会觉得陆玉庭和北疆公主有什么。

大齐如今和北疆关系紧张,陆玉庭是聪明人,便是要纳妾,就算府里随便什么丫头都比北疆公主可能性大。

不过,不可能归不可能,总得让她知道。

可她等了一天,也没见他坦白,甚至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陆玉庭放下棋子,给赵绾斟茶:“公主这是什么话,臣心里只有公主,别人不知道,公主能不清楚吗?”

陆玉庭如今真是不知道避讳了,珍珠低头笑了下,挥手,和小丫头们快速退了出去,房间只余陆玉庭和赵绾二人。

当然,还有角落那只猫,懒洋洋的在竹篮里躺着,闭着眼睛睡的正香。

“公主又不止我一个,人家北疆公主也是公主呢。”

“臣心悦的是大齐六公主。”

赵绾到底脸皮没他厚,本来是想揶揄他一番,没想到到最后反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了。

“坐你那边,谁让你坐过来的。”赵绾看陆玉庭坐到她椅子上,伸手推他。

“臣也想坐那边,可腿脚和心都不听使唤……”

赵绾受不了的捂脸:“陆玉庭,你肉不肉麻!”

“这就肉麻了,那臣还有许多话要对公主讲呢。”

“我不要听。”赵绾摇头。

“那我换个方式……”陆玉庭低头贴上唇瓣,赵绾瞬间安静了。

陆玉庭轻笑,原来公主殿下喜欢这样。

……

陆玉庭这段时间没有出门,真不是躲着拓跋素素,为她还不值得他做出这样大的牺牲。

前段时间他一直追查细作,可到头来,却被自己困在局中,他需要时间好好理一理头绪。

跳出原来那个圈子,才能将局势看得清楚。

腊月二十八,陆府已经是一片喜气洋洋,今年不比往年,虽然陆瑶小姐不再府中过年,可府里添了小公子,再加上公主是新媳进门,第一次在陆家过节,府里上下自然是重视的。

赵绾正和陆夫人,陆三夫人,陆玥,陆瑾一起剪窗花。

陆三夫人剪的是京中的式样,陆夫人剪的是江南的式样,这些事本用不着主子们做,可陆夫人却想自己剪。

嬷嬷知道,陆夫人不是想剪窗花,夫人是想小姐了。

陆夫人的确是想陆瑶了,这一转眼,三个多月了,也不知瑶儿在外面过的好不好。

记得瑶儿小时,比瑾儿还要小,她就是这样坐在窗边剪窗花,没想到,一眨眼,女儿竟嫁人了。

“娘剪的是姐姐吗?”陆瑾看着娘亲手里那个剪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