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谁都知道,顾郡王和不在京中的太子殿下那关系好着呢,妥妥的太子党。

如今,太子党发言人陆玉庭力主不战,那就代表了太子一派的态度。

这一声范大人,真真是浓浓的挑衅,老远就闻到了。

范大人看了顾昭华一眼:“不知郡王有何指示?”

“指示就算了,本郡王把家传宝刀赠予范大人,派范大人你去攻打北疆,一定所向披靡,战无不胜。”顾昭华吊儿郎当道。

“郡王这是什么话,老臣听不懂。”范大人装糊涂。

这小子是个混不吝,最好还是不要理他。

“哦,瞧我这记性,给忘了!”顾昭华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下:“范大人铁齿铜牙,金刚不坏之身,哪里用得着我家的宝刀,是本郡王太小瞧您了,该打,该打!”

顾昭华这话说完,有人忍不住笑了,没错,这人就是肃王赵煊,接茬道:“本王看不止范大人,就你们几个都可以一起嘛,做个伴,不孤单!”

赵煊指了指那几个叫嚣的最厉害的。

这几个在朝中也都是有些身份的了,如今被两个毛头小子指着鼻子骂,虽然说他们是王爷,但朝堂上各抒己见,不分大小。

“朝堂是严肃之地,两位王爷把这当什么地方。”范大人板着脸,义正言辞。

“范大人,我和你好好讨论北疆问题,你跟我谈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能站在这儿吗,怎么,我没资格?”顾昭华无理还能三分犟,别说这会儿占着理了。

若是搁以前,顾丰生绝对揪着耳朵把儿子拉回来了。

可这会儿顾丰生眼观鼻鼻观心,双手交叠放在前方,一副儿大不由爹,他也管不了的表情。

自长公主薨逝后,顾丰生虽偶尔训斥,但再没对儿子动过手。

范大人气的胡子抖着,一副喘不过气要晕倒的模样。

顾昭华忙道:“大家都看着呢,你可别碰瓷啊,我们家除了家传宝刀也没什么了,你可别惦记……”

范大人噗通跪下了:“皇上,还是让老臣去死吧!”

顾昭华也噗通一声跪下了,搞得谁不会似的,他下跪的功夫好着呢,打小练出来的童子功。

“舅舅……”

孙天得:……

不错,不愧是大理寺出去的,真争气。

宋轶:……

大理寺的都是一群泼皮无赖,臭不要脸。

皇上看向引起朝堂之战的陆玉庭和曾江,这俩倒跟没事人似的。

没办法,叹了口气道:“这是做什么,都起来。”

范大人在同僚的搀扶下,费力的起来了:“老臣都是为了大齐!”

“哼,我看是为了祸害大齐!”肃王接茬。

“就是,好像大齐大臣就剩你一个似的。”顾昭华从地上爬起来道。

“整天操些不该操的心,一个文官操心打仗的事干嘛!”

“就是年纪大了戾气太重!”

……

这俩视若无睹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来,有点忘我。

皇上:……

这俩死孩子怎么不说书去。

“父皇……”陆玉庭开口打破了僵局。

其实,也就政见不合而已,没什么深仇大恨,别把人气死了,传出去不好。

皇上终于等到一个声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玉庭,你有什么话要说?”

“父皇,儿臣觉得不管主战还是主和都是为了大齐,儿臣相信诸位大人都没有私心,只是我们身为臣子,要从大局,从国情出发,不如让严大人说说国库的情况?”陆玉庭把锅成功甩给了严明舟。

严明舟可是皇上的心腹,若支持曾江力战北疆,就让他自己想办法变钱出来吧。

严明舟心里叫苦,他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啊,他已经尽力的低调了,怎么还是会被点名。

可皇上的目光已经看向他了,严明舟从队伍里出来,看着皇上,差点哇一声哭出来。

甩一个空壳的户部给他,他才刚刚脱贫,让户部步入正轨,让他去哪变银子出来。

“皇上,国库,没钱啊!”严明舟是上位以来最苦哈哈的一个尚书,没有之一,且拒绝反驳。

工部代尚书齐大人心道,严大人若敢说有钱,他立马就找户部要钱去,修缮皇陵的钱还欠着呢。

兵部尚书也盯着严明舟,兵部最近内部消耗有些大,那个武库司每日跟烧钱似的,自从曾江来了兵部,这兵部就不安生了。

虽然都是皇上的人,但上官峰总觉得他俩效忠的不是一个皇上,简而言之就是路数不对。

皇上看着严明舟,看呀看,看了好一会儿,都说户部尚书的财神爷,他到底是召了什么穷鬼进京,每日的给他哭穷,国库没钱这话他都听腻了,他倒是挺直腰杆一次。

“皇上……”曾江再次开口:“战与不战是我大齐的态度,若此次妥协,那其他小国都效仿,刺杀我大齐大臣,扰我百姓治安,我大齐百姓如何安居乐业,大齐又如何立足天下。”

正义凛然,慷慨激昂,顿时有些蔫了的范大人等人又重新振奋起来,小曾大人说的真是太对了,小曾大人就是国之栋梁。

曾经陆驸马也是豪气冲天的,可自从上次受伤后,整个人就怂了,可能吓破胆了。

还有顾家,武将之后竟然如此没骨气,真是丢祖宗的脸。

皇上也为难,不得不说,两个人说的都有道理,问题现在是,得有钱打仗,人选也是个问题,派谁去?这又马上年关了。

皇上手抚额头,常贵立刻道:“皇上您怎么了?皇上……”

皇上都这样了,再吵下去,那就是逼皇上去死了,退朝吧,明日歇口气再议。

下了朝,顾昭华追着陆玉庭去了:“你到底什么意思?北疆都欺负到门上来了,你还不战,我说陆玉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顾昭华是主张战的,但陆玉庭在朝堂上那么说了,他不能公开拆他的台,毕竟他们都是五哥的人,但这不表示他主张议和。

“郡王,这事稍后我再和你说。”

“别稍后,就现在,我现在就想知道这是不是五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