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走的时候听到身旁传来一道声音:“孙大人已派人前往江南调查,想必不日就会有消息传回!”

陆瑶没想到赵恒居然会主动提起父亲的事,也不知是脚不听使唤还是脑子不听使唤。

一个不留神竟撞到已停下脚步的陆夫人身上,一时间,好不狼狈。

陆瑶又尴尬又慌乱,匆忙对着赵恒抱歉的福了福,恨不得挖个地缝自己钻进去。

“臣妇谢殿下关心!”虽然已经知道此事,但堂堂殿下之尊出言关心,理应道谢。

陆瑶也低头慌乱行礼:“小女谢过殿下!”

她的手指局促的抓着裙子的布料,只想赶紧离开。

赵恒点了点头,看着母女消失的背影越发疑惑,他很可怕吗?

这个陆小姐胆子挺大的,为什么独独怕他?

难道之前京中有什么关于他不好的传言?

改天找顾昭华问问,京城的事他最清楚。

出了大理寺陆瑶才松了口气,知女莫若母,陆夫人自然察觉出女儿的紧张:“你怎么看起来很怕这位楚王殿下?”

女儿的性子她知道,是个闷声干大事的,那日宴会,在皇上皇后面前她尚能不卑不亢,为何对这位楚王殿下如此忌惮。

陆瑶打哈哈道:“听说这位楚王脾气不大好,可是连睿王都敢打的人,连养的宠物都是一只狼,女儿害怕也是正常。”

陆夫人摇头失笑道:“竟然有你怕的人,不过娘倒是觉得这位楚王殿下很是知礼,并不若传言那般!”

那些流言也多半是因为他常年不在京中,不受皇帝宠爱。

“是吗?”陆瑶有些心虚。

陆瑶刚回海棠居不久就听小丫鬟来报说,她出门后二房又闹起来了,二老爷说之前的大夫不好,要再换个大夫来治他的腿。

“他要换就给他换!”反正是治不好了,无非是吃几幅药,花点银子。

“是!”小丫鬟汇报完就退下了。

房间只剩下迎春和夏竹,陆瑶靠在贵妃椅上,迎春站在她旁边轻轻的摇着蒲扇。

陆瑶手抵着太阳穴,闭着眼睛,但并没有睡着。

“小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迎春表情有些犹豫。

陆瑶眼睛睁开,挽唇笑道:“既然开了口,那就没什么不当讲的!”

迎春咬了下唇:“小姐,侯爷的事小姐何不去找景王殿下商议?”

陆瑶倒是不以为然:“这个时候人人都躲着陆家,只怕景王不肯帮忙。”

“怎么会,景王对小姐一向最好不过了,只要小姐开口,一定会帮的!”迎春表情很是笃定。

“此一时彼一时!”陆瑶从未想过求助景王。

“小姐,如今能和崔家抗衡的也只有景王殿下了!”迎春又加了一句。

“没想到你对朝局倒是了解!”确实如此。

崔家支持睿王,可景王身后却有不少文臣支持。

迎春连连摆手:“小姐别笑话奴婢,奴婢也是听小姐上次说起过!”

陆瑶笑了笑:“现在还未到时候,不过我也考虑考虑!”

迎春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小姐要不要喝茶,奴婢去泡?”

“去吧!”

迎春脚步轻快,很快出了房间,夏竹狗腿的跑到陆瑶身边八卦道:“小姐觉不觉得迎春一提起景王就激动的很?”

“有吗?”陆瑶并不是很上心。

迎春对她的忠心,她从不怀疑,迎春如此想法也不过是不想看她辛苦。

“当然有!”夏竹很肯定的点头:“以前小姐和景王见面都是带着迎春的,她每次回来都很开心,说景王对小姐如何如何的好!”

“我以前很经常见景王?”陆瑶自从在梦里记起上一世的事,对之前和景王的种种倒是记得不大真切了。

夏竹看了陆瑶一会儿,歪头道:“小姐怎么问我,你以前不是总嫌奴婢莽撞不够稳重,总是让迎春贴身伺候!”

以前小姐总是带着迎春,不过这段时间,小姐好像比较喜欢让她做事。

嘻嘻,暗爽!

迎春端着茶进来:“这是宫里赐的新茶,小姐尝尝看!”

这茶是宫宴之后皇上赏的,只是陆瑶爱喝花茶,便一直放着。

陆伯山出事后,陆家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这人心凉薄当真让人心寒。

不过,陆瑶并不在意这些,从来只有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

她端起茶抿了一口,唇齿留香,确实是好茶,只是,她还是不爱喝。

迎春看陆瑶喝了一口便放下了:“小姐是不是不喜欢,奴婢是看小姐这两天上火,嘴角起火泡了,这茶最是败火!”

陆瑶这几日面上不显,心里着急的很,不止嘴角,下巴上也长了好几颗小红疙瘩。

“那我要多喝点!”虽说不怎么疼,但挺丑的。

“有吗,我怎么没注意到!”夏竹看了看。

“你呀就喜欢跟着小姐在外面跑,也不知道劝着点!”迎春也给夏竹倒了一杯。

夏竹端起一饮而尽:“那我也要喝点!”

陆瑶看着她们两个你调侃她,她调侃你,觉得心中的烦躁也跟着消散了些。

三哥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知道他来不来得及赶回。

大理寺对陆侯的案子很是重视,到江南后一刻也未曾休息,连日走访查案。

陆青到海棠居的时候陆瑶已经睡下了。

“快去通禀小姐,我有事要报!”陆青语气着急。

“好,我这就去!”夏竹看大哥很是着急,一定不是小事。

最近侯爷的案子让小姐着急上火,就等着消息呢。

“小姐,大理寺的人在杨大人的书房找到了侯府内卫的令牌,而且,杨大人的邻居说在杨大人遇害那日确有可疑人在杨府徘徊,而且……”

“而且什么?”

“大理寺在查案过程,发现,发现侯爷和盐帮有利益勾结,在盐帮搜出了还未来得及炼化的官银二十万两,和运进京城的那笔税银乃是同一批!”

“怎么会这样?”长发遮住的陆瑶的脸变得越来越苍白。

她自作聪明的想帮父亲,从一开始或许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原来,她做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事情还是如上一世那般。

这些证据明日呈到皇上面前,连皇上都不会再保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