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这话一出,皇上一想,对呀,九王府凭什么就把整个皇室代表了。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长公主还为大齐殉国呢?这才是皇室的典范。
九王爷多大了,他只是他兄长,又不是他爹,哪能操他一辈子的心。
皇上这么一想,心情好多了,要多想想皇家为百姓做的好事。
“虽然大错已铸成,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九弟,这件事你不必再自责,想办法挽回你的声誉才是。”比如捐赠银子之类。
九王刚才被皇上骂的狗血淋头的,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可见多生气了,这会儿好歹和颜悦色了些。
不过,除了银子,还能如何挽回?
无论如何总是绕不过去这个坎了是吧,大齐穷疯了吗?
九王爷说不出的心痛,那个蠢妇,他到底造了什么孽,有命熬到了富贵闲散王爷,却娶了这么个娘子,还不如当年死了呢。
赵恒过去扶起九王爷安慰道:“九皇叔,不用太放在心上,眼睛一闭一睁,事情就过去了。”
九王爷眼眶湿润:“太子啊……”他怕他的眼睛一闭睁不了啊。
严明舟顺势道:“太子殿下胸怀广阔实在让臣佩服!”
“严大人过誉了,论心胸宽阔,孤实在比不得父皇!”赵恒朝皇上拱手行礼。
皇上心里美滋滋的,倒是想掩饰,上扬的嘴角的出卖了他,今日老五倒是乖巧,嘴上抹蜜了。
“父皇,儿臣觉得九王叔已经补齐了银两,而户部官员也得到了教训,还贡献了自己的多年俸禄,这些多余的银子一并补偿给那些阵亡将士的家属,一来能挽回朝廷在百姓中威信,再者能安定军心,一举多得,父皇意下如何?”
皇上下意识的点头,点完觉得,不对,按惯例罚俸入恕的银子都是充入国库,最关键,要是开了这先例,以后怎么办?
严明舟不敢说话,毕竟户部作为始作俑者,没什么资格。
九王爷听到户部官员被罚了银子,心里舒坦了些,罚的好,罚的对,这祸就是他们惹出来的,该罚。
九王爷想了想,于是道:“皇兄,臣弟觉得太子说的有道理!”
反正,帮谁都不能帮着户部,太混蛋了!
皇上虽然心里不舒服,可也知道,太子的处理方式固然稍显莽撞,但结果是好的。
皇上看了严明舟一眼,明显的不满,事情搞成这样,户部无能。
“此事就照太子所言,户部执行,若再出半点差错,便不用来见朕了!”皇上怒道。
严明舟跪地磕头,脑门几乎要磕出血了:“臣多谢皇上,必不辜负皇上信任!”
赵恒突然道:“父皇不如拟份圣旨,将此事始末处理结果一并公布于众,一来彰显父皇仁德爱民之心,二来也让其他各部官员以儆效尤!”
发现户部挪用将士抚恤金的是赵恒,惩罚户部追回银两的也是赵恒,赵恒此举显然是把功劳给了皇上。
这样一来,皇上在百姓中的形象就高大起来了,毕竟,朝廷的事,小老百姓哪有那么清楚。
“皇兄仁德,是我大齐之福!”
“皇上仁慈,是臣等学习的榜样!”
拍马屁,谁不会似的。
皇上心情更加愉悦,舒展了下身子道:“那就依太子便是!”
赵恒:……
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过,他这个太子殿下名声要是太好,老头子不知又要做什么妖,这样最好。
“儿臣给父皇磨墨!”说完狗腿的上前,抢了常贵的差事。
常贵自然是有眼力劲的,他哪里敢和太子抢,他不要命了吗?
太子殿下一来就左右了皇上的想法,他以后还是小心点。
皇上大笑,阴霾顿去,他今天有不高兴过吗?
九王爷:大齐第一狗腿,非太子殿下莫属。
严明舟:太子就是太子,不服不行。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解决了,当然,九王为了表示悔过之心,心甘情愿捐出一万两银子弥补那些将士遗孤。
九王的心在滴血啊,一万两,一万两可以买多少好看的姑娘,结果,花给了那个黄脸婆。
等下就出京去,这京城不是人待的地方。
严明舟出了宫,连口气也不敢喘,直奔户部,那些银子也不知有没有送到户部,皇上如今也重视这事呢,这可不是太子殿下声誉,而是皇上。
谁敢不给皇上面子?想死吗?
李主簿还吊在户部的大门上,哭天抹泪的,希望能给口水喝,可谁敢给他喝?
且不论敢不敢,就他拖累大家的事,不给他一刀已经是行善积德了。
人来人往都能看到,如今户部那点事,传开了。
李主簿是受众人唾骂,谁知道太子殿下会不会再查其他各部,要是把他们也拖下水,那可怎么办呢?
赵恒大步流星的出了宫,孙不二看着太子殿下背影,那叫一个佩服,这风向不管怎么吹,太子就是太子。
陆瑶不知宫里情况如何,也是十分担忧,听到来报说太子殿下回府了,立马迎了出来。
“放心,老头子这次只能认栽,谁让他的人不给他长脸!”这事不管怎么怪都怪不到他身上。
老头子不过是气他不给他面子,如今,面子里子都给他了,他还不满意是想找气受吗?
最近不想惹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个账单,仇人也没他这么狠,坑儿子。
要不是手头紧,哼,他都不带怕的。
陆瑶点头,也松了口气:“总算能给他们一个交代,不过,臣妾让陆青查那孩子倒是发生了件有趣的事。”
“什么事?”太子牵着陆瑶的手,二人一边说,一边朝房里走。
“殿下对肖从安可有印象?”
“不认识!”
“那今日之后太子殿下要好好认识一下此人!”陆瑶笑道。
“此话怎么说?”赵恒不解。
“肖从安和魏铭是同科的进士,之前在翰林院任职,年后调入了户部做令史!”陆瑶笑着解释。
肖从安和魏铭关系十分要好,魏阁老还曾经属意过肖从安做自己的孙女婿,可见此人能力。
不过,后来打消了这念头,肖从安由寡母带大,母亲性子也是十分刚硬,阿荣性子跳脱不受约束,若是结合,只怕是一对怨偶。
那个孩子中秋碰到他们,也不全是意外。
肖从安的高明之处就在于,那个叫孟桐的孩子也不知这是一场精心的安排。
“此人倒是大胆!”赵恒这句话无褒无贬。
“看来魏阁老看人眼光不错,肖从安确实不适合待在翰林院做学问。”陆瑶意有所指。
“你是说这是魏阁老故意把肖从安送给我做人情的?”
陆瑶点头:“应是如此!”
“老狐狸!”赵恒哼笑了一声:“他自己不敢逆老头子心意,倒会想法子,把孤当枪使吗?”
“我倒觉得这是魏阁老在示好,肖从安是进士出身,也是天子门生,家境贫寒,皇上一向最喜欢这样没有背景的臣子。”
赵恒沉默了会儿,明白了陆瑶话里的意思。
既然这事他已经管了,李主簿也要问斩,这空出来的位置……
主簿虽然只是六品,可户部的六品比的上其他部的五品了,肖从安若是自己有本事,那很快便能升上去了。
他是太子,在这个当口任命一个主簿,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哼!
“当然,这事如何还要殿下自己做决定。”
“你都说了这么多好话了,我能拒绝?”赵恒对肖从安没什么印象,但对魏家人……
呃,有点复杂。
“肖从安这事虽然有投名状之嫌,但也说明此人是有能力的,太子要插手户部,他是最适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