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知道你忙,便没有应!”魏荣又接着道。
陆瑶婚期就剩下七日,而且有宫里教习嬷嬷在,魏荣不想给陆瑶添麻烦。
其实出趟门也没什么,教习嬷嬷如今不会管这些小事,可因为迎春的那些话,她也不得不防备些。
她不害别人,可也不能自己吃亏。
在大齐三月三上巳节也叫女儿节,或“桃花节”。
女儿们穿上漂亮的衣服,上巳春嬉,临水而行,在水边游玩采兰,踏歌起舞,以驱除邪气。
而且,在这一日相互中意的未婚男女会一同出游相会。
甚至,若是女子遇到喜欢男子,会把手中的花丢给他。
男女于上巳节河边相会游玩,已经成为了大齐的民俗习惯,这一日是百无禁忌的。
所以,每年三月初三,城东那边的清河边都会挤满了年轻男女,年轻的学子们也会在那里举办诗会,吟诗作对,十分热闹。
“嫣姐姐难得约我们,自是一定要去的,不知明日同去的还有谁?”陆瑶似是随意的问道。
“除了韩穗也没其他人,嫣姐姐写的信也是韩穗捎给我的!”每年女儿节那里都挤满了人,今年肯定也是一样。
记得去年哥哥被她拉着去了,那些女孩子拼命的朝哥哥怀里塞花,哥哥自然是不收的,那些女孩就干脆用丢的,结果那日回去发现哥哥的衣服上都沾了不少花草汁。
她记得哥哥也折了一束桃花,捏在手里好久都没送出去。
那时她还不知哥哥心意,如今想来,那束花应该是要送给阿瑶的吧。
“韩小姐倒是个热心的。”陆瑶唇角勾勒出意味深长的弧度,眼皮慢慢眯紧了,这就有意思了。
“我一开始也觉得奇怪,后来想想,大概是想讨好嫣姐姐吧,毕竟将来嫣姐姐才是王府主母!”说的好听是侧妃,其实不还是妾吗?
而且韩穗以前和徐蝉儿交好,徐家倒了,徐蝉儿疯了,成华郡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韩穗总要重新打开社交圈子。
有些事陆瑶不好和魏荣说,倒不是不信任,而是不想让魏荣徒增烦恼。
再说,她现在也只是怀疑,到底是不是韩穗,她也不能确定。
可以疑心,但没有确凿证据,也不能污蔑。
若真是韩穗要设计她,那她这招可真是高明。
写信的是周嫣,告知她的是魏荣,女儿节有那么多京城闺秀,即便出事也和她真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魏荣离开时,陆瑶亲自送她到门口,魏荣支支吾吾,终还是开口问道:“你三哥真要娶赵绾吗?”
“皇上已经赐婚,婚期也定下,怎会有假!”陆瑶笑道。
“可赵绾不是……不是有婚约的吗?”
“小曾大人他……”陆瑶没有继续往下说。
曾江殉职绝对是年前京城最戳心的消息了。
“可是尸体不是没找到吗,不一定就是死了,赵绾就不能再等等吗?”魏荣眼底有些黯然。
曾江怎么都是她表哥,这还不到三个月。
对于赵绾和三哥的这场联姻陆瑶多多少少知道些。
只是,事关陆家和赵恒安危,她没有办法和魏荣解释。
“那样的情况,生还的可能只怕不大!”陆瑶摇摇头语气也带着几分惋惜。
陆家和曾家素无交集,可当初在江南查父亲的案子,曾江也是尽心尽力的。
“是不大……可我总觉得他没死!”魏荣的声音低低的,说不上是惆怅多些还是惋惜多些。
她不喜欢赵绾,连带着也不喜欢曾江,可曾江对她有救命之恩,若不是曾江救她,她只怕要死在上阳。
她嘴上不说,可心里是感激的,于是对赵绾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可如今,她又开始讨厌了。
赵绾骨子里果然还是薄情寡义的,居然这么迫不及待就要嫁人了。
陆玉庭虽然是长得好看,又是清虚道长的徒弟,一身好医术,好筹谋,受皇上器重。
可他的生活作风简直没法和为人正派的曾江比好不好。
果然是乌龟配王八,两个混蛋!
当然,陆玉庭是陆玉庭,瑶瑶是瑶瑶。
陆瑶看着魏荣的表情,难道阿荣她……可又觉得不会,阿荣心思单纯,之所以提起曾江,多半是因为救命之恩。
送了魏荣离开,陆瑶这才回房,夏竹道:“小姐明日还是不要去了,万一真是韩穗搞鬼那就不好了!”
陆瑶笑了一声:“自然不会去,只是阿荣心思单纯,她那里要瞒着!”
第二日天气很好,阳光明媚,空气里弥漫着花的香味。
陆瑶戴着帷帽由夏竹扶着上了马车,马车经过一家糕点铺子,陆瑶还下车买了几样糕点。
比起陆瑶这边的准备充分,魏荣就比较惨了。
魏荣走到一半马车坏了,接着在路边等着修马车时又被个路过的淘气孩子弄脏了衣服。
魏荣觉得今日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什么倒霉事都让她给遇到了,上巳节肯定是没法去了。
今年的上巳节照样热闹,这个世界从不会因为谁缺席了某场盛宴而有什么变化。
在醉仙居的陆瑶终于等来了消息,夏竹气愤道:“小姐说的没错,那韩穗果真如迎春说的那般要谋害小姐!”
“既然没事,我们就大度些,不要再计较了!”陆瑶脸上挂着笑,心情丝毫不受影响。
她这人向来宽容,从不记仇,有什么不愉快的,‘说’清楚便好。
“小姐大度,奴婢可没那么好性子,奴婢趁无人把韩小姐打晕了扶进马车,然后假意去取水,果然有人把韩小姐当成了小姐你,竟是连人带车给劫走了……”夏竹表情义愤填膺,气鼓鼓的,十分不满。
“你干吗把人家打晕,不要总是这么野蛮,韩小姐可是贵女,细皮嫩肉的,不是给了你迷药?怎么样,手打疼了吧?”陆瑶关心道。
夏竹:……
野蛮?她有吗?
不是小姐教的,不要废话,直接打晕最省事。
上次小姐那些威胁魏芳的话就很管用,魏芳什么都肯说了。
真是便宜那个韩穗了,就该用对付魏芳的法子对付她,让她好好长长记性,看还敢不敢这么害人。
不过,夏竹最听陆瑶的话,还是点了点头:“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下次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