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此刻正在自己的海棠居,爹爹既然平安归来,有些事必然会亲自问她的。

毕竟她交代三哥做的那些事,若只说是梦中示警,爹爹自然不会相信。

果然,爹爹身边的小厮过来了:“小姐,侯爷让你去他书房一趟!”

陆瑶笑着应下,说自己随后就到,爹爹这酒醒的可真够快的。

陆瑶到书房时,只有爹爹一个人在,看来,爹爹是不想被母亲干扰了,要对这件事刨根问底了。

“爹爹!”陆瑶俯身问安。

陆伯山扶起女儿,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快让爹爹看看,怎么瘦了这么多?”

陆瑶反手抱着陆伯山手臂撒娇:“爹爹不觉得女儿瘦些更好看吗?倒是爹爹是真的瘦了,都没有之前威武了!”

陆伯山站直身体,抖了抖肩膀:“没有之前威武,有吗?”

他这次江南之行,受了两次伤,回来又差不多是日夜兼程,休息不好,自然看着憔悴。

“自然是真的,所以爹爹要在家里好好休养段时间才是。”重活一世再次见到爹爹,陆瑶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刚见到爹爹那一瞬,眼睛酸涩的厉害,眼泪差点都落下来了。

陆伯山点头:“爹爹也正有此意!”他要趁着休息这段时间查清那些刺客的事。

“爹爹让我过来,想必是要问我江南之事!”陆瑶不等陆伯山问,干脆自己先说了。

陆伯山看了女儿好一会儿才道:“ 是,瑶瑶在京城怎么把江南官员的关系知道的那么清楚!”

“爹爹可记得清虚道长?”陆瑶扶父亲坐下。

“你祖父在世时曾有过几面之缘,只是他老人家云游四海,为父也有许多年不曾有他的消息!”陆伯山道。

“没错,记得你祖父去世清虚道长还曾来过,那之后京城就再无他老人家消息!”

“你当时年纪尚小,没想到你竟记得!”陆伯山赞许的看着女儿。

“女儿也只是隐隐约约记得,只是京中关于他老人家的传说一直没有断过,女儿这才知道!”陆瑶笑道。

“怎么,此事和他老人家有关?”陆伯山不可置信道。

陆瑶点头:“算是吧!”

陆伯山激动的从椅子上起来:“他老人家难得来了京城,你在哪里见到他老人家!”

若是瑶儿得他老人家指点,这事倒是也不奇怪了。

“爹爹你先别激动,听女儿说完嘛!”陆瑶撒娇道。

“好好好,你说,你说!”陆伯山是儒将,性子沉稳,如今也是少见的失态了。

“女儿可以告诉爹爹,只是爹爹要对此事保密,任何人都不能透露,连娘都不能说!”陆瑶一本正经道。

陆伯山想了想,点头答应,清虚道长的行踪惯来神秘,就是皇上也不敢强留于他。

若是让人知道他老人家在京中,势必扰了他清净。

“爹爹答应你,快些说吧!”

陆瑶这才满意,便开口道:“爹爹可知,三哥便是清虚道长的嫡传弟子!”

陆伯山皱眉:“你说玉庭……”接着眉头渐渐松开,这也不无可能。

父亲在世时最看好的便是玉庭,父亲去世后玉庭便对外称外出游学,怕是跟随清虚道长云游四方。

陆瑶点头:“没错,只是三哥秉承师门低调作风,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再者,若是三哥身份暴露,此事于陆家也未必是好事,女儿答应了三哥,此事绝不告诉他人知晓,所以,爹爹也别问三哥,将来如何行事相信三哥自有决断!”

陆伯山端起手边已经凉了的茶喝了一口,然后才看向女儿。

若真是如此,这一切布局倒也合情合理,只是他为何总觉得瑶儿还有些事瞒着他。

不过,关于玉庭是清虚道长弟子这件事想必她也不敢骗他。

玉庭这件事他还需要斟酌,若此事先一步传于皇上耳中,只怕会被有心人做文章,对陆家不利。

算了,还是假装不知道的好,他如今不在朝中也是好事,有些事做起来反倒方便。

陆瑶看父亲神色,显然是信了她的话的,这才松了口气。

回海棠居时路过花园,还采了几朵花,脚步轻快,心情很好。

她能用那些梦境之言骗过娘,却骗不了爹爹,她这也是没办法了。

三哥,对不起了,妹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三哥聪明绝顶,想来自有办法应付。

烦心事就该交给聪明人去解决嘛!

反正五皇子已经提前回京,还封了楚王,这许多事和上一世都发生了改变,他这清虚道长弟子的身份也瞒不了多久。

再说,她这也算是在帮他了,他是五皇子的人,将来迟早要入仕,要是得了父亲青睐,有了平宁侯世子的身份对他也是百益无害。

陆瑶想到这儿,便觉得问心无愧了,反正她从始至终也没有说过那些主意不是她出的,她只是告诉爹爹三哥身份而已。

她可是一句谎话都没有说,至于其他,那都是爹爹自己想的。

若真有一天爹爹知道,也不能怪罪于她吧?

平宁侯南下立了大功,替皇上分忧,皇上的赏赐一大早的便一件接一件的送到了陆府。

赏赐的公公满面春风,走路都带风,说话的语气也带着笑意,这平宁侯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红人。

陆伯山跪在最前面,接着是陆仲山,陆季山,女眷跪在后面。

陆仲山听着公公念的那些个稀罕物件,心里激动得很。

大齐的爵位是可以兄终弟及的,等他做了平宁侯,那这一切可都是他的了。

当然,他没有盼着大哥死的意思,只是大齐武将大多马革裹尸还,大哥这冲锋陷阵的,难保就……

这二房自然不止陆仲山一人有这心思,一个个跪在那里,格外虔诚的样子,心里却是各怀鬼胎。

陆瑶悄悄的看了眼二房那些人,只觉得讽刺。

上一世她是有多瞎才把鱼目当珍珠,伤了对她好的人的心。

宫里的人才走,陆二夫人就迫不及待的拉住了陆夫人的手:“侯爷这次立了大功,皇上又是赏赐又是办宫宴,这圣宠可是独一份,就连崔家也比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