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赫跪在蒲团上,看着徐徐袅袅的香烟,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但无论对错,这都是有罪的。

陆明赫直至一炷香燃尽也没有得到菩萨的任何提示,从蒲团上起身,往自己院子走去。

夏日的夜空很好,墨兰的夜空盛着一轮明月,明月皎洁,如水般倾泻大地。

陆明赫走的很慢,心事重重。

跟在她身边的清泉姐妹也沉默不语。

因为他们都知道,她们主子要做件大事,不知结果。

陆明赫自来爱笑,像是温暖的源头,一切的美好,所有的向往,灿若骄阳。

赵攸宁也爱笑,清淡安详,静静放射着柔和的光芒,万般娇态,皎洁如月。

可这样性格的两人却成了好友,或许有血缘的关系吧。

但陆明赫想,若是攸宁不是她的妹妹,她还是想和她做朋友。

她承认她不喜欢沐坤临这样性子的人,过于阴沉,一眼看不透。

可这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多了,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但不喜欢也不能让人家消失。

每个人都要活着的权力。

她这样,和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陆明赫正要睡下时,外面传来一阵吵嚷之声:“你等着,我这就去禀告公主。”

清泉着急慌忙的进屋,险些被门槛儿绊倒:“公主,福安公主病了,您快去看看吧。”

“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了、”陆明赫已经起身了。

“秋霜姑姑让春熙姑娘特意过来的,说是……怕是,怕是……”

“不可能!”陆明赫匆匆打断。

春熙的眼睛已经哭的肿成了桃子,抽泣道:“沐王子晚膳后突然拜访,说是前些日子送的礼物都是他身边的河图自作主张,他并不知情,请公主饶恕他欺瞒以下犯上之罪……”

“那时公主还好好的,还安慰沐王子呢,沐王子走后公主让奴婢等将那些礼物都收起来,可奴婢等收到一半,公主就吐血晕了过去,顾太医不在,奴婢等去请了顾太医的母亲顾夫人,顾夫人说公主这次怕是时日无多了,”

陆明赫的眼泪听到时日无多几个字,再无法控制。

她就不该优柔寡断,早些杀了那个沐坤临,否则,攸宁也不至伤心至此。

她好后悔。

刚才,她居然还在为此自责。

赵攸宁这一发病,陆家人都惊动了起来。

陆明赫一行到的时候,赵承仁,方承启都在,听说,也派人去宫里送消息了,想必,皇上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一开始,秋霜没打算通知大家的,毕竟,已经晚了。

顾夫人什么法子都用了,赵攸宁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顾夫人说,这次是病入沉疴,恐难回天了。

攸宁的身体从小到大一直是顾夫人照顾,如今连她都这样说,谁都明白,也许,这是最后一面了。

秋霜已经通过内卫给太上皇传信,但千里之遥,只怕再快也来不及了。

赵攸宁昏迷了十多日都未醒,盛康二年夏,六月二十七,皇上下令礼部准备公主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