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妃……”

巧儿看到来人,掐人的动作都顿住了,一脸惊恐。

她消息也灵通,知晓王妃和刘婆子去除祟发现了一具尸体,并且惊动了王爷。

后头的事情她倒是不知了,但是见月浅绯依旧回到他们这下人院儿,必然也是住柴房,王爷依旧是厌弃她的。

巧儿的身板不由的就挺了起来。

她语调也略带傲气,扯着唇角道,“不过教训个粗使丫鬟,就不劳烦王妃费心了。”

月浅绯眯了眯眸子,正欲开口,就被一双手紧紧的拉住了她的裙摆,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但是那双手上长满了水泡,密密麻麻的,就像是蟾蜍背上的疙瘩。

小丫鬟的脸上一脸狼狈看不清模样,只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求救,“王妃,救救奴婢,奴婢给您磕头了。”

说着,那个一脸狼狈的小丫头在这结实的土面上将头磕得砰砰的。

月浅绯的后衣角又叫人扯了扯。

是刘婆子。

“王妃,不过是下人们在玩闹,咱们走。”她淡淡摇着头,因念着王妃对她闺女有恩,也提醒一二。

边上那欺负小丫鬟的几个丫鬟也叽叽喳喳的说开了。

“王妃可别管这丫鬟,她就是个不祥之人,瞧这手上肯定碰了什么脏东西。”

“就是,她这手看着就恶心,还想和我们住在一个院里。”

“姐妹们,将她赶出去。”

一声声一句句都不是什么良善的话。

“王妃……”小丫鬟虽然一脸凌乱,但是一双眼睛清澈透明。

月浅绯心里的天平早就倒像了将她视为救赎的小丫鬟,这小丫鬟看着就是个良善之人,而且和自己一样,都丑。

自己丑的是脸,她丑的是手。

她心念一动,当即道:“这丫鬟我要了,以后就跟着我住。”

当即一个个欺负人的丫鬟都愣神了。

“王妃,您非要跟我们过不去干什么呢?”巧儿几乎要绞碎了衣角,一双吊梢眼里迸射着厌恶的光芒。

心想着自己叫她一声王妃是给足了面子,她还摆什么王妃的谱。

“怎么,难不成你们之中哪个人想来伺候我?”月浅绯忍着背后的痛楚,多说了几句。

但此时,已鸦雀无声。

月浅绯又拍拍手鼓掌,“很好,看来你们都很机灵,我这伤势严重的说不准哪天也要死了。王爷虽然不把我当回事儿,但是为了咱们摄政王府的面子,好歹会抓几个替罪羊,说没把我照顾好,啧啧。”

再听她这么说,等刘婆子扶起那个小丫头的时候,果然无一人阻止。

回到月浅绯专属的柴房。

柴房里已经被人仔细的收拾过了,地上已经清理的干干净净,原本用稻草堆得床已经换成了一块床板,铺了厚厚的褥子。

里面的田螺姑娘自然是刘婆子的闺女,小翠。

“王妃且安心住下,我们母女在王府里也多年了,瞧在咱的面子上他们也不会太过苛刻你。”刘婆子将月浅绯牵到床榻上道。

月浅绯只能以趴着的姿势,侧着脸看他们。

今天的一番周折,让她的伤口再一次崩开,说实话连呼吸都是痛得。

她的眸光从刘婆子转移到了那小丫鬟的脸上。

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进了屋一声都没吭。

“你叫什么名字?”

“小叶。”

“这手是怎么弄的?”

“不知道。”

小叶诚实的摇摇头,她略微了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这模样就是个好欺负的。

“行了,既然王妃喜欢你,往日你就伺候王妃吧。”刘婆子看向脏兮兮的小叶,还是忍不住眼皮跳了几下,将她领出去洗洗了。

等月浅绯再见到小叶的时候。

已经是个干净的小姑娘了,一双无辜的鹿眼,眼距宽天真鼻,瞧着就是个纯良的。

“过来,将我的衣裳和肉黏在一起的地方细细的扯开,再给我上药。”月浅绯艰难的说道。

刘婆子给的金疮药虽然差,但聊胜于无。

小叶的动作非常的轻,月浅绯咬着唇哼哼,痛楚尚且在能忍受的范围。

但是没一会就听到小叶轻轻的啜泣声。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月浅绯揉了揉额头,没想到自己还捡回来一个小哭包。

小叶眼眶红红的,心疼道,“没想到王妃这么难了,还救了我,我以后给王妃做牛做马,报答王妃的恩情,只要王妃不嫌弃我。”

说着小叶给月浅绯上完药,就将她那丑陋的手背到了身后。

月浅绯眼尖的瞧见了,说道,“你这手应该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用桃木煮艾叶水,每日浸泡一个时辰,不出三日就能好。”

小叶听完,膝盖一软就给月浅绯跪下了。

“奴婢……奴婢……奴婢的手好了就去做绣品,换钱给王妃买最好的伤药。”

月浅绯闻言淡淡一笑,连这小丫头都知道自己的伤药太差。

司空凛这个狗男人就是想要自己死。

靠人不如靠己!

小叶下去后月浅绯正琢磨着怎么赚钱,刘婆子就来了,还带了另一个婆子,还有个肚腹滚圆的青年。

那婆子一脸愁容,眼底的乌青黑得和墨汁一样,显然是有烦恼。

而月浅绯细看那个男子,不是肥胖,是肚子发肿!

“王妃,老奴给您跪下了,小翠您都救得了,你就救救我儿子吧。”

刘婆子这时走到月浅绯身旁低声的提醒道,“这是后厨的崔婆子,后厨是个肥差,若是王妃能救她儿子,想必她会给不少银钱,就能买好的伤药了。”

月浅绯一双眸子里闪过动容。

刘婆子也是个有心人。

“大夫怎么说?”月浅绯看了一眼那个青年,他身上穿着短打衣裳,也是府中的仆役。

“大夫说去……去料理后事……”

崔婆子说着,又痛苦的锤着自己的胸口伤心欲绝。

那青年一脸惨白,看着难过的母亲,闭了闭眸子,眼下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

“过来我瞧瞧!”

月浅绯招手,崔婆子就推着儿子过去了。

她检查一番道,“他是喝了不干净的东西,若是能拿出二十两银子来,我可以保他一命。”

崔婆子长大了嘴,月浅绯凝眸。

难道自己要价高了?

自己可是堂堂的夏朝国师,一帖药二十两银子已然是亲情价了。

“老奴愿意!”崔婆子赶忙抢着开口,还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银票,还是五十两的。

月浅绯无奈耸肩。

得,要少了!